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毛小道朝著我眨了眨眼,說你的大虛空術可是傳承於觀察者,難道什麼都不知道麼?我搖了搖頭,說記憶是有選擇性的,並不是全部的人生經曆,而從我接收到的信息來看,觀察者也不能夠控製和追溯時間,更不能參與其中……雜毛小道點頭,說你剛才說得很對,事實上小毒物也不能夠操控時間。我說那他還想要回到過去?雜毛小道說事實上你的說法有一些差池,並不是回到過去,參與過去發生的事情,而是觀察——僅僅隻是觀察,並且查找真相而已……我有點兒搞不明白雜毛小道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又或者說因為王清華的乾擾,使得他並不能夠完全表達陸左的意思來,總之我隻有一句話要問:“需要我做些什麼。”雜毛小道看著我,說我需要你帶我進新民監獄去,找到小毒物。啊?我說你的意思,是我帶你進新民監獄去,然後我們一起回到過去?雜毛小道擺手,說不,不是我們,是我和小毒物,你不用。我有些不滿,說為什麼?雜毛小道指著旁邊的屈胖三,說因為需要有人照顧他和朵朵。我說既然是這樣,那就我跟左哥去,你在這裡就好——這樣子你我都不用費那麼多的力氣,我也不用帶你過去。雜毛小道搖頭,說不,要完成他的設想,小毒物需要我的支持。我說我也行的。雜毛小道說彆爭了,你還是想一想該如何把我帶進去吧。我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搖頭,說不行,大虛空術不是地遁術,是不可能帶著人離開的,我也不可能將你帶入虛無之中去——或許以後可以,但是現在的我不行。雜毛小道摸著下巴,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隻有硬闖咯?旁邊的屈胖三微微一笑,說:“說不定那幫人正等著你們去劫獄犯錯呢,因為如此,他們完全可以用非常手段來對付你們——你覺得咱們光明正大地站了出來,他們會一點兒防備都沒有?”他的話語一針見血,我回想起今天去新民監獄的過程,頓時就感覺到一陣沒由來的心寒。不管是王清華,還是那個馬喆,他們反複地撩撥,就是想要激怒我們。如果我們不按規則,直接動用暴力手段,對方肯定是早有防備,上來就是用了雷霆萬鈞的力量,將我們給鎮壓住。這才是最萬無一失的辦法,能夠將置身事外的我和雜毛小道給一網打儘。這才是他們想要的。雜毛小道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方才問道:“那該怎麼辦?”屈胖三笑了,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陪著陸左回到過去,這不過是你的想法吧?陸左自己回去,又或者陸言跟著,其實是沒有問題的,對吧?聽到這話兒,雜毛小道一句話也沒有再說。他的眉頭皺得緊緊。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是老阿姨和朵朵熱完了菜回來,而屈胖三則抓緊時間說道:“你放心,陸言給我調教了那麼久,是時候挑大梁了;至於你,這兩天就留在這裡,幫忙做好樣子,不要讓那些人知道陸言不見了……”“吃飯了!”老阿姨推門而入,與朵朵端著菜肴進來,熱情地招呼著,屈胖三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笑嘻嘻地說道:“我來看看,都有些什麼好吃的……”因為各懷心事,這一頓飯吃得有些平淡,不過老阿姨的廚藝還真的是不錯,我破例多吃了一碗飯。飯後,屈胖三帶著朵朵去院子裡玩,而雜毛小道找到了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新民監獄號稱天牢,那個地方不知道關著多少臨時的修行者,肯定也關押過許多的大人物,你堂哥也未必是最厲害的,所以過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我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同意我去了?雜毛小道點頭,說對,屈胖三說得對,是騾子是馬,總得出來遛一遛,我剛才是用過去的老眼光來看你,所以才會有許多不必要的擔心。事實上,我聽過你這一兩年做的事情,知道你的成長非常迅速,足夠擔當我們的期待了。我伸出手來,緊緊捏著拳頭,說謝謝,謝謝你的信任。