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藤信光,你被捕了!”代表日本gcd和日本人民宣布這項無比正確的逮捕命令的是一穿便衣的保衛人員,名叫阿部孝夫。他帶領著四個同樣穿便衣的手下將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堵在了一間位於新宿的小酒館裡麵。這是一個原日本白軍的下級軍官,在日g奪取政權以後,沒有按照日g頒布的法令到有關部門去登記和交代問題。所以東京市政治保衛局墨田區分局就下達了將其逮捕歸案的命令。不過,在眼下的日本東京,逮捕一個反革命分子卻不是一個件特彆輕鬆的活兒,至少比在蘇聯、波蘭,甚至是東普魯士境內抓捕反革命要困難和危險多了。因為在世界上其他赤色政權統治的國家裡麵,百分之九十五的反革命分子在聽見“你被捕了!”這句話時就完全懵了,腦子裡麵一片空白,眼前是金星直冒,除了提出一個永遠不會有人回答的問題:“我嗎?為什麼??”之外,就隻能手軟腳軟等著契卡或者是彆的什麼組織的保衛戰士輕輕鬆鬆地來捕捉了。可是在這個名叫日本的奇妙國度裡麵,百分之九十五的反革命分子在聽見:“你被捕了!”之後,是不會問為什麼的!呃,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的罪惡,根本用不著日g的保衛戰士來提醒,當然他們也不會手軟腳軟的等人來捕捉。這個內藤信光顯然是屬於那百分之九十五之中的,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拔刀!阿部孝夫喊出:“內藤信光,你被捕了!”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將一把上了膛的手槍握在手中了。看見對方拔刀的動作。他毫不猶豫就開槍射擊!這個反應也是在一連串血的教訓之後,成為日本保衛戰士們的第一反應的!在日本東京抓反革命可真是一件危險的不能再危險的差事!從1月24日第一次大鎮反到現在,僅僅過去了不到二十天,就已經有上千名保衛戰士、紅軍戰士和gcd乾部死在反革命分子的刀下或是槍下,還有更多的人光榮負傷。在付出如此慘重的學費以後,日本的保衛戰士們也總結出一些經驗了。比如抓捕對象的身份越高貴(按照舊社會的標準),抓捕也就越容易。反之則越危險!而今天阿部帶人抓捕的反革命分子內藤信光不過是個窮困潦倒的下級武士的次子,原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畢業生兼拔刀術高手!逮捕這種家夥簡直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作賭注,如果不是上麵嚴令要“活捉”。阿部孝夫就直接打冷槍結果掉對手了!“啪!啪!”兩聲清脆的槍聲響過,拔刀術的高手就癱軟在地上了,腦袋上開了個洞,粉紅色的腦漿流了一地。一把閃著寒光的肋差已經握在他的右手上了。“好險呢!”阿部孝夫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對身邊的保衛戰士低聲道:“這個差事真不是人乾的……每天都是提心吊膽,根本不知道會不會有明天。”那位保衛戰士一邊苦笑著點頭,一邊走上前去動手搜查死掉的內藤信光的屍體。不一會兒就拿著一張寫了一連串姓名的信紙跑到阿部孝夫身邊。“隊長,找到一份名單,其中一個名字上麵還打了個叉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同黨?”阿部拿過名單看了一眼,很快發現好幾個熟悉的姓名,歎了口氣說:“不是的。不是他的同黨,名單上的人都是日g墨田區委的同誌。那個被打了叉的是前天在家裡遇刺身亡的墨田區委政治審查工作小組的池田。看來凶手就是這個內藤了……”“區政治審查工作小組的乾部?原來和咱們一樣都是個芝麻綠豆啊!”聽了這話。阿部孝夫又歎了一聲,臉上滿是苦笑的神情。高高在上的大官是沒有那麼容易刺殺的,可自己這樣的芝麻綠豆官兒沒有那麼嚴密的保護,不正好成了這些反革命分子暗殺的目標麼?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東京,赤阪離宮。啪的一聲。片山潛重重地將一個文件夾扔在了日g政治保衛局局長安田康夫腳下,板起一張老臉就開始訓人。“安田同誌!你的政治保衛局局長是怎麼做的?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同誌遇害?反革命分子的活動為什麼還那麼囂張?我們進入東京已經快一個月了,居然連最基本的鎮反都完成不了,這樣下去還怎麼建設一個社會主義日本!武田亨同誌,你們紅軍的戒嚴又是怎麼戒的?東京街頭都快變成戰場了!為什麼還沒有完成刀具和槍支的收繳工作,這是對革命乾部生命安全的極端不負責任!”