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六 群臣的反擊極其猛烈(1 / 1)

萬曆1592 禦炎 1028 字 2個月前

從萬曆二十年八月份抵達遼東開始,一直到萬曆二十一年的三月底返回大明,蕭如薰用八個月的時間結束了另一個時空裡斷斷續續打了五六年的戰爭,而這場戰爭的終結也意味著日本大陸政策的首次失敗和侵略計劃的徹底破產,大明維護了自己的權威和地位,向天下昭示自己依然是那個強大無敵的天朝上國。蕭如薰主導此次戰爭的主要目的有三個,一個是挫敗日本的狼子野心,一個是驅虎吞狼,不使建州衛女真白白做大,一個是儘快解決戰鬥,不使大明損失太多;這三個戰略目標蕭如薰都完美的達成了,並沒有使得大明如原先那般陷入戰爭的泥沼內難以自拔,對於蕭如薰來說,這場戰爭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日本被打的分裂成三塊,建州衛女真前前後後損失精銳騎兵不下四千,斷腿斷胳膊的廢人不下兩千,等於是六千精壯的戰鬥力因此而毀掉,努爾哈赤手下三分之一多的精銳戰鬥力因此而被摧毀,元氣大傷,一時之間是無法繼續蹦達了,而大明論功行賞的龍虎將軍和些許銀兩是根本無法讓努爾哈赤恢複元氣的。人口的損失,尤其是精銳騎兵的損失,對於努爾哈赤這種小部落來說,還是特彆嚴重的,努爾哈赤雖然知道自己可以得到大量的賞銀,但還是無法高興起來,倒是李如鬆高興的一顛一顛的覺得自己立下那麼大的戰功,鐵定要封爵了,到時候也不會比蕭如薰低一頭了,李氏一門父子兩人封爵,那該是何等的榮耀啊!大軍按照批次,依次乘船離開朝鮮,直接向北直隸沿海的天津衛前進,抵達天津衛之後,大軍整隊,緩緩前往京師,在京師,皇帝會親自出迎,以彰顯大軍東征朝鮮之赫赫武功,表達對將帥們的榮寵。此時此刻是武將最榮耀的時候,文官們也需要對立下大功的武將退避三舍,稍微客氣一點,當然,僅限於立下大功的武將,文帥不在這個範疇之內,一般而言立下戰功的文帥會立刻陷入彈劾地獄之中。戰爭過程之中發生的任何可能導致文帥的功績打折扣的小事都會被人們無限的放大,然後挑出來,指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說這些文帥居心不良,掌握大權的內閣大佬就趁機打壓文帥,當初王陽明就是這樣被打壓在地方,一生不得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負,殊為可惜。宋應昌早已料到自己會遇到的攻訐,所以早早地派人回京城去信,發動自己的人脈關係開始運作,蕭如薰也隨之一起發動之前所掌握的京師的人脈關係開始運作自己,儘量不要讓自己留在京師做什麼京營職位,兩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然而此時此刻的京師裡的混亂,卻遠遠的超過了任何人最初的設想,不論是王錫爵,還是朱翊鈞,都未曾想到京師裡的混亂程度會到如此地步,遠遠超過他們之前的想象,也未曾想到朝臣的反擊力度會如此之大,竟然是連凱旋儀式都不管不顧的態度,無論如何要皇帝給個說法。而給了朱翊鈞重重一擊的居然是生母李太後,李太後降旨詢問皇帝到底打算封誰為太子,言辭之中透露出嘲諷的味道,朱翊鈞頗有些氣急敗壞的叫王錫爵秘密進攻奏對,怒斥王錫爵,詢問他出的到底是什麼主意?為什麼朝臣的反應如此激烈?!為何連皇太後都出言諷刺朕?如此一來,朱翊鈞安排皇後謝恩的一出戲也變成了笑話,皇帝的顏麵受損,這如何可以接受?王錫爵灰頭土臉的回到了內閣,長籲短歎不止,內閣次輔趙誌皋安慰道:“朝臣洶湧,國本之爭遷延日久,廟堂花樣百出,朝臣豈能不忿?”王錫爵感歎道:“當今所最怪者,廟堂之是非,天下必欲反之。”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皇帝做出的結論,皇帝做出的決定,朝臣們都認為反對才是最正確的,不反對就是不正確的,上奏章去罵是政治正確,而附和則成了討好皇帝的沒有氣節的舉動,總而言之一句話,皇帝做出的決定,我們都要反對,皇帝想要做的事情,我們都要阻止,皇帝說的話,我們都要反駁。真是不知這天下是何人之天下!吏部考功司郎中顧憲成正在內閣述職,聽聞此話之後,立刻出言嘲諷——吾見天下之是非,廟堂必欲反之耳!不是我們要反對皇帝,而是天下人所認為的是是非非,皇帝非要反對!是皇帝要和天下人作對!聽到如此正氣凜然的說法,王錫爵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汝可代替天下人?”顧憲成毫無羞愧道:“吾輩當負天下人!”“目不識丁之農夫農婦,汝亦可代替之?汝所負者,乃地主豪紳之輩爾!”顧憲成麵色一變,怒氣勃發,居然當即拂袖離去。王錫爵雖有心斥責,卻也明白自己如今這臭大街的身份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重聚公信力的,人人都把奉詔的自己當作是皇帝的走狗,王錫爵的公信力和威望再次遭到嚴重質疑,已經有人喊出天子走狗王錫爵的口號了,想必不久之後就會有人開始呼籲要把王錫爵趕下台去,重新換上一位首輔。不過好在內閣首輔的確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去做的,這些人不要王錫爵也可以,但是你找誰來替代呢?如今內閣隻有三個人,除了王錫爵和趙誌皋之外,還有一個張位,王錫爵要是下去了,按照規矩,肯定是趙誌皋這個糊塗先生當首輔,到時候還是皇帝的提線木偶,他們怎麼玩?然而眼下的情況,群臣激憤,皇太後煽風點火,皇帝暴怒,他這個內閣首輔夾在中間是兩頭為難動彈不得,自有內閣首輔以來,還從未有過內閣首輔處境如此艱難的時候,嚴嵩還有自己的嚴黨可以依靠,而王錫爵卻沒有自己的王黨可以依靠,如此情景之下,當真是讓王錫爵萌生了退意。是不是真的應該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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