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聲隆隆,殺聲震天。在中國滿洲和日屬遠東、日屬朝鮮的交界地域,還有鬆花江下遊地區。從1923年7月上旬開始就混戰戰成了一團。中日雙方近百萬官兵,在東亞遠東的這片土地上,進行著一場最激烈的生死搏殺。中**人們在日屬遠東的南部展開了氣勢恢弘的進攻作戰,五個國防軍步兵軍外加1500門大炮組成的強大打擊力量僅用了不到24小時就突破了日軍的單薄防線,將日軍的雙城子要塞團團包圍!同時還牢牢阻擋住了從南北兩方麵調集過來的日軍增援部隊,從綏芬河穀地到興凱湖平原,整個兒都成了兩軍激烈爭奪的沙場。在烏蘇裡江西岸,日軍則占據著場麵上的優勢,經過一個星期的血腥戰鬥。日軍終於突破了林海公路沿線中**隊的節節抵抗,將戰線推進到了虎頭要塞城下。四個師團的日軍全然不顧他們的後勤線已經被中**隊切斷這個巨大危機,反而以最大的決心向虎頭要塞發起了一輪又一輪的猛攻。在北滿鬆花江兩岸的平原上,另一支日軍主力兵團則好像闖入了無人之境一般。短短的幾天裡麵就連克同江、富錦、綏濱、樺川諸縣,一舉挺進到了哈爾濱的西大門佳木斯城下。僅僅一晝夜的猛攻,就讓堅守佳木斯的中國國防軍第30師難以招架,接連向哈爾濱的第10軍軍部告急!從7月7日下午開始,集結在鴨綠江南岸的日本朝鮮軍也開始了強渡鴨綠江的戰役。四個師團十萬日軍在兩百門大炮的掩護下。向華軍重兵防禦的安東、通化、臨江等地展開了最絕然的進攻。雙方的槍炮火力幾乎將鴨綠江變成了火海,駕著衝鋒舟強渡的日軍官兵被一船一船的打死!血水染紅了大片的江麵,但是更多的日本人還是呐喊著。怪叫著,紅著眼睛劃著小船向北岸進發。一時間,在滿洲——遠東這片戰場上,中日兩軍居然打起了對攻戰!而且從場麵上看,似乎還是急紅了眼兒的日本人占優勢!在沈陽的中國東北方麵軍總司令部裡麵,也是一副囂雜忙亂到極點的氣氛。那些前些天還意氣風發的國防軍參謀軍官們,正板著一張麵孔進進出出。或者圍著地圖在麵紅耳赤地討論戰局。地圖上麵日軍紅色的箭頭和代表國防軍的藍色箭頭絞成了一團。都有點七零八落,讓人摸不清方向。雙城子一線的進展還算順利,三個巨大的箭頭碰撞在一起。其中一個是華軍的藍色箭頭。代表第五集團軍,還有兩個是日軍的紅色箭頭,分彆從新安土和海參崴延伸而來——經驗不足的中**官們看來被日軍的小把戲給迷惑了,誤以為海參崴要塞裡麵還有大股的日軍!所以第六軍的第十六師在綏芬河穀地擺開了防守的架勢。沒有乘勝去奪取這個遠東第一要塞。也給了日屬遠東南線的日軍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也讓戰局看上去不那麼明朗了。而烏蘇裡江、鬆花江和鴨綠江三個方向上的情況就不太好了。從地圖上看,整個黑龍江、鬆花江沿線就是一片空虛,如果佳木斯那裡的一個師被日軍擊潰,那日軍甚至能一路打到哈爾濱!雖然這樣的行動對整個的戰局並沒有什麼影響,但是糜爛地方是肯定的,這兩天已經有不少關於日軍在鬆花江沿線燒殺搶掠的報告送到東北方麵軍司令部了。這對守土有責的國防軍軍人來說可是相當大的壓力啊!現在似乎應該動用第五集團軍的兩個充當預備隊的軍北上去維持北滿的局麵了。但是烏蘇裡江和鴨綠江又怎麼辦?特彆是鴨綠江那裡,日軍像發了瘋一樣在進攻!隻有一個第九軍和一個要塞旅的第二集團軍能不能扛得住真要打一個問號!萬一鴨綠江防線失守。