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阿峰講述完事情的經過之後,問他怎麼還在公司裡,沒有請到假麼?阿峰在電話那頭十分鬱悶,說對,那條老狗不肯批,說想要請假也可以,去醫院那正規的批條來,要不然就算是死了,也得死在工作崗位上,艸……我冷笑一聲,說他當然這麼說,我估計他現在肯定在奇怪,為什麼你還能夠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麵前呢。阿峰聽到,一哆嗦,問我說你的意思,不會給我下降的人,就是他吧?我說這事兒你彆管了,總之我幫你搞定就行了……阿峰氣呼呼地罵道:“這條老狗,我找那撲街去!”我說你得了吧,就你現在那樣,不去醫院就已經不錯了,還跟他較什麼勁兒?對了,你沒有跟彆人提起我吧?阿峰說我留著心眼呢,剛才有一家夥過來跟我套近乎,盤根問題的,我瞧見他是劉色鬼的人,就沒有搭理他——哎、哎,劉色鬼下班了,哈哈,我終於輕鬆了,沒人盯著,回頭我溜號了,你在哪裡,我過來找你?我說你有時間就回家休息,我這邊有點兒事,處理完了給你打電話。我掛了電話,回過頭來,對肖豔秋說道:“他下班了,估計是我們給你解了降頭,他遭到了反噬,現在過來找你確定情況。一會兒如果他打電話過來,你就告訴他在家,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肖豔秋點了點頭,有些猶豫地打量了我一眼,說你們不會對他怎麼樣吧?我皺了一下眉頭,說怎麼,你真的跟他處出感情來了?肖豔秋搖頭,說不是,我擔心——我現在的職位是靠他上去的,他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在經曆過了最開始的憤慨之後,她開始謀算起了這事兒對她正常生活的影響來,這事兒聽起來有些不太好,不過卻是最現實的問題。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告訴她,說你彆擔心,那家夥對你造成的傷害,如果沒有人來管,我幫你處理,一定會給你一些經濟上的補償,讓你不至於什麼都沒有得到的。聽我這般說,肖豔秋閉上了眼睛,突然間流出了眼淚來。過了一會兒,她堅定地告訴我,說不用,隻要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就好,我其它的都不要。我歎了一口氣,而這個時候,肖豔秋的電話響了,她拿起來給我看,卻真是劉經理打來的,她有些緊張,說我該怎麼辦?我說你正常說話就行了,不用擔心什麼,一會熱他來了,交給我來處理。肖豔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接過了電話。這女人當真是個天生的演員,原本緊張得要死,結果一接通,演技立刻爆發,對這電話那頭的劉經理叫老公,軟軟糯糯的,聽得我都有些骨頭發酥。仔細想想,還好當初我沒有對她下手,若是這女孩兒真的成了我的女朋友,我估計自己罩不住。劉經理有一輛帕薩特,所以過來得倒很快,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那房門就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我們讓肖豔秋去臥室裡待著,而我和屈胖三則蹲在書房。半分鐘之後,客廳裡傳來了腳步聲,然後劉經理那拿腔捏調的普通話就在房間裡響了起來:“寶寶,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前往主臥,就必須經過書房,我們沒有關門,就在那兒等著。劉經理從我們跟前走過去,餘光處瞧見了我們,不由得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往牆上靠去,隨後反應過來,怒聲吼道:“你們是誰,乾什麼的?”我和屈胖三走了出來,一前一後將他給圍住。我瞧見臉色難看的劉經理,說劉老板好健忘啊,我們周五的晚上剛剛見過麵,你怎麼就忘記了呢?那日夜場衝突,出頭的是阿峰,我基本上都在旁邊打醬油,劉經理驟然之間記不得很正常,好在經過我的提醒,他一下子就想了起來,臉色變得陰晴不定,盯著我,說你們出現在我家做什麼?我說不做什麼,有點事兒想要問一問劉老板。劉經理望了主臥一眼,說我太太呢?我說你太太在港島,裡麵那女孩兒,隻不過是被你用卑鄙手段弄上手的可憐人而已……聽到這話兒,劉經理沒有任何征兆,轉身就跑,想要越過屈胖三,跑到客廳,然後離開,不過屈胖三多雞賊的一人,哪裡能夠讓他得逞,不動聲色地伸出腿來,把他給絆了一下。劉經理跑得急,給這麼一絆,人直接騰空而起,然後重重摔落在地,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噗通聲。