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甲山脈外圍。滾燙的陽光中,十閣真人和少昊等人坐在飛船內,艙門打開著,外麵呼嘯的風聲甚是悅耳,吹進艙門裡使裡麵的冷氣管轉換的冷氣被撕出一道缺口。少昊望著舷窗外的遠山近水,濃密的黑眉皺在一起,他的表情有些擔憂,儘管知道盤古的實力深不可測,真正爆發出來,連十大殿主都能夠擊殺,可是,麵前這龍甲山脈,畢竟是天下四大名山之一,荒廢了無數歲月,許多勢力前來征討過,最終都落敗而回。這山脈裡的神力濃鬱得像霧水,連天下萬靈中以身體最脆弱的人類,在裡麵花費幾十萬年,都能夠修煉到神帝層次,更何況是居住在裡麵的凶猛野獸?他偷偷側頭看了眼軟皮沙發上坐著的十閣真人,發現他的神sè很淡然,隻是望著窗外的遠方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他心中輕輕一歎,心想不知何時,自己才能夠達到像他的這般實力。呼嘯的風忽然有些急促了。少昊感覺空氣似乎變得有些冰冷,他伸手擦了擦手臂,才感覺到有些暖和,陡然間他猛地想了起來,憑自己的實力怎麼會感覺到寒冷?他霍然抬頭望去,看向了艙門外。在他抬頭的刹那,身邊一抹黑光如利箭閃過,十閣真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艙門外,從外麵漾起一圈波紋,一道雄壯而高大的身體遮蔽了艙門外的光線,站在逆光中,身體一出現便搖晃了一下,然後從兩邊腋下丟下三道身影,每個身影都像是從黏稠濃鬱的血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頭發和身上都滴落著濕漉漉鮮紅的血液,掉在地上發出**和金屬抨擊的聲音。少昊和舜帝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隻見這掉落在地麵上的三個人,竟然是伏羲,黃帝,和女媧等三人,這平rì裡在心中如神靈般人物,此刻竟然如此狼狽淒慘,從身上氣息來看,處於很微弱的狀態。盤古的身影搖搖yù墜,在快要倒下時,被十閣真人伸手攙扶住了,他掌心有rǔ白sè光暈,一股股神秘能量傳輸進盤古的體內,並抬手豎起食指和中指,向旁邊一劃——“生命回路,起。”一陣碧綠sè清泉般的能量,從盤古的腳下閃現而起,如席卷的碧綠颶風,像一個旋風般的螺陣,複雜的刻紋彌漫在金屬地麵上,綠sè的光點從陣裡飄飛出來,滋潤著盤古的身體,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迅速的愈合。旁邊的女媧和伏羲,以及黃帝三人,身體在這碧綠sè光點下,迅速地回複了氣血,身上的氣息逐漸變得強壯起來,傷口流淌的血液停止了放血,並有了愈合的跡象。盤古閉著眼睛,趁機調整體內混亂的氣息,過了好半天,才重新睜開眼睛,他刀刻般冷毅的臉頰依舊有著疲憊,抬頭看到十閣真人,眼神裡充滿尊敬,低頭道:“真人。”十閣真人揮了揮手,眉頭輕輕皺在一起,“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在裡麵遇上了虛天境的強者麼?”盤古苦澀地笑著,“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感應對方的實力,就隻覺得麵前黑影一閃,然後那個人就衝到了麵前,我心中大駭下開啟了體內所有能量,爆發出最強實力,卻隻來得及將女媧他們護在身後,然後就轉身逃竄,根本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實力。”十閣真人的眼神動了動,嘴唇細微動著,他說,“能夠傷你如此深的人,必然是虛天境的強者,否則,根本就無法破開你的身體皮膚。”盤古想著也對,點了點頭,他說,“不錯,敵人的實力,確實很強,而且依我看來,隻怕根本就沒有發揮出全力。”十閣真人陷入了沉思中,沒有說話。旁邊的少昊等人卻瞪大了眼睛,聽著盤古說的話,心臟怦怦直跳,通過之前的了解,他們知道在神帝之上,還有一個【紀元境】,才紀元境上,就是傳說中的【虛天境】。輕易就能粉碎無數神帝的【紀元境】強者,就足夠驚世駭俗了,【虛天境】的強者將是何等恐怖,難怪連盤古都隻能夠勉強逃回來。少昊看了看盤古身後,猛地心中一驚,急忙問,“葉晨呢,他和你們一起去的,怎麼還沒有回來?”