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東交民巷,英國公使館。(.wo.)在這個位於中國首都,但卻不允許中警進入的使館區裡麵。英國公使館無疑是處於領袖地位的,這座原先惇親王的府邸在 第 157 章 到福州的農民就每人領了幾塊錢。各自踏上了歸途……反正現在也是農閒,能有這樣的額外收入自然是人人歡喜了。至於那些一分錢沒有,完全是在白忙活的學生們卻是興奮得不得了,還在馬尾的各國領事館聚集的幾條街道上麵遊行,發泄他們有些過盛的精力,標語牌上全是反對帝國主義的口號,甚至還有人喊出了赤色旅萬歲,左民萬歲的口號!常瑞青拉上了海關關長辦公室的窗簾,神色似乎有些怪異,畢竟他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在喊自己萬歲!他是剛剛從福州城趕到馬尾海關大樓的。目的就是來和英國駐福州的領事談判由中方人員接管閩海關的事宜。雖然他壓根就沒有指望英國人會同意,不過麵子上的功夫總是要做一做的。“耀如!你還在等什麼?你趕緊下令彈壓這些亂民!還有那個名叫李大釗的亂黨頭目也要立即逮捕!絕對不能任由事態擴大下去。”一個充滿了焦慮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這是福建督軍薩鎮冰在說話。這位福建省理論上的一把手現在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雖然是冬天,可他老人家的額頭上卻布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他是和常瑞青乘坐一輛汽車從福州城裡麵趕來的。同車的還有一位名叫端納的澳大利亞人,就是那位在曆史上給許多民國政要當過顧問的著名記者。他是來福建采訪常瑞青的,這位記者朋友顯然對常瑞青這位迅速崛起的中閥很有些興趣,一接到張君勱的邀請就和幾個外國記者朋友火速南下了。現在他也和常瑞青在同一間辦公室內,聽到薩鎮冰叫嚷著要鎮壓自己的同胞,他的眉心就微微一擰。作為一名立場公正的記者。他認為在目前這場中國和列強的衝突中,赤色旅的行為固然是一種不可原諒的錯誤。可是中國政府和中國民眾並沒有做錯什麼,列強不應該以赤色旅的過錯來懲罰無辜的中國人。而且公使團的那種蠻橫做法,不僅不能起到打擊赤色旅的效果,反而讓更多的中國人認為,列強真的要將他們的祖國變成殖民地……發生今天這種中國民眾衝進海關驅逐洋員的事情,毫無疑問就是公使團蠻橫做法的必然後果。而北洋政府派駐福建的最高長官,薩鎮冰督軍在這個時候居然提出要彈壓手無寸鐵的中國民眾以討好大英帝國……這簡直就是大英帝國的奴仆啊,朱爾典爵士居然還不滿意,還要不斷逼迫他們,這個老家夥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中國官僚來統治這個國家?常瑞青雙眼瞪得圓圓的,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訝異表情看著正在催促自己彈壓民眾的薩鎮冰:“鼎公!您在說什麼?那裡隻是一些學生啊!他們隻是在用最溫和的方式在表達著自己的不滿,這是他們身為國民的基本權利,我怎麼能夠出兵彈壓呢?”說著他回頭看了眼端納,笑道:“端納先生,您認為我說的對嗎?”“對什麼對啊!”端納還沒有說話,薩鎮冰卻先搶答道:“這些暴民剛剛就在衝擊海關。萬一待會兒再衝進領事館怎麼辦?現在北京已經亂成那樣,我們地方上一定不能再出亂子了!要不然中國可真要亡了!耀如,你趕緊下令彈壓,然後再和我一起去英國領事館道歉,把那些跑了的洋員再請回來,把海關還給英國人!”…,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仿佛心都要從腔子裡麵跳出來了。他是一個老海軍。而且還曾經留學英國,是親眼見識過大英帝國的強盛的!說得誇張一點,他就是一個生活在維多利亞時代的中國人!