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燾!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以為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會的同誌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傻瓜嗎?”麵對列辛斯卡婭的質問,張國燾卻恍若未聞,微微一笑道:“內務人民委員會和政治保衛局的同誌當然不是傻瓜,特彆是對你這樣美人兒。你隻需要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就可以了……或許會有一頓拷打,不過以你的身體素質應該也不是什麼問題。我沒有說錯吧?”張國燾的說得很對,盧比楊卡2號也不是一個完全不講道理的衙門。雖然他們的工作作風比較粗暴,普通人很難承受得住,不過對列辛斯卡婭這個老資格的特務來說,也不是挺不過去的。前提是要給審訊她的同誌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是很有信心勾引他們的,隻要他們是男人,列辛斯卡婭就有辦法!但是她又該怎麼解釋自己這幾個月的星期天上午去了什麼地方呢?她能老老實實交代自己去參加主日彌撒嗎?在蘇聯,相信上帝或者是彆的什麼神仙同樣是政治罪行!雖然沒有參加斯大林——捷爾任斯基反革命集團那麼嚴重,但十年八年的勞動改造是逃不掉的……到時候就算能活著出來,也變成一個人老珠黃沒人要的老大媽,而且還是一個有政治問題的老大媽,這輩子可就完了!張國燾當然知道列辛斯卡婭的心思,他湊到美人兒麵前,忽然神秘一笑:“列辛斯卡婭。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最有魅力的女人。在南京,在上海。不知道有多少達官顯貴被你的美貌所傾倒。而且你的智慧也不亞於美貌,是我見過的少有的才貌雙全的女人,你這樣的女人值得擁有世界上最好的生活,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來愛,而不是在西伯利亞的集中營裡麵爛掉!”列辛斯卡婭的雙肩微微一顫!她似乎看到了兩個自己,其中一個風光無限,享受著最好的生活。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另一個則在冰天雪地的勞改營裡麵為了幾個爛土豆或是一件溫暖的衣服和古拉格的看守睡覺……張國燾見狀繼續慫恿:“娜塔麗,你的未來就在自己手中!千萬不能走錯啊,那樣就全完了。”列辛斯卡婭的嘴角忽然浮現出一抹淡笑。臉上的倉惶表情早就沒了蹤影,她朝著張國燾微笑道:“張局長,我想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張國燾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我不敢。”“那你就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是麼?”張國燾點頭道:“我知道你曾經是蘇聯在中國情報網絡的負責人。你這樣的人才正是我們所需要的。我想請你到我的情報局中擔任要職。”“你是想要蘇聯和gc國際在華潛伏人員的名單吧?”張國燾笑道:“這份名單你留著也沒什麼用,不如就拿出來表示一點誠意吧。”“隻是這些嗎?”列辛斯卡婭看著張國燾,帶著幾分微笑問:“你該不會想讓毛zd的名字出現在我提供的名單上吧?”張國燾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他咬咬牙道:“不會,姓毛的可沒有那麼容易打倒!而且國內反間諜工作也不歸我管……不過我猜想他身邊一定有人在為蘇聯賣命吧?”列辛斯卡婭微笑:“你猜得不錯,的確是有這麼一個人!”…….武田亨走進了蘇聯大使館專門為斯克良斯基準備的一間小會客室裡麵。在那裡,前來日本訪問的gc國際執行委員會主席斯克良斯基和蘇聯駐日本大使特羅揚諾夫斯基已經在等著他了。