日軍可就要向東北的核心腹地挺進了!到時候整個戰局都有可能被逆轉過來!此外,日本國內還有最少五個師團的生力軍。他們會不會被海運到海參崴?或者乾脆在渤海灣裡麵的什麼地方登陸?作戰室內電話嘈雜,各種各樣的消息不斷傳來,有好的也有壞的,不過大多數聽上去都不怎麼好。“什麼?日軍騎兵部隊出現在湯原縣城外麵?湯原縣城裡有多少守軍?有沒有修建防禦工事?”“日軍在佳木斯一線有三到四個師團?消息可靠?有沒有查明番號?第30師還能堅持幾天?能否堅持到7月15日?”“虎頭要塞遭到日軍240mm口徑榴彈炮的轟擊!現在情況怎麼樣?要塞核心工事是否完好?要塞炮兵是否進行了反擊?日軍的240mm重榴彈炮的射程隻有10公裡,用虎頭要塞的炮群將它們摧毀了就是!”“第五集團軍完成對日軍雙城子要塞的合圍了?太好了!什麼時候可以展開攻堅?要等待炮群到位?那就請快一點吧!現在全線兵力緊張,你們的5個軍是必須儘快解放出來!”東北方麵軍司令官郭鬆齡上將現在也是一臉焦慮的表情。這場戰爭現在應該已經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了!日軍在三個方向上猛攻,而中國則集中兵力在一個方向上反擊。現在就看哪頭先得手了。如果雙城子要塞可以拿下,那麼第五集團軍就能完全解放出來了。就算留一個軍看守海參崴,一個軍充當全局的總預備隊,也還能將五個軍投入到烏蘇裡江方向,彙合第八軍就能形成六個軍打五到六個日本師團的局麵。而且日軍後勤線已經被截斷,彈藥補給都成了問題,肯定抵擋不住國防軍六個軍的打擊……六個日本師團一崩盤,這場戰爭的勝局可就算奠定了!此時就聽見外麵軍靴響亮。總參謀長白崇禧上將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沈陽,還突然出現在了沈陽北大營的東北方麵軍司令部裡麵。郭鬆齡忙站起身,想要上前去寒暄。白崇禧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直接問起了軍情。“現在怎麼樣了?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吧?委員長也不放心前線的戰局,就讓我坐飛機過來看看。”話說的客氣,不過在場的國防軍軍官們都知道,這位總參謀長大人是代表委員長來沈陽督戰的。郭鬆齡還是迎了上去,拉著白崇禧的手說:“健生兄,現在日本鬼子可在拚命了!東北方麵軍的兵力有點吃緊。能不能再從關內調兩個軍上來?”白崇禧皺了皺眉說道:“日本人一共有20個常備師團,現在大約有15個已經用在滿洲和遠東的戰場上麵了。不過還有5個會用在哪裡就不好說了,委員長擔心日本人會狗急跳牆發動上海作戰。所以不敢把南京上海的3個軍抽空了。”上海作戰?日軍遠東軍的補給線都給斷了,他們還有心思去打上海?郭鬆齡在心裡麵搖了搖頭,不過麵子上卻不敢質疑常瑞青的意見。他斟酌了一下說:“健生兄,如果日軍的五個師團出動。我們有沒有辦法提前發現?我們現在是有海無防。萬裡海疆處處都是漏洞啊!”白崇禧聽著郭鬆齡的話,默然無語地點點頭,半晌才道:“提前發現的辦法也不多,海軍的兩條潛艇輪流在日本列島周圍轉悠……海軍航空兵還有偵察飛機在近海巡邏。不過能不能提前發現日本登陸艦隊真是不好說,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在東北戰場上打敗日本鬼子!