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在院子裡麵叫了我們一聲。那年輕人就連忙說道:“放好了。李爺,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老頭答應了一聲,然後院子裡麵就傳來了他的腳步聲。聲音很拖遝。想必他走的並不利索。年輕人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兄弟,你保重。”然後他就匆匆地走了。兩秒鐘後,李老爺子探出頭來,很熱情的說道:“小兄弟,怎麼還不快進來?”然後他指了指那扇大門,說道:“在夢裡邊,你就是推開這扇門,走進來的。”我聽得有些發毛。心裏嘀咕道:“這件事我辦的太莽撞了。剛才應該把呂先生也叫來。怎麼一聽見“真?天子”,我就把什麼都忘了?”老頭見我站在門口猶豫,似乎生怕我不進來似得。他伸出手。一把拽住我,說道:“小兄弟,來吧。”老頭的力氣不大,但是手腕突然被人拽住≤覺得心裡麵不自在。我把他的手甩開。然後慢慢地走了進去。我看見院子裡麵放著大大小小三個石磨。有兩個隻剩下了磨盤,另外的那一個保存完好,上麵的木柱還在。老頭得意的說道:“怎麼樣?這樣的稀罕物,你恐怕沒有見過吧?”老頭走過去。熱情的介紹石磨是從哪來的。輾轉了多少道手續才到了他的手中。而我的目光,卻轉移到了屋子裡麵。老頭的房子很大,但是屋子裡麵沒有亮電燈。而是點著兩盞油燈。我透過屋門,看見油燈不住的晃動,一顆心也就起起伏伏。老頭走到我身邊,指著油燈說道:“光緒年間的。小兄弟,不瞞你說,我這裡邊,隨便帶出去一樣,都值錢。”然後他跺了跺腳,說道:“這地板磚是真正的長城磚。我偷回來的。”說了這話,他似乎看見我神色不快,又乾笑了一聲,說道:“開個玩笑。”我說道:“我已經到你家了。接下來該怎麼樣?”老頭愣了:“接下來?我的夢就到這裡了。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是什麼。不過。小兄弟,你肯跟著我回來,我這條命算是薄啦。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老頭子無兒無女,一輩子掙下了這些家產,等我死了,全都是你的。”我看著黑乎乎的屋子,心想:“你這間屋子,比空亡屋也好不到哪去,一樣的陰森恐怖。”我剛剛想到這裡,忽然一陣風吹了過來。陰風夾著塵土,一下把我的眼睛給迷住了。我低著頭揉了一陣,再睜開眼的時候,我看見油燈已經滅了。我向屋子裡麵看了看,而在屋子正當中的椅子上,似乎坐著一個人。我摸索著走到門口,借著外麵的亮光,我看見這人似乎是李老爺子。他正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門口。我看他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叫了一聲:“老爺子?”我這一聲剛剛喊出來。忽然感覺身後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嚇了一跳,回頭看見老頭正站在我身後,他笑嘻嘻的看著我:“小兄弟,怎麼了?”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回頭再向屋子裡麵望的時候。椅子上空蕩蕩的,哪裡還有人。我有些忐忑的問道:“老爺子。你是一個人住的嗎?”老頭點點頭,說道:“是啊。”我一聽這個,一顆心不由得揪起來了:“老爺子,剛才我看見屋子裡麵有一個人。你這裡,不會鬨什麼東西吧?”我這麼一說,老頭的臉色也變了。但是很快,他的神色恢複正常,笑嗬嗬的說:“小兄弟,你年紀輕輕的,怎麼還信這種東西?放心吧。這裡平平安安的,我在這住了半輩子了,什麼事都沒有。”然後他走到屋子裡麵,從兜裡掏出火柴,劃著了,把油燈點上了。他一邊點燈,一邊惋惜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開始用打火機了。再過幾年,這火柴也變成古董了。哎呦,這火柴是用一根少一根。我這個心疼呐。”我借著油燈的亮光環顧了一下屋子。這裡一桌一椅,都是透著一股陳舊的味道。老頭熱情的逐一介紹著。好像很喜歡彆人用驚歎的目光欣賞他的收藏一樣。我敷衍著一直點頭,然後排頭看過去。我看見一件長袍掛在屋子中中央,袍子是灰色的,看起來很陳舊,而且已經有些損壞了。我指著它說道:“這袍子也是古董?”老頭得意的說道:“這件袍子可是真的。這是我兒子從一個乾土活的人身上……”他洋洋得意的做了一個手勢。表示這袍子是從盜墓賊那裡來的。我心想:“怪不得這裡有這麼多古董,你這裡卻連個報警器都沒有。原來隻有一件袍子是真的。不過,我看這袍子也未必是真的。”我笑了笑,說道:“袍子在墳墓裡麵放了那麼久,沒有爛掉嗎?”老頭麵色漲紅,掰著手就要跟我解釋什麼密封,什麼無氧環境……我擺擺手,說道:“老爺子,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你就老實告訴我。真?天子這四個字是怎麼回事。我已經到你家來了,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老頭想了想,說道:“要不然,你在我這住上一晚?”我想了想那年輕人的話,連忙緊張的搖了搖頭:“我不想住。你這裡鬼氣陰森的。”老頭有些不快,他說道:“小兄弟,我邀請你住上一晚。完全是為了你好。一來呢,如果我這個夢是有人托給我的。你在這住一晚,他就能見到你了。就算你什麼也見不著。你等我睡一晚,沒準我今天晚上的夢,就能夢見點什麼。”我想了想,按照年輕人說的,這老頭是有點夢遊的毛病。我這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什麼凶鬼惡鬼沒有見過?沒必要害怕一個夢遊的老頭。想到這裡,我就點了點頭,說道:“行,那我就在你這裡住一晚上。”老頭問我:“你吃晚飯嗎?”我搖搖頭:“我吃不下。現在快半夜了。你早點睡覺做夢去吧。”老頭笑了笑,指了一間屋子說道:“這裡以前是小王睡的,就是剛才拉車的那個小夥子。你今天在這屋子裡湊合一下吧。”我點了點頭,然後拿過火柴,把屋子裡的油燈點上了。我檢查了一下屋門,結實的很。我將它插好了,然後躺在了床上。島邊麗巴。老頭囑咐了我很多次,睡覺之前要把燈吹滅。不然的話,萬一引燃了家具,他這一屋子古董就完了。我雖然很不想在這老房子裡麵陷入黑暗中。不過還是將燈給滅了。等我真正要睡的時候,才發現枕頭下麵已經沒有大刀了。我睜著眼睛躺在床上,開始慢慢的梳理我的命運。本來古月已經保證了,重陽節的時候可以保我不死。千不該,萬不該,我又惹上了那個女人。她不知道在哪藏著,要取我的性命。想到這裡,我忽然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今天晚上的事,是不是那女人設的一個圈套?引我到這裡來,取走我的盲??”我從床上跳下來,打算逃走。我的腳踩在冰涼的地麵上,整個人也冷靜下來了:“不可能。那個女人很厲害。她如果想要殺我,根本用不著耍這些把戲。”我又重新躺在床上,摸著心口想道:“我身體裡麵的這條?。到底藏到哪去了?它為什麼也沒有動靜呢?”我剛剛想到這裡,忽然外麵傳來一陣隆隆的鼓聲。我嚇了一跳,連忙爬了起來。這時候,房門砰地一聲,被人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