其實駱瑭打電話也沒什麼事兒,無非問問她到了沒有,現在乾什麼。“超市買菜,中午準備吃火鍋,用楊阿姨送給我的火鍋底料。”自從韋如夏解鎖了駱宅以後,楊舒汝幾乎每個周末都會打電話給韋如夏讓她去她家裡吃飯,韋如夏工作不忙的時候就會過去。“selina~”an在韋如夏說完後,抱著一瓶紅酒和兩盒酸奶走了過來。他修長的手臂折疊,將東西抱在懷裡,走過來時身體摩擦過貨架。少年的身體和表情,清新而舒爽。耳邊是駱瑭的聲音,韋如夏一恍惚,差點將an看成駱瑭。“買好了?”韋如夏笑看著an將手上的東西放進購物車問道。an低頭清點著購物車內的東西,他微微俯身,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綠色的蔬菜間穿梭。趁他清點的功夫,韋如夏和駱瑭解釋了一句:“是我爸的學生,an,我跟你說過。”電話那端,寂靜半秒後,道:“這個英文名字是我給你取的。”韋如夏一愣,想起高中時的事情來。那是高三上學期,英語老師讓準備一場話劇,韋如夏、駱瑭還有胡吟吟和韓竣鬆一組。當時韋如夏沒有英文名字這麼洋氣的東西,駱瑭給她取了一個。來英國後,她就一直用著這個名字了。她記得駱瑭的英文發音很好聽,帶著倫敦腔,她讀大學的時候,每次有人叫她,她都覺得像是駱瑭在叫她。韋如夏微微一恍,笑著說:“是啊,是你給我取的。”和駱瑭掛了電話,韋如夏買完東西和an一起回家。an手上抱著牛皮紙袋,紙袋裡是今天買的東西。他聽到了韋如夏和駱瑭最後的談話,他語氣裡有些遺憾,道:“我故意叫你名字的,還以為你男朋友會生氣,沒想到你的英文名字都是他取的。”兩人正走在下坡路上,剛下過一場雨,現在雨過天晴想,周圍人家的玫瑰花枝探出院牆,花香馥鬱。韋如夏躲開花枝,回頭看了an一眼,笑道:“他不會生氣。而且他也還不是我男朋友。”“那你現在是單身,我能追你嗎?”an道。韋如夏哈哈笑起來,然後語氣認真地衝著an搖了搖手指,道:“no!”“是因為老師嗎?”an問道。韋如夏踩著乾淨的路麵,笑了笑沒答話。an也沒有再問,她和駱瑭打電話的時候,他聽了幾句,他從那個男人的語氣裡,引申出一種預感,他覺得那個男人會做些什麼。an雖然隻有十九歲,但預感準得驚人。韋如夏回來那天是周六,周一他回學校上課,下午剛下課,他和同學討論著問題出了教學樓。在教學樓外的英桐下,看到了站在那裡的一個男人。男人一身西裝,身高腿長,氣質不俗,長相精致,他好像剛談了事情回來,手上還拿著文件袋,眉宇間帶著貴氣。他剛一出教學樓,男人就抬眼看了過來,漆黑如墨的雙眸清澈透亮,像一顆黑寶石。他望著an,用英語和他道:“an麼?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是那天和韋如夏打電話時的那個男人的聲音,an還記得。韋如夏在八月底的時候,回到了安城。八月底的安城,韋如夏是記憶最深刻的,她當年第一次見到駱瑭就是八月底。劇院給她安排了住處,就在劇院旁邊的安城飯店裡,當年她在這裡給父親慶賀過生日。她下了飛機就給駱瑭打了電話,駱瑭因為《冰戰》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沒有時間過來接她。她也不是什麼小公主,自己坐車回酒店就可以。打電話給駱瑭,隻是因為想見他,心情有些迫切了。“那你先忙,我回酒店收拾下行李。”韋如夏笑著說道。“嗯。”駱瑭頓了一會兒,似乎不想掛斷,然而那邊don叫了他一聲,他對韋如夏道:“我去開會了。”“好。”韋如夏爽快答應,然後掛斷了電話。掛了電話後,韋如夏將手機收了起來,機場裡的冷氣吹得她漸漸不被情緒所控,她回過味來,覺得自己像戀愛中的小姑娘一樣。這樣的感覺太陌生了,韋如夏笑了笑,拉著行李箱出了機場。王院長給她安排了一個助理,韋如夏嫌天氣熱,沒有讓她去接她。助理名叫小影,算是蔡欣佩的徒弟,蔡欣佩讓她照顧好韋如夏,她自然是儘心儘力。給韋如夏辦理了入住手續,小影給韋如夏說了未來幾天的安排。話劇《團圓》從明天就開始排練,明天下午排練完後各演員和主創會一起吃頓飯,簡單了解一下。“晚飯蔡老師說要請我們去她家吃,您有時間嗎?”小影問韋如夏。韋如夏腳步一頓,她有些遺憾道:“我今晚約了人了。”“這樣啊。”