盤古怔了一下,旋即看著身後,眉頭緊緊鎖起,聲音格外地低沉,“最後我看到的為了拖延敵人,和那個白家的小姑娘一起斷後,不知道他的情況怎麼樣。”少昊臉上血sè儘失,駭聲道,“對方可是虛天境的強者啊,當年的天道都沒有達到虛天境的實力,更何況是他,哪怕有天道神舟,可是麵對一個真正的虛天境強者,一件虛天器在一個神靈境的人手裡,能夠發揮出什麼威能?”盤古也知道事情的嚴重xìng,心中有些沉甸甸的,既是愧疚又是歉意,回頭望著遠處的龍甲山脈,金sè的霧氣彌漫在山脈中,看不清裡麵的情景,仿佛在那霧氣勾勒的深痕中,有一雙雙詭譎的眼睛冷笑著盯著這裡。……冰雪帝國,邊陲小城。呼嘯彌漫的漫天風雪,在凜冽寒風中被吹開一片斜著的落痕,在這座名叫“威爾曼”的邊陲小城中,常年都是大雪紛飛,厚厚的積雪鋪砌在街道上,和千家萬戶的屋頂,以及路邊隻有深冬才盛開的雪樹上。城外的護城河結成厚厚寒冰,據說很早以前這裡還是一個四季花開的小城,後來不知什麼緣故,城外有兩個人戰鬥,其中一個人隕落了,從此這裡就一直雪下不停,像是祭奠那逝去的人。風雪將天地間吹得一片模糊,從遠處的山坡大雪中,緩緩走來一個身影,銀白sè的長袍,襯著挺拔而妙曼的嬌軀,頭上的銀sè兜帽上的羽毛在凜冽寒風中被吹得搖擺不停,幾乎快要折斷,她jīng致的靴子踩在厚厚寒雪上,凹陷出一個一個腳印,蔓延到後方遠處,然後在更遠處的地方就被風雪遮蓋了。在呼嘯的風雪中,她停下身子,將頭上吹得壓下的兜帽微微抬起,露出一雙清澈而雪亮的眼睛,看了看遠處的邊陲小城,然後繼續低下頭,踩在積雪上走了過去。走過了結冰的護城河,穿過城門口寒冬仍在值守的士兵,走進了小城的街道上,來到了一間甜香酒肆,掀開了黑sè帷幔般的幕簾,就看到酒肆中大廳裡坐著十幾個身影,在各個桌上吃著燒酒和冒著白氣的菜肴。並沒有人去關注門外進來了一個人,隻是感覺到原本溫暖的酒肆裡,忽然被一陣涼風吹入進來,使得空氣變得涼了幾分,然後過一會兒,這空氣又恢複了溫暖。然而,當這女子抖擻著銀sè長袍上的積雪,並摘下頭上的銀sè兜帽時,整個酒肆裡的燈光像是突然失去了光亮,而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了這女子從兜帽中柔軟飛揚下的黑sè秀發,和身上絲綢緞子般的銀sè長袍上。有人仿佛有所感覺,不自禁地回頭看了過去,然後就呆住了。美!無法形容極致的美!這是一張如冰雪雕刻而成的jīng致臉頰,有著近乎完美的相貌,如絲綢般光滑的臉頰,雪白的肌膚,嬌俏的身材讓人想要抱在懷裡嗬護。這女子仿佛沒有看到在自己完美的相貌吸引下,投shè過來的十幾道火辣辣的注視,她唇邊帶著淺淺微笑,將兜帽上的雪花抖得乾淨,然後走到了酒肆櫃台的老板麵前,聲音如泉水般動聽,她輕輕地說,“能夠給我一間上房麼?”她沒有問有沒有,而是直接問能不能給。酒肆的老板是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黑sè胡渣讓他略顯成熟,他的瞳仁都仿佛被從這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給撐大了,嘴巴微微張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一個勁兒點頭,“有的,有的,你要多少都有的。”這女子忍不住一笑,就像雪地裡盛開的曇花,美豔得無法形容,她輕笑著說,“我就要一間,幫我準備一下,另外,我要幾個小菜,交給你幫我選了,好吃就行,還有,給我一壺熱水。”“好的,好的。”老板的頭幾乎要點到地上去了。然後在所有的人的注視下,這女子輕輕地走向了一張空著的桌子上坐下,她將兜帽放在旁邊的椅子上,理了理柔順的秀發,然後望著窗外的街道,大雪紛飛呼嘯,街上的行人很少,偶爾有事出來,也是裹著厚厚棉襖匆忙地走過。“雪……真是美好呢。”她低聲地說著。過了一會兒,一壺熱水和香噴噴冒著騰騰白氣的菜肴就被端上來了,這老板笑得有些像花癡,嘴巴都裂到耳朵上去了,笑嗬嗬地說,“請用,請用,不夠還有。”這女子微笑著,很客氣地說,“謝謝你,老板。”老板的骨頭都酥麻了,魂兒都快飄出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到酒肆櫃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