可常瑞青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懼色。反而有一種輕蔑地笑容。這樣的神情讓端納也有些奇怪,雖然大英帝國的國力已經大不如前,可仍然是世界上頭號強國啊!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開口道:“薩督軍、常督辦,我和英國駐福州領事赫伯先生是好朋友,我可以向他說明你們的善意,或許可以通過談判圓滿解決這裡的衝突吧?”常瑞青突然將目光投向這位澳大利亞人:“端納先生,閩海關已經被中國的民眾收回了,我作為中國的軍人隻有保護它的義務,絕沒有將它再交給外國人的道理!我想你們大英帝國的海關也沒有讓外國人來管理控製的道理吧?”端納聞言一愣,用一種無比複雜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的中人,過來良久才微微點了下頭:“常將軍,我能將您剛才說的話發表在報紙上嗎?”常瑞青淡淡地道:“可以。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話。對了,再請您打個電話給赫伯先生,告訴他我是絕對不會把閩海關再交給英國人的,如果他想來向我要回海關管理權的話,那就不必白跑一趟的。至於在福州的英國公民的人身安全和財產。我會儘力保護的。”……和福州馬尾這裡毫不費力就收回海關不同。這會兒廈門英租界的入口處可是充滿了火藥味了!廈門英租界西靠大海,南北兩頭都非常狹窄,僅有的入口已經被英國皇家海軍陸戰隊用帶鐵絲的鹿砦徹底封鎖了。而租界東麵的入口有幾條寬闊的馬路,是廈門最繁華的商業區。不過現在,這裡所有的洋行商鋪都打了烊,大該有一百多個服裝整齊的英國士兵和印度警察組成了警戒線。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華界的方向。華界這頭,則是一片的人山人海!足足有好幾萬人。站在最前麵的是廈門的學生和工人,和那些花錢雇傭來的農民不同,這些學生工人一個個都是群情激憤,手裡舉著標語牌和五色國旗,還有gcd的鐮刀錘子旗,一會兒高呼著“帝國主義滾出去”的口號,一會兒在一些北京或是上海過來的運動組織者的帶領下高唱起曲調激昂的《國際歌》!英國駐廈門領事佛萊遮一個人沉默地站在一家英國洋行大樓的天台上。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陰沉,還微微帶了些驚訝。那個《國際歌》的曲調他可一點不陌生!當年在英國上大學的時候,他佛萊遮可是經常參加左派集會的——因為那個時候他正在追求一個被左派思想迷惑的銀行家的女兒。這個時候一個領事館的秘書急急忙忙走了上來,大聲報告:“領事先生,北京朱爾典爵士的電報,他要求絕對確保英租界的安全,不允許一個中國暴民闖進來!還說遠東艦隊很快就會趕來增援!”佛萊遮抬頭哦了一聲,定定地看著那個秘書:“你說什麼?朱爾典爵士想乾什麼?他要在亞洲發動一場戰爭麼?”那秘書愣了下,喃喃道:“領事先生,要不要給海軍陸戰隊下命令,讓他們可以……”佛萊遮狠狠瞪了那秘書一眼,他指著遠處正在高唱《國際歌》的中國群眾大聲嚷道:“你瘋了嗎?你以為他們都是一些手無寸鐵的中國民眾,可以任由我們射殺?他們在唱《國際歌》,他們是赤色分子!他們中間一定有赤色旅的恐怖分子!那些人在天津可血洗了俄國兵營!我可不認為我們那些超齡的海軍陸戰隊員和印度警察會比俄國士兵更加強悍……去給朱爾典公使回電,告訴他廈門這裡的抗議是中國赤色分子組織的,估計和赤色旅有關!去告訴沃爾特少校,不許他首先開火,一定要保持鎮靜。還有,再派人去廈門的中國官員那裡,和他們交涉要求他們派兵將中國民眾和租界隔離開來,還要告訴他們我們無意使事態激化。”那名秘書答應了一聲,扭過頭剛想要去傳達佛萊遮公使的最新命令,就聽見幾聲清脆的槍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響了起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