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愛不釋手(1 / 1)

晚來天欲雪 妄鴉 1513 字 2個月前

訂閱率不夠, 這是防盜章。訂閱全文後清除緩存就能看到正常章節了這場雨來的迅疾又不講道理,在天空暗下去的那個刹那,傾盆大雨就從天際揮灑下來。宗辭隨手給自己掐了一個避雨決, 緩慢地在這片大雨裡行走。北境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雨了。因為雨勢太過凶猛,小路兩邊的泥土都被拍得飛了起來,露出下方乾枯的草皮。浸染了泥土的黃褐色雨水衝刷著彙聚到小路儘頭的低窪處, 上方盤旋著不少飄落的青草和枯葉,整片大地都散發著一股滋潤後的泥土清香。雨滴粘連著,像一串串從雲端垂下來的白線, 將他的視野遮擋的模糊不清, 隻能看到身前幾步遠。沒來由的,宗辭覺得有些難過。他早就知道容斂不喜歡自己,所以前世也小心翼翼將自己心意藏的很深很深, 不敢讓容斂知道半分的地步。清理妖族,是他偷偷拿著劍去的。送藥王穀裡治療風寒的好藥, 是他偷偷送去的。唯有這塊玉牌, 是宗辭親手從浴佛門裡求了, 將自己的神識錘煉進去, 親手送到容斂手上的。可即便是這樣,容斂依舊轉手送了其他人。就算容斂不清楚自己的心意,這樣的行為依舊深深刺痛了宗辭。他想起前世最後的事情,本來他一直在內心為容斂辯解,還懷有一絲不願熄滅的希望。對方畢竟和自己有血契, 總不會傻到去告訴正道自己入魔,不然淩雲劍尊身死,容斂也得跟著陪葬。容斂不可能拿命去賭,賭宗辭就會在最後解除血契。不管上輩子的事情如何, 宗辭隻是固執的想得到一個答案,想為自己的無疾而終畫上句號。可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了。淩雲劍尊已經成了宗辭,宗辭孤單一人在棺材裡度過了數百年,在乎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你把他放在心尖,他卻棄之如敝履,何必呢?就像應和他的心境般,天際轟轟作響的驚雷也愈發激烈。千萬道電光從深不見底的雲端高處刺下,宛若倒垂的火樹銀花,末端散發著滋滋作響的電弧,沒入漆黑大地。玄衣少年站在原地,抬眸看著遠處聳立的深青色群山,驀然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避雨決雖然可以遮擋雨水,卻遮擋不住那些仿佛要侵入他四肢百骸的凜冽寒氣。無數根尖刺往毛孔上沒入,帶來遲鈍般的刺痛感,嵌入骨頭和血肉中間,拉扯淩遲,難受無比。冷,好冷。宗辭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頭腦昏昏沉沉,思緒也開始凝固起來。病來如山倒。喉頭突兀地湧起一股腥甜。“哇——”宗辭嘔出一口血來,身形踉蹌,狼狽不堪。這口血似乎包含了他所有的癡纏,戀慕和過去。全部都嘔了出來。斬了,斬塵緣,斬,該斬,當斬。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綿延不絕。剛剛滴落在石板路上的暗紅血跡瞬息就被衝刷乾淨,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少年臥倒在雨裡,避雨決早因為施法者的昏迷消失不見。漫天滂沱大雨裹挾著天光雲影而至,毫不留情地浸透了少年全身,漫過衣領,漫過長袖,為他原本就足夠蒼白的皮膚鍍上一層青色。今晚沒有月亮,天地蒼茫暗暗,這條小路從來人跡罕至。無人得見這一幕。......遠處,赤霄宮後殿的門剛剛合上。提著宮燈的妖仆轉身離開了這座常年隻有一人留宿的寢宮。容斂有一個老毛病,在寒雨天的時候頭會劇烈疼痛。這是他小時候落下來的病根。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犯病,他也就忘了。結果就是最近兩年,忽然又複發,一陣一陣疼得像是刀割,令人難以忍受。聽著玉瓦上的雨聲,殿內之人久久難眠。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噩夢驚擾,眉心蹙起,沉湎於夢魘。沉湎於千年前,那個做下選擇的夜晚。也沉湎於聽聞噩耗之時,心頭撕裂般的苦楚。