看到兩位日g的太上皇,武田亨啪的一個立正。向他們恭謹地行了一個軍禮:“斯克良斯基同誌,特羅揚諾夫斯基同誌。國際主義戰士金亨稷前來報到!”斯克良斯基微笑地看著他,這個年輕的gcd人比起片山潛,似乎多了幾分朝氣,少了一些事故。而且更重要的是,金亨稷是一個對日本隻有仇恨沒有熱愛的朝鮮gcd人,他是絕對不會把日本的利益置於gc國際的利益之上,因此是真正值得信任的同誌。特羅揚諾夫斯基也微笑著朝金亨稷點頭,招呼著他坐了下來。金亨稷保持著標準的軍人姿態,目光殷切地看著兩個蘇聯太上皇。身為一個朝鮮人,在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了日本革命的領袖之一,但是這個地位是非常不穩固的,在日本這麼一個民族主義感情非常強烈的國家裡麵,他必須小心翼翼地偽裝成日本人,並且保守住這個秘密。可是日本gcd的主席片山潛和副主席野阪參三根本就知道他的秘密。他知道,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隻是gc國際,隻有蘇聯!斯克良斯基看著金亨稷,點了點頭,又伸手去用力的和他握了一下:“感謝你為日本革命,為世界革命所做的一切!沒有你和朝鮮同誌的努力,我不能想象日本革命會戰那麼短的時間裡取得勝利。你和所有參加日本革命的朝鮮同誌都是日本和世界人民的功臣!蘇聯和gc國際是不會忘記你們的!”聽到斯克良斯基這些誇獎的話,金亨稷的眼圈一紅,眼淚就下來了。他也在政治風浪當中起伏過的人物,知道斯克良斯基的信認對自己意味著什麼?他努力地笑了一下,但是眼淚仍然從眼眶中滾滾而下。“斯克良斯基同誌,這些都是身為國際主義者的我們應該做的。我們朝鮮gcd人隻有首先幫助日本人民贏得解放,才能在蘇聯和日本的幫助下,解放我們自己祖國的三千裡江山!”金亨稷說得很動情,像是真的一心要借助蘇聯和日本的力量打回老家朝鮮去當金太陽一樣。斯克良斯基卻微微蹙起了眉頭。放沉了聲音道:“朝鮮gcd主席金九也將出席3月1日的日本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開國大典,我們預計他會代表大韓民國政府提出和平統一朝鮮的問題。武田亨同誌,你怎麼看?”“我不同意!”武田亨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金九和朝鮮gcd都是中國修正主義的傀儡。所謂大韓民國臨時政府不過是中國人扶植起來統治朝鮮半島的工具……他們的目標是將朝鮮變成所謂大中華聯邦的一部分!他們是朝鮮的西園寺公望和北一輝!”斯克良斯基思索了一下,點點頭表示認可金亨稷在朝鮮統一問題上的表態,然後又嚴肅地問金亨稷道:“那你們打算如何解決朝鮮問題呢?現在的南朝鮮好像還在日本的統治之下吧?金亨稷同誌,你有沒有想過去擔任一個社會主義朝鮮的領袖?我想這個社會主義朝鮮的首都可以放在漢城,現在被日本統治的區域都可以作為社會主義朝鮮的領土。”金亨稷當然考慮過恢複朝鮮人的身份去當南朝鮮的統治者,日g主席片山潛也曾經暗示過讓他去朝鮮稱王稱霸。但是也知道,總麵積不足十萬平方公裡的南朝鮮。是沒有辦法和擁有四十七萬平方公裡(包括樺太島和幾個太平洋島嶼)的日本相比的。如果常瑞青真的下決心要將整個朝鮮並入大中華聯邦的話,單靠半個朝鮮的武力是根本沒有辦法阻擋的,到時候自己就要失去一切了!不過這樣的想法是不能當著斯克良斯基的麵說的。金亨稷輕輕歎了口氣,搖頭道:“斯克良斯基同誌,我認為現在日韓革命的短期目標是一致的,就是抵抗中國修正帝國主義的侵略!民族危機仍然是日本和朝鮮兩國人民所麵臨的最大危機。必須放在首要的位置。必須聯合兩國人民的力量一起麵對。”斯克良斯基的眉毛漸漸擰了起來,金亨稷對日本革命目標的看法和日本gcd主席片山潛不同!後者在提交給gc國際的報告中指出日本革命是一場借著挽救民族危機的名義而進行的階級革命,目標是在日本建立起同蘇聯類似的社會製度。而這個金亨稷卻仍然將挽救民族危機視作日本革命的主要任務。“根據gc國際所掌握的情報,中國沒有入侵日本本土的計劃,甚至沒有進攻南朝鮮的打算。”斯克良斯基說:“我們認為,現在日本gcd的首要任務是鞏固革命政權,其次是進行經濟建設。”