小影笑了笑,說道:“那我和蔡老師說一聲。”“我和她說吧。”韋如夏說完後,抬頭看了看房間號,問道:“是這間嗎?”“對。”拿著房卡,小影打開房門,兩人一起進去了。韋如夏先洗了個澡,洗過澡後將行李收拾了一下。她東西依然不多,畢竟有什麼實在需要的東西可以在國內買。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了,韋如夏給蔡欣佩打了電話說了情況,蔡欣佩表示不介意。掛了電話,韋如夏起床穿上衣服,出了酒店後打車去了lo公司。她想和駱瑭一起吃晚飯。不光駱瑭,lo公司所有的員工都在加班加點地忙碌著,為了新遊戲地發布。韋如夏到了公司後,前台見到是她,笑著叫了聲“韋導”她拍了兩個月的廣告片,前台基本上都認識她了。在前台問她要不要通知陳佩妮時,韋如夏笑著指了指電梯道:“我來找駱總。”說完後,韋如夏上了電梯,按了駱瑭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駱瑭挺喜歡“23”這個數字的,不光遊戲id裡麵有“23”,連辦公室都設在23樓。前台好像是給don打了電話,韋如夏剛從電梯上下來,就看到了在駱瑭辦公室門口等待著她的don。韋如夏和don的交流不算少,她雖然心裡認為don是隻狐狸,但其實她挺喜歡和don打交道的,兩人現在也是那種能開得起小玩笑的朋友了。“我找駱總。”韋如夏笑著說道,“沒有預約。”don無奈一笑,推開門道:“不需要預約,不過駱總剛開完會,現在還在忙。”韋如夏會意,手上力道變輕,擰開駱瑭辦公室裡麵的門把手後,走了進去。駱瑭是自己研發遊戲後,開了lo公司,理論上來說他算是技術員發家。每次來他辦公室,韋如夏都能聽到鍵盤清脆的聲響。但今天她沒有聽到,韋如夏走進去一看,發現駱瑭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四點的斜陽照亮了整間辦公室,辦公室內窗明幾淨,有點像高中時的教室。房間內的空間,被不同亮度的陽光切割成一片片方塊的光影,韋如夏走到辦公桌旁,男人趴在辦公桌上,側臉枕著手臂。他眉頭微蹙,眉宇間帶著沒有防備的疲憊。空氣很涼,打在韋如夏略有些燥的臉上,沒有將那層熱意給吹散。她手搭在桌子上看了駱瑭一會兒後,回頭看了一眼窗邊,起身過去,小心翼翼地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駱瑭的身邊坐下了。坐下後,韋如夏像駱瑭一樣,枕著手臂趴在了他的旁邊。韋如夏覺得自己像是戒毒後複吸得癮君子,八年的戒、毒生涯她都挨過去了,可再見到駱瑭這個毒品,她複吸了,而且有了比以前更加嚴重的癮。所以,她直接跑來lo找駱瑭了,也不需要他做什麼,她隻要這樣靜靜地看一會兒,就心滿意足了。兩人距離很近,他們的呼吸和心跳都纏繞在了一起,噴在對方的臉上,有些癢。駱瑭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在她剛剛趴下後,睜開眼。他一睜開眼,韋如夏就看到了自己在駱瑭墨色雙眸中慌亂的表情。她像是被抓包的小偷一樣,有些無措,她剛要說話,駱瑭卻先開了口。“有不會的題叫我。”男人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剛剛睡醒的慵懶和隨意,和記憶中清亮的少年音,完完全全地重合了起來。韋如夏的心臟,一下被定住了。駱瑭以為他們現在是在讀高中,以為他們兩人是同桌,上學時,駱瑭每次趴在桌子上睡覺前,都會跟她說這句話。凝固的血液,隨著心臟地炸開而在身體內流竄,韋如夏眼角發乾,她看著駱瑭筆上的眼睛又睜開了。駱瑭望著韋如夏,看著她淺褐色的眸子漸漸發濕發亮,他像無數次在夢中問過的那樣,問了韋如夏一句。“我是在做夢麼?”對麵的女人一笑,她笑得眼角微彎,聲音一如八年前那般好聽。“對呀。”喉結微動,駱瑭伸手放在韋如夏的後腦勺,吻了上去。作者有話要說:糖糖:現在,我又是你男朋友了。對不起,更晚了,今天發八十個紅包,閉眼挑四頁,不過隻發一個標點符號和一個阿拉伯數字,還有0分評論我不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