大雨還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太衍宗山腳的寒舍下,垂下頭的藍衫弟子陡然像是被生命重新附體,猛地抬起頭來。他盯著一麵深褐色的牆壁,眼神晦澀莫測。就在這一牆之隔後,是另外一位太衍宗弟子的住處。現在已是深夜,卻依舊不見對麵主人有歸來的跡象。往日裡宗辭從來不會夜不歸宿,過去的大半年裡都是如此。也不知今日......到底是何緣故。另一處,沉香嫋嫋的室內,男子的聲音溫潤如玉,“外麵可是下雨了?”隔著結界,童子的聲音影影綽綽,聽不大真切,“回門主的話,是。”千越兮頓了一下,指尖劃過手下冰冷的玉簡。到底是彆人的地盤,他也沒有隨時隨地展開神識的習慣。因為,沒有必要。對於千越兮來說,沒有必要的事情太多了。但今天的雨的確很大。他隨手用靈力推開一扇窗欞,聽著外麵劈裡啪啦的聲音,忽然來了些興致。“擺些茶吧。”“是。”主峰之上的另一側,正在靜室蒲團裡凝神閉目的青衣小孩驟然睜眼。這雙眼眸滄桑淡漠,潛藏著如同皚皚白雪一般的冰寒情緒,冷的像是無邊秋月,安放在一個小孩子身上,倒是怎麼看怎麼顯得怪異。他如今的心情,遠遠沒有表麵上顯示的這般平靜。清虛子斷斷續續閉關了數百年,沒想到境界毫無寸進就算了,竟然連早就已經穩固的無情道也隱隱約約有崩落的跡象。他修道數千年,天資卓絕,在修行一途上從未有過如此境遇,即便是親手斬落道侶頭顱,內心也無一絲波動,反倒造就了他的無情道。驀然間,清虛子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個淡淡的白色身影。不......絕不可能是因為那個人。仿佛是為了逃避一般,鶴發童顏的道門領袖意念微動,宏大的神識一瞬間籠罩了整個北境。渡劫期的神識多麼浩大,連帶著一草一木,一葉一枯榮都逃不過神識的探索。外麵的雨很大,蒼茫轟鳴,在結界的遮擋下無法傳入靜室半分。“嗯?”就在一片靜謐裡,清虛子忽然皺了皺眉。山野間,玄衣少年臥倒在飄風急雨裡,在千萬雨點打出來的水窩中,像一艘承受著狂風驟雨的小舟。他原本就單薄的衣物更是早已濕透,散落的黑發一縷一縷黏在胸口敞開的蒼白皮膚上,像是一條條蜿蜒吐著信子的黑蛇,驚心動魄。水流實在是太湍急,從遠處衝刷而來,漫到了少年下顎,幾欲遮掩口鼻。這位少年的麵容清虛子倒是有些眼熟,就是前幾日那位偷偷摸到太衍宗藏經閣五層去偷看的外門弟子。清虛子本來不過是淡淡一掃,神識卻在觸及到少年烏青色的薄唇時驀然頓住。算了,好歹也是宗門的弟子。他轉念一想,從蒲團之上站起,消失在了原地。####宗辭做了一個夢。夢很長,也很真實,就像是他重新回到了前世。夢裡是午後,烈日如火,流淌的陽光鋪陳在深綠色的菩提葉上,蟬鳴在人潮洶湧的廣場上傳出去老遠。這裡是一處山穀,遠遠的還能看到矗立著的三根高大的石柱,上方鐫刻著金色的萬字符,點明了此處的地點。浴佛門。浴佛門一個十分奇特的門派,比起修真界,浴佛門更像是凡界的組織。他們的弟子年年都要身披袈裟出穀化緣,到凡界去宣揚佛法。修真界的修士們不信鬼神,浴佛門卻心懷信仰,並且熱衷於將香火傳遍整片大陸。連帶著浴佛門的山穀也並不像修真界其他門派那般避世,年年都有無數凡人一邊跪地磕頭,來這座佛門聖地朝聖,絡繹不絕。就在這一片朝聖的人之中,又數那個一襲白衣,周身氣質冰冷出塵的男子最為矚目。他隨著人流一起走進山穀,不少朝聖的人都偷偷打量這位腰間佩劍的人。驚訝的是,今日浴佛門的老方丈帶領著幾位長老遠遠地就立在了門口。遠遠看去,他們身上的袈裟泛著紫金色,一看就是高階法器。“阿彌陀佛,劍尊閣下。貴客上門,有失遠迎。”老方丈雙掌合十,姿態恭敬,“不知劍尊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這一禮使得關注的人們一片嘩然。老方丈可是浴佛門的主持,平日裡尋常人便是見都難得見上一麵,就算是凡間的國主來了,也得老老實實沐浴淨身後才可得見一麵,什麼時候見主持如此以禮相待過?聽到問話後,白衣男子這才將目光落在了方丈的身上。他隨手掐了個隔音決,略微一拱手回禮,沉聲道,“釋空大師多禮了,我今日前來,是想冒昧求一塊佛牌的。”“佛牌?”釋空有些驚訝,“我浴佛門的佛牌對修道之人並無作用。”“我知道。”淩雲耐心地解釋,“大師想岔了,這佛牌並非為我自己所求,而是為一位妖族的友人所求。”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