他殺豬一樣的大叫,然後高喊“救命”。這家夥是想把水給攪渾,我哪裡能夠讓他得逞,走過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給扯到了客廳裡麵來。我順手將茶幾上削水果的刀子拿起來,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將我們剛才沒有喝過的水,直接淋到了他的腦袋上去。感受到了水果刀的鋒利,還有白水的冰涼,劉經理清醒了許多,“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說道:“兄弟有話好說,彆動粗。”我說不跑了?劉經理小心地搖著頭,說不跑了。我說想通了?他點頭,說對。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拿開了他脖子上的水果刀,坐在了沙發上來,他起身,也想坐,旁邊的屈胖三直接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嗬斥道:“叫你起來了麼?跪著,你這人渣!”他已經是留了手,不過這一耳光仍然響亮,那劉經理給扇得口吐血沫,越發的驚悸了起來,跪在地上不敢動彈。我和屈胖三坐在了沙發上,這時肖豔秋從主臥溜了出來打探消息,給我瞧見,指使她道:“幫忙倒杯水來,我有點兒口渴。”屈胖三喊道:“我要紅牛,你冰箱裡有的。”肖豔秋瞧見劉經理跪倒在我們跟前,大氣都不敢喘,知道我們已經控製了局麵,於是過去幫我倒了水,又給屈胖三拿了飲料來。劉經理瞧見她,可憐巴巴地說道:“寶寶……”肖豔秋聽著這親昵的稱呼,脖子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來,偏過了頭去,說你彆叫我,我不認識你這人渣。劉經理還想開口,結果給起身接飲料的屈胖三又一大耳光抽了過去。啪!這一耳光打得結實,劉經理直接撲騰在了地上去,好一會兒方才勉強爬了起來,頭低著,一臉青腫。我咳了咳,說嘿,劉老板,我們可以開始了麼?這兩耳光打得劉經理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他哭喪著臉說道:“你們到底要問咩也嘛?”我說劉老板是個痛快人,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咱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天夜裡,有人給我兄弟阿峰下了降頭——你彆緊張,我知道不是你,不過你應該是認識的,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現在住在哪裡……劉經理一臉錯愕,有些猶豫,不過還是搖頭說道:“我不知……”啪!一記耳光,我悠然說道:“劉老板你可想清楚了。”劉經理哭了,說我真的不知……啪!啪!這回是兩耳光,我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瞧見癱倒在茶幾跟前的劉經理,可憐兮兮地在那兒吐血,我卻毫不客氣,伸出腳,用鞋底踩住了他的腦袋,淡然說道:“劉老板大概是有什麼誤會,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是警察過來辦案子呢?”劉經理哭了,說難道不是?我說踩著他那張麵目可憎的臉,想起這段時間來肖豔秋這麼一好女孩兒,給這家夥蹂躪猥褻,心中就是怒火騰騰,說很抱歉給你這樣的印象,不過說實話,我不是。屈胖三在旁邊悠悠地說道:“你若是合作,留一條性命,若是不合作,你十二樓對吧,要不要我送你坐一趟飛機?”我們越是這般輕描淡寫,話語裡麵的殺氣便越是濃烈。如果是尋常人,說出這樣的話語來,劉經理或許並無感覺,然而無論是我,還是屈胖三,都是經曆過不知道多少事情的狠角色,手上的性命也不知多少,這些經曆凝結而成的煞氣,讓劉經理一陣哆嗦,他沉默了幾秒鐘,終於扛不住了。當我拿開腳,他嚎啕大哭,說不是我,不是我,是俞百裡那家夥,他氣不過,非要找覃誌峰麻煩,我也勸過的……他哭得如此悲傷,以至於我都有些難過。深吸一口氣,我說你真勸了?劉經理點頭如搗蒜,說對,我勸了,真的,我說那小子是我公司裡麵的下屬,回頭我找理由編排他就是了,沒必要浪費,結果俞百裡就是氣不過……我指著肖豔秋,說她背上的那東西,也是俞百裡給你弄的?劉經理一下子慌忙朝著肖豔秋磕頭,一邊磕,一邊說道:“寶寶,對不起,我當時真的沒辦法了,我不能坐牢,所以才求了他——我是真的愛你啊,求你讓他們彆殺我……”肖豔秋一臉糾結,又是憤怒,又有些心軟。我揪住了劉經理的脖子,說這事先不談,俞百裡人在那裡?劉經理一臉灰色,說在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