金亨稷搖搖頭,帶著苦笑的神色對斯克良斯基說:“想要鞏固日本gcd的政權就必須要高舉民族大義的旗幟。必須要高舉保衛朝鮮的旗幟,隻有這樣才能將千千萬萬憂心日本國運的愛國主義者團結到黨的周圍。然後依靠他們來鞏固黨的政權。建立蘇維埃日本。”斯克良斯基目光炯炯地看著金亨稷:“可是片山潛主席提出的政策是發動日本勞動群眾,在農村實行土地革命,殘酷打擊反動武士階級的基礎——封建土地所有製;在城市,依靠工人階級實行無產階級專政,沒收一切本國和外國資本,消滅由反動武士階級的同盟軍——日本資產階級。如果有必要的話,還可以執行從**上消滅一切反革命武士階級成員的紅色恐怖政策!金亨稷同誌,你是否讚成片山主席的意見呢?”聽了斯克良斯基的問題,金亨稷隻是一聲長歎:“片山主席的想法是很好的,在1.24大鎮反之前,我的想法也同他一樣。但是日本的反革命武士階級在最近一段時間裡展現出來的反抗精神改變了我的想法。我們沒有力量消滅上百萬不要命和要人命的日本武士!”“他們不過是一盤散沙。”斯克良斯基道。“隻要你們有決心,一定可以消滅他們的。”金亨稷搖搖頭:“他們暫時是一盤散沙,如果我們不改變消滅整個武士階級的政策,他們很快就會被敵對勢力所利用起來反對我們,到時候他們就不是一盤散沙了!”“所以你就想用一場同中國的戰爭來轉移國內矛盾?”斯克良斯基想了想,皺眉道:“可是日本人民真的會支持這樣的戰爭麼?9月1日的關東大地震後。恐華的心理似乎已經在日本人民心中蔓延開來了吧?”金亨稷冷冷一笑:“現在有三分之二的日本人恐華,其中又有一半日本人想要去當中國人!不過還有三分之一的日本人打算和中國人再乾一架。如果那個常瑞青再有本事弄出一場地震來的話……那我們也隻能認了,反之日本人民心中的恐華情緒就會消除一多半。我們日本gcd的威信也就樹立起來了。”他頓了一下,加強了一下語氣又道:“而且我們還可以利用這場抗華戰爭分化削弱反革命武士階級。將其中的一部分願意跟黨走,擁護抗華戰爭的武士階級的成員轉化為革命者。在敢於公開反對我們的武士頭上扣個日奸國賊的帽子消滅掉!將既不擁護,也不反對我們的武士階級的成員送上朝鮮戰場去消耗掉!”斯克良斯基沉默了片刻,神色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開口道:“那朝鮮怎麼辦?雖然朝鮮是屏障日本列島的門戶,但如果朝鮮成為獨立國家的話。日本人保衛朝鮮的勁頭恐怕就不會高漲了吧?”屋子裡麵一下就安靜下來,金亨稷一言不發,臉上都是痛苦的表情。兩個蘇聯人的目光則緊盯著這個朝鮮人。朝鮮可是他的祖國,那裡的兩千萬人都是他的同胞。拒絕北韓和平統一的要求還能用反對大中華聯邦的吞並說事。可是將南朝鮮繼續置於日本的統治之下,以換取部分日本國民支持在朝鮮半島同中國作戰這件事,怎麼看都有點出賣朝鮮民族利益的嫌疑了。“朝鮮可以同日本共同組建大日本蘇維埃社會主義聯盟共和國!”金亨稷的沉吟著道:“到了gc主義社會。國家都是要消亡的。為了早日在全世界實現這個目標,朝鮮人民完全可以同日本人民團結起來,共同奮鬥!”……“委員長,今天大韓民國的總統又在官邸等著,三夫人已經打了幾個電話過來,問您到底見不見他?”聽了陳誠的報告,常瑞青有些為難地撓撓頭,也不知道趙家姐妹收了來南京訪問的池大亨多少好處。這些日子以來輪番在他耳朵邊上吹枕邊風。都是幫著大韓民國臨時政府說好話的,還有就是介紹朝鮮的物產如何匱乏。人民如何窮苦。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朝鮮實在是沒有一點油水,讓他們納貢稱臣當個藩屬還可以,真要合了邦一定是個虧本買賣。不過朝鮮的“宗主”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在常瑞青勉強答應暫不考慮合邦朝鮮以後,大韓民國總統池大亨就厚著臉皮請求起援助來了。不僅要經濟援助,還想要軍事援助,甚至還想請中國出兵幫他們把盤踞南朝鮮的日軍趕走。這回常瑞青可是說什麼都不肯鬆口了。就如趙家兩個女人所言,朝鮮那旮旯是沒有多少油水,拿過來也是個包袱,所以朝鮮人不肯合邦,中國也沒有必要去強迫。但是既然不合邦,那麼中國人又有什麼理由去幫朝鮮打仗呢?