雜毛小道說事不宜遲,你今天晚上就出發。離開庭還有兩天時間,如果我們找不到真正的證據的話,那就隻有想辦法逃離這兒了。因為如果特彆法庭真的審判陸左有罪的話,接下來肯定不會再給我們任何機會。而若是陸左被押送到了白城子,即便是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也未必能夠再有什麼作為。我點頭,說好。時間流逝,夜裡十一點的時候,我收拾妥當,準備出發。屈胖三在門口攔住了我,說怎麼樣,走了?我點頭,說對,有什麼需要吩咐的麼?屈胖三遞給了我一個拳頭大的紅色圓球來,說這是陣眼血球,如果是碰到複雜的法陣,你可以拿出它來,輸入勁氣,它就能夠幫你找尋到生門的方向。我接過了這圓球來,它跟那台球一般,圓溜溜的,質感很沉,似乎又有點兒像是水晶。我打量了一會兒,有些錯愕地說道:“這東西,是你用那三目巨人僵屍的眼睛弄出來的?”屈胖三打了一個嗬欠,說對。我有些懷疑,說管用麼?屈胖三瞪了我一眼,說大人我幾天沒睡覺,幫你弄這麼一個玩意,就是怕你在那些破爛法陣裡麵迷失自己——怎麼樣,要不要,不要的話還我……我趕忙將這玩意給收了起來,這才鄭重其事地說道:“謝謝。”屈胖三一臉小驕傲,得意洋洋地說道:“這玩意可是耗費了我的畢生所學,真的要論價錢的話,幾千萬上億都不止,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我連忙賠笑,說多謝,我就知道你對我最關心。屈胖三好不得意地哼了哼,然後摸到了朵朵的房間裡去。呃……這小子,趁著人家老爹不在,這麼明目張膽地跑人小女孩兒房間去,到底是想要乾嘛?與屈胖三交談過後,我翻牆而出。既然我們公開住在了許老的家裡,想必周遭的眼線肯定不少,所以我沒有走正門。而之所以不用地遁術,是因為作為老乾部退休的大院,這兒也是布置得有相關法陣的,這是為了防止此處的治安問題,結果最終卻讓我沒有辦法施展遁地術。這事兒有兩麵性。離開了許老的小院,我儘量避開耳目,朝著外麵摸了過去。在離開大院的過程中,我感覺到了背後的目光。被盯上了。不但被盯上,而且還有人朝著我跟了過來,而且這人是高手,走路的時候都踮著腳尖,如果不是我此刻十分謹慎,說不定就注意不到對方了。不過這事兒對彆人來說還真的是一大麻煩,但對我來說,卻根本不算事兒。出了大院之後,我便施展了遁地術。幾個遁地術使用過後,我已經將身後的眼線給甩出了幾裡地,來到了不知道是哪兒的街道上來。路邊停著好幾輛車,我打量了一眼,發現是違章停車。我從這些車的邊上緩步走過。前麵三輛,居然都有人,而且其中兩輛卻是在搞車震,好一個炮火連天。我這時候挺恨自己那敏銳聽覺的,因為總是能夠聽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聽得我下意識地彎腰去。終於碰到了一輛雪弗蘭科魯茲,裡麵沒有人。就是你了。我一閃身,人已經進入了車中,然後三兩下,終於將車給弄得啟動了來,然後油門一踏,車子就朝著前方猛然衝了出去。我大概試了一下車子,然後打開了導航來。衝這兒去密雲水庫有一段路程,我不想打車,又或者坐地鐵留下影像證據,那麼就需要有一個代步工具,將我弄到那兒去,那麼這輛路邊違章停車、又空空如也的汽車就變成了我最好的選擇。汽車一路行,在淩晨十分,我趕到了密雲水庫附近。路是白天剛剛走過的,所以我也還算是熟悉。而到了今天我們與田東彙合的地方時,我將車找了一個地方隨意停留,然後徒步趕往新民監獄。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秘密潛入,而這事兒我在凱裡的時候就已經用過了,再加上這幾天來的刻意練習,使得我倒也算是輕車熟路,沒有遇到任何的麻煩。而目前困擾我唯一的問題,就是陸左到底被關押在哪裡。這事兒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因為之前與陸左見麵的地方,是專門的接待室,所以陸左到底被關在哪裡,關在哪個牢房,這對於我來說,完全就是一片空白。這該怎麼辦?我憑借著大虛空術進了新民監獄,來到了那大樓裡,又繼續向前。我很快就來到了原來我們交談的那個見麵室,不過潛入也到這裡為止了,後麵該怎麼辦,我有點兒猶豫和迷茫。在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我決定先不進去裡麵。陸左被關在哪裡,誰能清楚這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