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生也沒有否認，而是讚道：“不愧是做大事的人，果然心思敏捷。”關成盯著我們看了兩眼，說道：“關山找你們來的？”呂先生點點頭：“不錯。和聰明人說話。果然省力氣。”關成笑了笑，說道：“道長，你說現在是不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我聽見關成這麼說，心裡麵有些疑惑，難道他打算罵自己嗎？薛倩在旁邊笑道：“你這話說的簡直對極了。現在的人，見利忘義，為了一點錢，連一塊長大的好朋友都能出賣，確實是世風日下。哎，這個社會，真是不能要了。”薛倩一詠三歎，說的很是露骨。明顯是在諷刺關成了。而關成半點也不惱，他點點頭，說道：“這位小兄弟說的一點也沒有錯。見利忘義的人。確實是有。不過我還聽說，有的出家人也不大像話。和尚寺裡麵養女人，這也不算什麼新聞了近又聽說，有捉鬼的道長，和小鬼們混在一起。一個鬨鬼，一個捉鬼，合起火來，上門敲詐。你說說，這像什麼話？”關成不聲不響，把我們冷嘲熱諷了一通。可是他低估了呂先生不要臉的能力。呂先生賤笑一聲：“看來咱們是臭味相投啊。正好做朋友。”關成聽了這話，頓時就愣住了。他看了呂先生一會，咧了咧嘴，說道：“先生真是光明磊落，堪稱坦蕩蕩的君子。”呂先生笑道：“關先生是聰明人，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關山的事。我們三個人管了。你把坑他的錢。還給他的妻兒，我們三個人作保，讓你從此以後平安無事。”關成完全不當一回事，他問道：“我如果不答應呢？”薛倩說道：“那你打算一輩子呆在這宅子裡麵嗎？這和坐牢有什麼區彆？”關成卻沉默不語。呂先生拍了拍我身後的大刀，說道：“如果你不答應，連這宅子也呆不下去。無論你請來了什麼高人，我們三個也要和他鬥上一鬥。將他逼走。到時候，你這宅子就再也沒有什麼倚仗了。關山的冤魂會直接闖進來。到時候你是生是死，我們可不敢保證。”關成猛地站起來，指著他們喝到：“你們這些道士。居然幫著小鬼對付活人？”呂先生說道：“有什麼不可以嗎？反正現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關成在客廳裡麵轉了一圈，說道：“關山已經死了，一隻厲鬼而已。他能給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麼替他賣命？你開個價錢吧。我雙倍給你們。”我心想：“這個辦法可是壞了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我們隻要反水一次，就再也沒有人敢找我們了。”呂先生卻笑眯眯的說道：“關山說。如果我們把他的錢要回來，他就分我們一半。既然你肯出雙倍，那再好不過了，你坑了關山多少錢？直接給我們好了。”我一聽這話，不由得笑了。呂先生這不是變相的替關山要錢嗎？關成不傻，當然知道呂先生的目的。他盯著我們，說道：“關山是鬼，我治不了他。你們三位是人，我肯定能製得住你們。”呂先生說道：“我們和王書記是朋友，和石警官是哥們。槐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欠我們人情，你打算怎麼製住我們？”關成呸了一聲，罵道：“都說出家人清心寡欲，沒想到你們幾個這麼世俗，連結交權貴的勾當都做出來了。”呂先生嬉皮笑臉的說道：“多謝你誇獎了。”關成坐在椅子上，有些徒勞的掙紮著：“我請的這位高人，你不一定打得過。”呂先生看著關成，說道：“我猜，你連這位高人在哪都不知道吧？”關成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看著呂先生，說道：“你什麼意思？”很快他的臉色就恢複了正常，說道：“我請來的高人，我當然知道他在哪。”巨叼宏劃。呂先生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據我所知，這位高人根本無心護著你。現在他不理會你，但是不代表他一直會任由你為非作歹。小心他哪天找你算賬。”關成猶豫了很久，終於軟了下來，問道：“你知道這高人在哪裡了？”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你把燈關了。我指給你看。”關成說道：“關了燈，屋子裡麵黑漆漆的一片，怎麼看？”他嘴上這麼說著，到底還是把燈關掉了。呂先生從背包中取出一隻蠟燭來。他用指甲在蠟燭上麵刻了一些符文，然後咬破了中指，將自己的血塗了上去。隨後，他指了指地麵，吩咐道：“趙莽，你用大刀把這地磚敲碎了，然後把磚取出來。”關成說道：“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把我的磚敲碎？”呂先生說道：“一塊磚值幾個錢？趙莽，動手。”我答應了一聲，大刀就砸在了地磚上麵。這些磚全是幾十年前的青磚，鋪在地上很久了，表麵都已經磨得很光滑了。我的大刀砸上去之後，有一塊地磚就碎了。我用手將碎片撿了出來，露出了下麵的泥土。呂先生取出蠟燭，一半埋進泥土裡麵，一半露在外麵。然後拉著我們，退的遠遠地。開始的時候，那蠟燭的光芒是黃色的，後來，它變得青幽幽的，鬼氣陰森。關成似乎被這景象嚇到了，他憂心忡忡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呂先生說道：“在下麵，埋著一具棺材。你那位高人，是躺在棺材裡麵的。”關成猛地打了個哆嗦：“是鬼？”呂先生說道：“躺在棺材裡麵的，除了鬼物，還能有什麼？”關成嚇得臉色煞白，我敢保證，這座宅子他是再也不敢住下去了。呂先生小聲的說道：“你轉過頭去，向後看看。”我和薛倩與關成一樣，都一臉好奇地看著呂先生，然後慢慢地回頭了。我看見有四個影子，正擠在一塊，這四個影子，自然就是我們了。可是在距離我們幾步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孤零零的影子，站在那裡，動也不動。詭異的是，這影子是完全懸浮在牆麵上的，與地麵沒有任何接觸。要知道，一個人的影子，無論是落在地上，還是落在牆上，都必定有一部分和人的身體相連接。但是多出來的那隻影子就完全不同了。它孤零零的站在那裡，似乎像是一團墨汁勾勒出來的人的輪廓一樣。關成之前的機靈勁全都不見了。他小聲的問道：“這影子怎麼回事？是不是有鬼在半空中飄著呢？”呂先生搖了搖頭，說道：“放心吧。屍體在棺材裡麵好好地埋著。這道影子，不過是我用道術激發出來的幻象罷了。”呂先生打量了影子一會，說道：“看此人的身形，似乎是個女人啊。”關成忽然說道：“是二姐。那神婆沒有說錯。”呂先生奇道：“什麼二姐？你二姐埋在這下麵嗎？”關成說道：“這個稱呼，是我從我奶奶嘴裡麵聽來的。至於這二姐是什麼來路，我就不知道了。”呂先生伸手把燈打開了，然後將地上的蠟燭吹滅，把上麵的血痕擦乾淨了。他問道：“你奶奶當時怎麼說的？”關成坐下來，說道：“這宅子，是我們家的老宅。我奶奶一直住在這裡。她就是在這屋子裡麵去世的。那時候我還很小，隻記得她臨死的時候很痛苦，一直叫二姐。但是她根本沒有姐妹，哪裡來的二姐呢？所以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後來，我媽找來了一個神婆，幫她看了看，才問出來了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