我在南京和委員長、趙又霖、王自省商量了一個辦法……當然,隻是建議,並不強迫東北方麵軍采用。”“白總參謀長和委座想出來的招一定是高招。”郭鬆齡倒沒有流露出什麼不快,他現在也有點急得團團轉了。有人幫著支招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兩個人走到電動沙盤台前麵。白崇禧拿起一根指揮棒,點了點地圖上的安東縣。對郭鬆齡說:“日軍朝鮮軍大概動用了四個師團在猛攻咱們的鴨綠江防線。安東這裡有兩個。委座和我的意思是讓開安東縣,把這兩個師團放進來打!動用第七軍和第十一軍在鳳城周圍的山區埋伏。你看有沒有可能用兩個軍一下子吃掉他們兩個師團?”郭鬆齡的腦海裡麵閃過得隴望蜀四個字兒。他心道常瑞青和白崇禧的胃口還真不小啊!雙城子和烏蘇裡江的日軍還沒有吃下去,就準備打朝鮮日軍的主義了?也不怕崩掉東北方麵軍的大牙。看到郭鬆齡沉默不言。白崇禧笑了笑又說:“現在日軍在烏蘇裡江、鬆花江、鴨綠江三個方向上發動的進攻其實是難以呼應,也沒有多少配合協調,很有一點狗急跳牆的意思。我們如果分兵抵擋,就難免有些手忙腳亂了。可要是來個誘敵深入各個擊破呢?日本人是急眼了,如果他們在安東的進攻突然得手,他們一定會迅速揮師北上撲遼陽沈陽的。咱們就在鳳城這裡打個埋伏,兩個日本師團至少是個重創,搞不好就能讓咱們全殲了!”“可是從哪裡調兵呢?”郭鬆齡問。白崇禧的辦法肯定可行,問題就是東北方麵軍的兵力實在吃緊。“從第五集團軍調一個軍,再調北京、天津開過來的第一軍。”“萬一日軍在遼東半島登陸怎麼辦?”“不會,日軍一旦在鴨綠江形成突破,他們應該會直接增強朝鮮軍的力量,而不是發動一場費時費力的登陸戰。”……轟轟轟……日屬遠東,雙城子附近。中國重炮兵集群的炮擊又開始了!炮火向颶風一樣掠過雙城子的市區和要塞。一瞬間高高低低的煙柱在日軍的防線上麵同時騰起。從綏芬河穀一帶的日軍陣地向北望去,步入眼簾的都是四麵飛濺的彈道。呼嘯聲爆炸聲響滾雷一樣傳過來。讓臨時拚湊起來的寺內支隊的官兵們心膽欲裂。所有的士兵都在想:華軍竟然強大如斯!遠東軍的精銳都兵敗如山倒了,自己這樣的後備兵怎麼可能打敗他們解了雙城子之圍呢?現在鹽浦城內的遠東軍司令部已經完全瘋狂了。已經不是用征兵通知單在征募新兵,而是直接派出憲兵挨家挨戶地敲門!隻要看見還能拿得起武器的日本籍男子,就直接拉去參加皇軍!來不及訓練就發送到綏芬河穀地來當炮灰!也不知道是來殺中國人。還是來讓中國人殺的?也不是寺內壽一少將心狠,實在是雙城子的形勢太危急了。從7月9日淩晨開始,華軍步兵就在他們強大的炮兵火力的掩護下,向雙城子外圍的日軍陣地發起了衝擊!在黎明前的黑暗裡,這些中國步兵高喊著驅除倭寇、收複失地的口號,向日軍盤踞的陣地發起了前赴後繼的衝鋒,火力在日軍陣地上打成了一片。重炮的炮彈像雨點一下落下。不到三個小時,雙城子外圍的日軍陣地就全部陷落!告急的電報雪片一樣飛向鹽浦、飛向新安土、飛向東京!東京的大本營已經同意調動兩個師團的兵力海運來鹽浦。可那也是難解近渴的遠水。新安土的第二軍也拚命向南調動了兩個師團,但是卻被華軍第二軍牢牢阻擋在了興凱湖東岸!所以寺內壽一也不得不橫下一條心。拚命的將他手下的日本烏合之眾一批批驅趕向華軍的火力!哪怕是能牽製一些華軍的火力,消耗一些華軍的彈藥也是好的!日軍的山炮和迫擊炮開火了。隻有為數不多的三四十門!