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鐸被胖子嚇了一跳,一個箭步衝到棺材旁邊顫聲道:“你說什麼?金刀他……”“已經死了。”謝半鬼搶過了胖子的話頭,手裡的刀卻保持著下切的姿勢懸在了趙金刀的胸口上。不是他不相信的自己的判斷,而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胖子還不死心:“你們看看金刀的臉,他的表情在動。”就在謝半鬼下刀的那一瞬間,趙金刀的眉頭忽然緊緊的湊了起來,臉上的肌肉也在跟著劇烈抽搐,看上去就像在強忍鋼刀切腹的痛苦。謝半鬼搖了搖頭道:“他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四肢僵硬,帶有屍斑。我下刀之後,傷口上的隻流出來一點黑血……,還身上還有活人的表象麼?”“可是……可是……”胖子“可是”了半天卻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謝半鬼歎息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尤其是趙二哥,要不是再下刀,還得你來決斷。”趙金刀紅著眼圈使勁點了點頭:“動手吧!”謝半鬼再次落刀,刀鋒切入趙金刀胸膛兩寸之後,忽然向外推了半分。謝半鬼放開刀刃任由短刀插在屍體胸口,自己側過身去貼在棺材側蹲了下來。從水平的方向看,他插屍體胸口上的刀,正在一點一點的從肉裡往外退。“怎麼回事?”趙金鐸震驚之餘用上傳音入密的手段,顯然是小心到了極點。謝半鬼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老錢卻低聲道::“你們看,刀刃附近的肌肉還是死板板的一塊,連動都不動。刀口上也沒有帶泡兒的血沫子,我怎麼覺著是有東西在裡麵頂刀呢?”正像老錢說的那樣,刀紮在活人身上,即使不去拔,也會在肌肉痙攣和人體內壓的作用下自動退出來一點,趙金刀的身體現在肯定不具備這種條件。現在的情形,就像是趙金刀的肚子裡長了隻手,發覺有東西侵入自己領地之後就伸出一個手指頭,頂住刀尖一點點的往外推。“小心戒備。”謝半鬼忽然站了起來,右手按住刀柄,左手扣住右手背,兩掌合力猛地往下一壓。一尺多長的刀鋒頓時從趙金刀胸口上刺進去一大半。本來還閉著眼睛的屍體,忽然怒目圓睜,從胸口往上的身軀猛地抬了起來,斜立著身子瞪向謝半鬼時,眼眶上黑血迸濺橫飛,被血模糊的瞳孔陰冷至極的在眼瞼裡豎了起來,乍看上去就像一條豎著身子準備噬人的毒蛇。“按他下去!”謝半鬼又一用力讓刀刃直接刺透屍體穿進棺材,剛把趙金刀的上半身釘在棺材板上,就聽腦後勁風乍起。謝半鬼稍微側了側身軀,用肩膀架住了趙金刀忽然踢起來的雙腿,整個人忽然後仰之間,伸開雙臂砸飛了棺材側麵的兩塊木板,頭部落地時,又把棺材的尾板也撞飛了出去。等他壓著趙金刀的雙腿躺在棺材上時,厚重的木棺就隻剩下了一塊底板。謝半鬼擋腿、砸棺、仰臥三個動作一氣嗬成,他喊話的尾音沒落,已經控製了趙金刀的雙腿。站在他對麵的老錢,跟著一把揪住了趙金刀的頭發,猛力下壓之間把他的腦袋又按了回去。“釘子!”半躺著的謝半鬼接住胖子扔過來的兩顆鎖地釘,背對著趙金刀腳踝的位置抬手拍了下去,幾寸長的鋼釘帶著兩聲震碎骨頭的聲響,透過屍體雙腳打進棺材兩寸,把屍體的下半身徹底釘在的棺材板上。謝半鬼剛剛起身,就聽見“刺啦”一聲貌似棉布撕裂時發出的刺耳聲響從他對麵傳了過來。等他起身時,正好趙金刀沒了頭皮的屍體的麵對麵的碰到了一起。屍體的肩膀晃了兩晃,就沒見再有其他動作。謝半鬼卻是當胸一圈又把屍體給打躺了回去。老錢沒想到趙金刀的屍體會忽然掙斷了自己的頭皮,胸前帶著刀從棺材上坐起來,出手襲擊謝半鬼。手裡抓著一塊血淋淋的頭皮愣在了原地。胖子卻先一步反應了過來,又抽出兩根鎖地釘,雙手齊揚之間釘進了屍體肩甲:“金刀,這是詐屍了麼?”“詐屍之後,屍體手臂能動,可是他的手臂卻廢了。”謝半鬼挑起趙金刀軟綿綿的手臂道:“他坐起來之後,明顯是想伸手掐我脖子,手卻沒抬起來。”老錢伸手摸了摸屍體的胳膊:“手臂的骨頭沒斷,手筋也完好無缺,怎麼會抬不起來呢?”“剖開屍體就知道。”謝半鬼手掌再次按向刀柄時,屍體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副哀求的表情。不過,這一回卻沒人再去阻止謝半鬼剖屍。謝半鬼猛力一刀從屍體胸口一直劃到下腹之後,帶上絕魂爪扣住刀口左右一分將屍體腹部完全撕開。趙金刀的內臟幾乎完全風乾變形,像是一層蠟紙緊緊貼在腹腔四周,空出來的肚子裡躺著一有頭無身,五官猙獰的鬼臉,看上去就像是把一個人頭塞進肚子裡一樣。人頭下方分彆伸出兩支樹根狀的觸須,順著人體的經脈一直連向趙金刀的雙腿。鬼臉頭頂上的一根觸須卻是順著屍體脊梁刺向趙金刀頭顱深處。鬼臉暴露之後,忽然發出一陣嗚嗚咽咽的哭泣聲,五官之中血淚橫流,不到片刻就乾癟了下去,像是風乾了梨子一樣落進了趙金刀的腹腔。謝半鬼彈出爪上刀鋒回手一下,順著原來的刀口挑向屍體頭頂,把屍體頭顱破成了兩半。趙金刀的腦子早就變得空空如也,隻剩下一堆盤根錯節的觸須,連載他的五官上:“難怪屍體的表情會動,他剛才所有反應都是這個鬼臉在控製。”謝半鬼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把乾癟的鬼臉挑了起來,指著鬼臉兩側伸出來的一小截觸須道:“鬼臉的觸須少了兩截,應該是控製手臂的兩條觸須斷了……”趙金鐸殺氣騰騰的道:“就是這東西害了金刀?這是什麼?是天生的鬼物,還是人為造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