片山潛的憤怒是很有道理的,在今天上午他離開赤阪離宮(現在歸片山了,裕仁住進了皇宮)去六木本的蘇聯大使館的半路上,他的車隊就遭遇到了步槍射擊。這是他老人家入主東京以來,遭遇的第二十二次未遂刺殺了!他一個65歲的老人家天天生活在刺殺當中,能不氣急敗壞麼?有時候片山都覺得自己能躲過那麼多次的暗殺,隻能用奇跡來形容。麵對片山潛憤怒陰冷的目光,武田亨這個日本紅軍總政委的額頭上頓時就冷汗直冒。他這個總政委可不比中國的常瑞青和蘇聯的托洛茨基,他在紅軍裡麵根基淺薄得很,全靠蘇聯大使特羅揚諾夫斯基撐腰。可是特羅揚諾夫斯基在蘇g裡麵的地位也不高,就算力挺自己,也不可能讓自己取代片山潛當日本偉大領袖的。而且更讓武田亨感到不安的是,他還不是一個真正的日本人!將來,隻要片山潛將他是朝鮮人的事實公開,他好不容易在紅軍裡麵建立起來的威信立即就會化為烏有,到時候就算不會身敗名裂。想要當日本革命接班人的指望可就完全落空了。“去,趕緊派人去全城搜查,一定要把潛伏的反革命分子給我挖出來!”片山潛的咆哮聲中。武田亨等人紛紛離開,隻是誰也沒有把握可以把東京城內的反革命分子都找出來。“總政委,總政委同誌!”武田亨剛走出赤阪離宮,就見到加藤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等候在那裡了。武田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加藤現在是東京衛戍司令部政治委員,正是負責東京戒嚴的頭頭,現在東京的反革命分子猖獗成這樣。就是他的工作沒乾好!所以武田就沒給他好臉色。“是加藤浩同誌,有什麼事嗎?該不會是東京又發生什麼反革命事件了吧?”聽到武田亨話裡麵的火氣,加藤浩就知道對方一定是在片山潛那裡挨罵了。他拉了一把武田。指了指不遠處一輛掛著軍方牌照的小汽車,然後兩個人就一起鑽進了這輛轎車,加藤浩今天沒有帶司機隨從,開車的就是他自己。關上車門。加藤就歎道:“總政委同誌。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日本人凶得要死,根本就殺不怕……現在隻是一個東京就擺不平了,要是整個日本的反革命分子都起來造反,我們怎麼辦?”“還能怎麼辦?隻能鎮壓唄!總不能再把西園寺公望請回來吧?”“光靠鎮壓恐怕不行。”加藤浩說:“這段時間屬下找了很多關於日本武士階層的資料來看。屬下發現,日本的這些反革命武士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在德川幕府時期,全日本光是領薪俸的武士就有四五十萬之眾,要是算上隻有個名頭沒有薪俸的武士,隻怕有兩三百萬之多!如果再算上武士家庭的女人。這個數字就更加驚人了!”“殺個幾百萬人倒不是什麼問題。”武田亨的眉毛漸漸擰成一團,革命總是要殺人的。特彆是在革命勝利的初期,對反革命勢力的鎮壓越徹底,新生的革命政權就越鞏固。這樣淺顯的道理,武田當然是清楚的。事實上,日本gcd在奪取日本政權之前就認識到徹底鎮壓反革命武士階級的重要性,日g政治局甚至定下了按照日本人口比例10%來殺人的指標……可問題是,之前誰也沒預料到這些反革命武士會這麼不講道理!在麵對逮捕的時候,十個裡麵有九個會采取暴力反抗的辦法,哪怕明知必死,也絕不會束手就擒!而一旦被他們逃脫,這些瘋子又會用刺殺的手段對抗人民政權,哪怕政治保衛局的戰士們抓走他們的老婆孩子,這些人也不會乖乖來投案自首,而是去殺保衛戰士或日g乾部的老婆孩子,果真是反動透頂啊!加藤浩又歎息了一聲:“現在同誌們的士氣越來越低迷,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每一次執行逮捕任務都有可能會送命,就是坐在家裡麵,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漏網的反革命分子給暗殺了,這樣下去隻怕用不了多久,就沒有人肯幫咱們去抓人殺人了!”他頓了一下,又壓低了聲音:“總政委同誌,你有沒有發現,負責鎮反的好像都是咱們的同誌……”“我知道,片山那個老匹夫是拿咱們當槍使。不過現在還不是內訌的時候,這一點老家夥也是知道的……”武田亨冷冷一笑。片山潛這個人最大的弱點大概就是對日本的gc主義事業執著得有些過了頭,所以不會在日g的江山還不穩固的時候拿他們朝鮮幫開刀的,而且蘇聯的托洛茨基也一定會以為自己的朝鮮幫會畢竟聽話好控製吧。他思索了片刻又道:“去蘇聯大使館,我們要向特羅揚諾夫斯基彙報情況。”“彙報什麼?”加藤浩追問道。“實際情況。”武田亨說。“托洛茨基同誌最想了解的一定是日本的實際情況!”……現在的莫斯科有一點和東京非常相似,同樣有成千上萬的人被捕。在日本革命勝利以後,托洛茨基的威望又進了一步,儼然已經以蘇聯gcd第一人自居了。而在成功“登頂”成為偉大領袖以後,托洛茨基就開始動手清洗列寧同誌的黨羽了。事實上。在原來的曆史上,這兩位革命領袖就一直爭鬥不斷,不過卻是列寧占了上風把托洛茨基的黨羽全都從蘇聯最高權力層清了出去。