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果接過甘蔗，學著夏野的模樣用牙齒咬住外皮，然後向下撕開，露出蔗肉後，啃了一口。嘎吱！嘎吱！隨著咀嚼，一股清爽的汁水淹沒了味蕾。“好吃！”菘果眼睛一亮。“呃，嚼幾口就行，渣不能吃的！”看到小蘿莉吞掉甘蔗渣，夏野趕緊提醒。“嗯！”菘果又咬了一口，她覺得吃這個比較帶勁兒！“晚上吃餃子！”夏野從菜畦裡拔了一把春蔥，將近半個月的打野之旅，讓他的嘴巴都淡出鳥了，一定要大補一頓。菘果跟著夏野，去竹林裡挖了幾枚春筍，又繞著林子走了半圈，在幾棵大樹根部收獲了一些蘑菇，之後回到窯洞廚房。“沒有鮮肉，用熏肉代替吧，估計有點鹹！”夏野從一個大陶罐中拿出一條煙熏火腿，切下大概兩斤後，又丟了進去，他嫌石刀太鈍，乾脆把戰術斧當菜刀用。將熏肉剁碎，接著去山溪邊洗淨了春筍和蘑菇，還有蔥薑蒜，依舊剁碎，一股腦放進陶盤中，然後拿起一雙竹筷，開始順時針攪拌。“啊嗚？”菘果看到夏野拿起一個拳頭大的小陶罐，用石勺從裡麵挖了一小撮倒進了肉餡中。因為好奇，菘果湊近，聞了聞，結果一股辛辣的氣味立刻湧進了鼻腔。“阿嚏！阿嚏！”菘果頓時打了幾個噴嚏，難受眼淚都要出來了。“哈哈，這個是花椒粉，調味用的！”夏野樂了，提到調味，他突然一拍腦袋：“怎麼把醬油給忘了？”“醬……油？”菘果抓了抓頭發，小臉上滿是疑惑，大哥哥說的東西，好多名字都沒聽說過吖！很快，夏野搬來了一個陶罐壇子，壇口用黃泥封住了，他小心的敲碎，清理乾淨，接著打開。一股濃鬱的醬香味立刻彌漫開來。一大一小兩個腦袋，立刻湊到了壇子口，朝這裡邊張望。“還行，沒有白沫，證明沒壞！”夏野舀出一勺，聞過氣味，又用舌尖抿了一點。黃豆起源於中國，是最早的主食之一，隻是這東西吃多了太容易放屁，不過它的副產品就有很多了。醬油就是用黃豆製作的，工藝很簡單，蒸熟、晾曬、讓其輕微黴變，產生菌絲，接著篩選後，加入鹽水，密封窖藏。夏野的舅舅是一個大廚，嫌棄工業醬油破壞食材的本味，再加上各種添加劑，對身體不好，所以有了孩子後，就開始自製醬油醋這些調味品。耳薰目染之下，夏野也算了解了一些，雖說做不出頂級醬油，但是日常使用，會讓美食風味十足。要知道，在這個連鹽都省著吃的時代，可是沒有調味品的。雜質已經沉澱了，夏野舀了兩勺倒進肉餡中，隨著攪拌，顏色立刻加深，好看了不少。“要不要嘗一嘗？”夏野遞出木勺。“要！”菘果喝了一大口，整個表情瞬間就僵住了，接著嘴巴一張，舌頭吐出，醬油混著口水就瀑布一樣流了下來。“好鹹！”菘果邁著小短腿衝到山溪前，好一陣漱口，不過很快她便忘記了難吃，盯著那些雪白的麵粉，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看著夏野加入涼水，將麵粉揉成了一個團，菘果感到很神奇。“麥粉！”作為一個農村孩子，夏野的家政技能可是滿值，不一會兒，一個個薄薄的餃子皮就擀了出來。“哇！”菘果驚呼。“看好了！”用竹筷夾起肉餡，往餃子皮中間一放，隨即對折，用拇指和食指捏緊邊緣後，將餃子放在左手虎口，再輔以右手用力。一隻漂亮的餃子便出爐了。“要學！”菘果迫不及待，隻是手藝慘不忍睹，不是肉餡多了捏破，就是少了隻剩一張薄皮。夏野想起了自己當年剛學包餃子時的情形，可惜，物是人非。石鍋加水，灶膛添柴，點火，當沸騰後下餃子，用長柄木勺推幾下，防止粘鍋底。嘶溜！菘果站在石鍋邊，看著翻騰的餃子一個個肚脹圓滾，口水直下，餃子的香味隨著熱氣散發出來，把饞蟲都熏死了。“大哥哥快點！”餃子上桌，菘果拿著筷子，卻是懂事的沒有夾。“開吃！”夏野夾了一個，放進了小蘿莉碗裡。“啊嗚！”核桃大的餃子，菘果一口吞，跟著就被燙的跳了起來，快速的呼氣吸氣，但是舍不得吐出來。“小心燙！”夏野嘗了一個，果然有點鹹。菘果不覺得，當牙齒咬開餃子，咀嚼幾下後，肉餡的味道立刻彌漫在味蕾上。蘑菇的鮮、春筍的脆、還有熏肉的香，在幾種佐料的調和下，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小蘿莉陶醉了，她從來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食物。