鹽浦要塞裡麵多得是大口徑的要塞炮,但那些都是一戰之前甚至十九世紀末的俄國造的老古董,放在要塞裡麵還能湊合。拉出來野戰是不現實的!所以隻能搜羅一些山炮、迫擊炮來救場了。而且就是這樣的炮火準備也隻能隨便來兩下算完。可不敢轟上幾十分鐘,華軍炮兵的熱氣球還在天上轉飄著呢!馬上要被送上前線的是數千名匆匆拚湊起來的日本步兵,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或是剛剛能拿得動槍的孩子。隻有一半人有槍,剩下的就拿了兩個手榴彈,或者是在身上背個炸藥包,預備去和華軍同歸於儘的。一個原來是鹽浦兵站的一個大尉軍官,現在某個臨時聯隊的聯隊長跳出了戰壕,拔出一把武士道。大喊著衝鋒的口號。然後就看見那些拉壯丁拉來的日本兵喊著“板載!板載!”的口號開始以非常密集的隊形向華軍用火炮和機關槍嚴密防守的陣地衝去。在他們的後麵,是羞愧的快要切腹自殺的日本憲兵。他們正用手中機關槍的槍口瞄準這些必死無疑地可憐蟲的後背。而指揮這場自殺式進攻的遠東軍參謀長寺內壽一少將則軍服整潔,拄著指揮刀在日軍戰線後的一處高地上,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這一切。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遠東軍的參謀軍官一邊跑一邊喊著:“捷報!捷報!”的就衝上了高坡,走到他的麵前,啪的一個立正敬禮:“報告少將,接到鹽浦轉來的電報,朝鮮軍已經突破了華軍的鴨綠江防線!攻入支那的遼東啦!少將閣下,戰局就要扭轉過來了!”“真的嗎?太好了!帝國的命運果然還有挽回的機會!”寺內壽一少將幾乎要仰天長嘯。他望著東麵朝鮮的方向,就是深深一躬,口中喃喃地道:“天佑啊!真是天佑啊……”贏了!日本的命運被朝鮮軍扭轉了!海風浮動,日軍朝鮮軍司令官白川義則中將站在一處靠近鴨綠江入海口的高地上,激動地淚流滿麵。從7月7日下午到現在,整整三天的苦戰,上萬將士的犧牲,終於換來了日本帝國的命運的轉機!就在他幾乎要絕望的放棄進攻的時候,第13師團第104聯隊的官兵終於將旭日旗幟插上了鴨綠江對岸支那軍第26師防守的塹壕上麵!而那個將兩個師團的日軍阻擋在鴨綠江南岸整整六天的支那第26師,也終於選擇了認輸,向鳳凰山方向撤退了!看著漫山遍野,歡欣鼓舞的日軍官兵,已經連續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的白川義則中將卻沒有一點困意。他身邊的參謀軍官,還有日軍第13師團、第14師團的師團長,一個個胸脯都高高挺了起來,露出了驕橫萬分的表情,看著鴨綠江對岸的中國土地。“帝國的命運就在朝鮮軍之手!”“朝鮮軍,所向無敵!”“支那遼沈的大門已經敞開。司令官閣下,下命令吧。向遼陽,向沈陽前進,奪取這個支那東北方麵軍的後勤基地吧!”白川義則拄著軍刀,滿意地看著麵前一票士氣高昂的將領,沉聲道:“諸君!戰鬥才剛剛開始!支那軍還有很多像26師這樣的勁旅,你們可有信心將他們一一摧破嗎?”“有信心!”回答的聲音眾口一詞,也震耳欲聾。隻是他們誰也不會想到,一列列裝滿了軍隊和重武器的軍列正呼嘯著開進鳳城縣火車站的站台。又一場中日之間的大戰役,馬上就要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