給斯大林的上台掃清的障礙。而在這個時空,斯大林已經繼布哈林之後,成為了又一個被徹底打倒的列寧係骨乾大將。在二月底的政治局會議上,這個曆史上蘇聯gcd的偉大領袖,已經被開除了黨籍,徹底淪為階下囚了。斯大林這個曾經擔任過蘇聯gcd政治局委員的大佬一旦被打倒當然是牽連甚廣的。一個名為“斯大林——捷爾任斯基反革命集團”的組織被新上台的內務人民委員越飛炮製了出來。大規模的抓人運動首先就在莫斯科展開了。莫斯科城內凡是能和斯大林和捷爾任斯基扯上一點關係的人,現在都是如坐針氈。生怕彆格烏的保衛戰士半夜裡來敲門拿人!當然,那些保衛戰士們自己也一樣是提心吊膽的,特彆是那些在捷爾任斯基時代就加入契卡的老人。幾乎個個都是反革命嫌疑分子!但是和日本首都東京的情況有所不同的是,莫斯科的逮捕行動進行得非常順利。拿刀子捅人的事情連聽都不曾聽說過,就是逃跑也沒有發生過幾次。所有輪到被捕的人,幾乎都是非常順從和配合的被捉走。因為這些家夥和日本的反革命武士們是不一樣的。後者是貨真價實的反革命。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絕對沒有被原諒的可能,所以就抱著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的想法和日本的保衛戰士拚命。而蘇聯的這些反革命分子都相信自己是無辜的——他們的確不是什麼反革命集團的成員!所以被捕捉這件事情是錯誤的,而gcd,呃,gcd一定會搞清楚這個錯誤,到時候就會被放出來!因此他們乾嘛要逃跑?又為什麼要抵抗呢?所以蘇聯的內務人民委員會很好地完成了抓人的指標,至少在莫斯科、列寧格勒、遠東還有蘇聯境內的其他地區。都順利完成了指標,現在隻剩下蘇聯的駐外機構還沒有完成抓人指標了。不過托洛茨基對越飛的抓人效率已經非常滿意了。現在他已經不追求抓人的數量了,而是在等待越飛為他逮到幾條大魚。“托洛茨基同誌,內務人民委員越飛同誌求見。”就在托洛茨基在猜想越飛會給他帶來什麼好消息的時候,秘書報告的聲音就傳到他的耳朵裡了。“請越飛同誌進來。”說著托洛茨基就從辦公桌後麵站了起來,走到辦公室門口迎接自己的心腹兼老朋友。“阿道夫.阿布拉莫維奇同誌,你給我帶來什麼好消息了麼?”越飛皺了皺眉道:“列夫.達維多維奇同誌,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我給您帶來的是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是來自日本的。”“日本?”托洛茨基一愣,日本會有什麼壞消息?難道有人起來造日本gcd的反?“日本的鎮反好像遇到一些麻煩。”“怎麼回事?”托洛茨基拉著越飛的手,讓他坐到辦公室裡的沙發裡麵。“日本的反革命分子異常囂張,往往公開拒捕,還時常刺殺日g乾部,給日g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失。”“哦,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呢。”托洛茨基從一個酒櫥裡麵取出一瓶伏特加,給自己和越飛各倒了一杯。接過伏特加,越飛抿了一小口,又苦笑道:“可是我們駐日本的大使館裡的同誌報告,在日g的保衛人員拘捕反革命分子的過程中有90%以上的概率會遭遇到暴力反抗!”“日本的反革命分子是怎麼個暴力反抗法的?”“多數是用刀子,少數是用槍或者是炸彈!”越飛說:“那幫瘋子隻要遇到有人來抓捕就會不顧一切反抗!”托洛茨基有些奇怪地問:“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他們不要命了麼?”越飛聳聳肩,苦笑道:“好像日本的反革命分子中的大多數都是不怕死的……幸好蘇聯的反革命分子和他們不一樣,要不然政治保衛局的同誌就要倒黴了。”這樣的玩笑話如果換成普通人恐怕都能夠得上逮捕了,不過從越飛口中說出來卻不會有任何危險。托洛茨基還不是那種為了一句話,就能把自己多年的摯友送進監獄的偉大領袖。而且他也覺得越飛的話蠻有道理的。托洛茨基思索了一會兒說:“如果日本的情況真的那麼糟糕,日本gcd恐怕應該改變一下策略,鎮反的事情應該緩一緩,先著手鞏固政權。”越飛搖搖頭道:“可是不鎮反又怎麼鞏固政權呢?”托洛茨基思索著說:“還是先緩一緩,現在斯克良斯基正在去日本的途中,一切等他到了以後,實地研究了情況再說吧。”說著他的語 氣已經放沉了下來:“越飛同誌,‘斯大林——捷爾任斯基反革命集團’的案子也應該抓緊一些了,特彆是要儘快將潛伏在我黨高層的那個反革命分子挖出來!”越飛點點頭說:“請您放心,我們已經布置誘捕捷爾任斯基和黨內高層反革命分子的聯絡人列辛斯卡婭了,隻要抓到她,就一切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