啊嗚！啊嗚！啊嗚！小菘果嘴巴不停，一口氣連吃了二十三個，才放緩速度，但是筷子動得依舊兔起鶴落。“可惜沒有醋呀！”夏野咂了咂嘴，醋的釀造，他會，就是麻煩一些，等以後有了自己的部落，有了時間再說。“醋？”菘果耳朵一動。“蘸著餃子吃，超美味！”夏野想起了大學的一個室友，他吃餃子，竟然是蘸醬油和薑末的，根本就是異端嘛！“醋，去哪找？”小蘿莉塞了一個餃子，含糊不清的詢問。“這個時代沒有呀！”夏野感慨，番茄醬、沙拉醬，豆瓣醬，甜麵醬，還有最重要的烤肉醬，一個都沒有，對於一個吃貨來說，那絕對是生不如死，好在，自己會做。一百多個餃子，幾乎全進了小蘿莉的肚子，她吃完以後，就躺在床上，肚皮鼓的像一個懷胎八月的孕婦。“扶我起來，我還能吃！”看著盤子裡剩下的一個餃子，小蘿莉不甘心。“以後想吃了就給你做，不要一次吃太多，會消化不良的！”夏野衝了一杯山楂水，喂給小蘿莉：“來，消消食！”“嘻嘻，大哥哥真好！”小蘿莉眉開眼笑，自從離開部落，就再也沒這麼開心過了。“你可是這個時代第一個吃餃子的人呀！”夏野調侃，因為安全下來，這些天積攢下來的疲倦也開始爆發，簡單洗漱了一下，兩個人就鑽被窩了。深夜的時候，夏野聽到了啜泣聲，發現是抱著自己的小蘿莉做噩夢了，想想也是，一個四、五歲的小蘿莉獨自旅行，肯定吃了很多苦。一夜酣睡！大清早，夏野睜開眼睛，剛要伸了一個懶腰，突然一怔，看向了旁邊。小蘿莉不見了！“走了？”等看到牆角的小包袱和那柄石錘，夏野皺起的眉頭鬆開。清風徐來，竹林蕩漾。夏野走出窯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股飽含濕氣的空氣湧進了鼻子，他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尋找小蘿莉的蹤影。“總不會是還想吃餃子，去挖春筍采蘑菇了吧？”夏野沒有在竹林中找到小蘿莉，等走出來，就看到種著草莓的菜畦中，一隻‘幼熊’蹲在田壟間，正緩緩的向前蠕動著。“嗯？”夏野不解，於是悄悄的走了過去。“看你往哪跑！”小菘果披著小黑熊皮，蹲在地上，小心的撥開草莓葉子，把上麵的青蟲捏下來，丟進了一個小竹筒中。在她身後，是一堆堆拔下來的雜草。晨曦漸起，溫暖的陽光灑下來，為小菘果染上了一層金黃。夏野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他的胸膛中充滿了溺愛和欣喜。這是一個懂事的小女孩，她知道不能白吃白喝，所以一大早就跑來菜畦拔草除蟲。“彆捉了，吃早飯了！”夏野開口。“大哥哥？”小菘果轉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她的手中還抓著一把青草。“蟲子被捉了，這些草莓肯定更好吃了！”夏野誇讚，早春溫低，晨露很濃，已經打濕了熊皮，小蘿莉快要磨破的獸皮靴子和褲腳早濕透了。“嘻嘻！”小菘果不好意思。“走，早飯吃鳥蛋手抓餅，加火腿肉哦！”夏野蹲下，擦了擦小菘果臉上的泥土。“歐耶！”菘果歡呼：“我要吃十個！”“沒問題！”夏野今天不打算回家，因為要做一些準備。草莓雖然沒到收獲時節，但是不能等了，鮮血生存試煉就要開始了，等自己下次回來，它們不被田鼠禍害了，也會爛在地裡。“草莓蜜餞？那是什麼？”菘果提著籃子，一邊采摘草莓，一邊詢問。“一種比糖葫蘆還要好吃的零食！”有了紅糖，自然就能做很多甜食了，各種蜜餞絕對可以讓那些女人們饞的舌頭都吞進肚子裡。不過，自己不賣！“啊嗚？”菘果的口水立刻湧了出來，糖葫蘆是她吃過的最美味的零食，那個草莓蜜餞居然比它還好吃？騙人的吧？有了美食，就有了動力，披著小黑熊皮的小菘果乾活很快，而且根本不喊累，讓夏野勸了好幾次，童工都沒有這麼壓榨的。“休息下吧？”夏野心疼。“不！”小菘果想儘快吃到蜜餞。看到小蘿莉口渴喝水，夏野突然想到，還有一種零食可以做，正好草莓就是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