而且現在中日戰爭剛剛結束,又借著日本革命和日華合邦的東風從日本本土弄到了幾十萬技術人員和技術工人,限製中國工業發展的瓶頸已然不存在了,舉國上下的有識之士都認為現在應該大乾快上發展工業,踏踏實實乾上十年八年的,中國自然就是世界一等列強了。不過池大亨到底也是一國之君,總不能老讓人家吃閉門羹吧?而且就算不幫著大韓民國臨時政府統一國家,一定程度的軍援還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真讓日本人打到鴨綠江邊上,自己還是得出兵去救的。常瑞青歎了口氣,看看窗外已經是夕陽西下,已經到了下班回家的時候了。就順道去聽聽池大亨他們說什麼吧。他朝陳誠說:“備車,我們回官邸去。”大韓民國的總統池大亨和國防部長金佐鎮已經在湯山官邸的會客廳裡等了好一會兒了。他們這些日子天天過來,常瑞青卻一次也沒見著。好容易剛才常瑞青的三夫人趙香兒滿麵微笑地過來通知他們:“先生已經回來了,稍微休息一下,馬上就來見二位。”兩個朝鮮人不敢坐等,都在會客廳裡站了起來,兩張臉上都是焦急的神情。中日戰爭現在雖然已經結束,但那是中國政府和日本臨時政府之間的和平,現在統治日本的日本gcd可是不承認的。日g當然不敢招惹強大的中國,可在朝鮮半島上麵,他們和大韓民國國防軍之間可是沒有停過火!雖然沒有打什麼大陣仗,但是小規模的衝突可是天天都有!而且在這些衝突當中吃虧的基本都是韓軍。當小弟的挨了揍,第一反應自然是找大哥幫忙,可是常瑞青這個當大哥的對朝鮮小弟的事情好像不怎麼上心的樣子,真是讓人發愁啊。會客廳外突然響起了軍靴敲擊地麵的聲音,接著就看見常瑞青笑嗬嗬地在幾個副官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兩個朝鮮人都立正行軍禮,都裝出一副以下屬自居的樣子。常瑞青笑著還禮:“二位彆這麼客氣,坐坐坐!現在剛剛打完仗,兄弟這個委員長實在是忙得不行,到今天才得了空,真是對不住了。”他說得客氣,兩個朝鮮人也隻有在旁邊陪笑。池大亨還恭維道:“委員長現在不僅是中國的領袖,還是整個東亞的領袖,在我們朝鮮,家家戶戶也都掛著委員長的畫像。”常瑞青微笑不答,看著侍從端了飄著清香的綠茶過來。最後才慢慢地道:“二位在南京也盤桓些時日了,想必也了解一些我國上下的情況了,雖然國際上麵已經視我國為一二等的列強,但是我國的工業基礎仍然薄弱,就算和剛剛被我們打敗的日本相比,也有二十年以上的差距,沒有十幾年踏踏實實的經濟建設,恐怕難以負擔起東亞領袖的責任啊。”聽了這番話,池大亨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委員長,實話跟您說吧,敝國現在的處境是艱難到極點了。這些年日本人在敝國實行的是最為殘暴的殖民統治,竭儘所能地搜刮財富,毫不吝惜地使用民力。在他們放棄北韓之前,還濫發紙幣強行套取民間財貨,又將北韓各銀行中的金銀外幣係數運往日本本土,甚至對北韓境內的一切基礎設施都大肆破壞。敝國就是在這樣的基礎上複國的,實在是萬業凋敝,民不聊生啊。可是日本人還不肯放過我們,自今年一月以來,日方無視我們一再提出的和平統一朝鮮的請求,不斷往南韓派遣重兵,軍事分界線附近的交火也日益頻繁,交戰規模還有不斷升級的趨勢。現在的大韓民國,急需中國的幫助,否則隻怕難以維持下去……”這下常瑞青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剛剛結束的中日戰爭已經花了超過十個億的軍費!而且1923年度的財政收入也因為這場戰爭打了個七八折,戰後又接受了遠東濱海和台灣兩個爛攤子,還有二百幾十萬流亡到中國的日本難民需要接濟——這些人將來會成為中國工業發展的重要推動力,但是現在卻還是一張張吃飯的嘴!遠東和台灣的情況也差不多,沒有兩三年的恢複,那兩塊地盤也不會有多少收益。現在的國民政府自己國內的事情都顧不過來,哪兒還有閒工夫去幫朝鮮白眼狼?而且這幫家夥還一個勁兒抵製中韓合邦,還派金九去日本出席什麼開國大典!現在又跑到南京來討援助,看來是打得腳踩兩條船的主意,要真的讓日本人教訓一下也好。當然,也不能讓他們再一次被日本人給吞並了,那樣也是個麻煩。最好還是將朝鮮半島變成一個消耗日本和朝鮮人命的人肉磨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