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輝煌的音樂廳。貝多芬的d小調第九交響曲《合唱》正在演奏。觀眾席坐了過半,聽眾或昏昏欲睡或滿臉陶醉。中央的vip席位,坐著一位老者與一位美婦人,他們左右前後的位置都空著,形成了很明顯的隔離帶。這兩人的目光落在了舞台上的同一點——指揮右側的大提琴組,大提琴手秦梵音。白色襯衣,黑色長裙,黑色長發垂至肩膀一側,她一隻手按弦,一隻手拉弓,鵝蛋臉微垂,表情沉醉。大提琴被她擁在懷中,拉出渾厚豐滿的低音弦樂。曾有人這麼評價過秦梵音,“技術完美、音色動人。”“她的與眾不同在於演奏的樂聲帶有的高貴氣質。”vip席位上的老者略略頷首,露出滿意的神情。美婦人時不時側首觀望老人的神情,見他唇角微勾,終於放下心來。秦梵音,24歲,身高170cm。自幼學習大提琴,12歲獲全國大提琴比賽少年組優秀表演獎;15歲獲中央音樂學院大提琴比賽少年組第二名;17歲獲全國大提琴比賽青年組第一名。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中央音樂學院管弦係,大學期間,每學期均獲專業優秀獎和專業獎學金。本科畢業後被公派赴俄羅斯格涅辛音樂學院攻讀碩士學位,回國後進入c市知名樂團。多次參加電視台及各唱片公司的各項錄音、錄象活動,藝術文化交流活動。這是她受老爺子所托,為邵墨欽挑選出的,最適合他的女人。演奏在潮水般的掌聲中落幕,樂手們謝幕後離去。觀眾相繼離席。邵老爺子坐在位置上沒動,杜若琪陪在一旁。“爸,你覺得怎麼樣?”秦梵音的基本資料,來之前她已經給邵老爺子看過。“美麗,溫婉,有氣質。”邵老爺子點頭,“雖然出身不好,自身條件足以彌補。”“爸滿意就好。可是墨欽那邊,我還是擔心……”杜若琪麵露難色,“隻怕不好說服。”“他那邊我來解決。”說到這個,邵老爺子就動氣了,跺著拐杖道,“兔崽子都30多了,再由著他,這輩子都得打光棍!”“靠爸多操心了,也隻有您管的了他。”杜若琪微笑,“益清的話他都不聽了。”“他現在就得成家。孤家寡人一個,脾氣越來越乖張。”邵老爺子起身,想到秦梵音,擰起的眉頭鬆了些,“走,去跟未來的孫媳婦打聲招呼。”後台,秦梵音細細擦拭自己的大提琴stars,小心翼翼的放入琴盒中,封好裝袋。邵老爺子和兒媳婦過來時,她正背起琴。雖然她身材高挑,但體形纖細,背著大提琴仿佛吃力的負擔著一個龐然大物。邵老爺子皺起眉,對身邊跟著的團長說:“這些大樂器,沒有人幫手嗎?”“有的,我們有專門的推車搬運重型樂器。”團長見他瞧著秦梵音,解釋道,“梵音對她的琴很愛惜,不假任何人手。”邵老爺子微笑,眼裡又多了幾分欣賞。團長對他們互相介紹,“梵音,這是邵先生,他很喜歡你的演奏。”“謝謝。”秦梵音揚起唇角,笑容謙遜,禮貌的彎下腰,與邵老爺子握手。近距離看秦梵音,邵老爺子更滿意了。他當機立斷的說:“集團近期要承辦金融行業年度峰會,我想請秦小姐在開幕式上為來賓演奏大提琴協奏曲,不知道秦小姐有沒有檔期?我們會邀請國際頂尖樂團為你伴奏。”秦梵音微怔,這是單獨請她一人?團長正要答應下來,秦梵音說:“謝謝邵先生,但我跟樂團的同事合作很默契……”她麵露難色的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由我們樂團伴奏。”她的嗓音帶了些娃娃音,甜美婉轉。邵老爺子當然不會拒絕未來的孫媳婦,嗬嗬笑道:“行,我是外行,不懂這些,就由你自己決定。我們隻負責帶上耳朵,享受音樂盛宴。”邵老爺子離去後,團長難掩欣喜。邵氏集團資本雄厚,影響力非同小可,能跟邵董事長打好關係,樂團以後的市場化路線和運作經費都不成問題了。團長對秦梵音叮囑道:“梵音,這段時間你不用忙彆的,專心排練峰會的演出。”秦梵音點下頭。秦梵音跟樂團同事一道離開音樂廳時,已經很晚了。正要搭乘同事的順風車離去,弟弟秦嘉陽來了電話。“姐,救命啊!”他誇張的哀嚎。秦梵音聽到手機那邊傳來的嘈雜背景音,走到一旁低語:“這都幾點了?你還在外麵?”“今天生日嘛,請同學們出來嗨皮,哪知道這地方消費那麼高,錢不夠!姐,你趕緊來,不然我丟臉丟大了!”秦梵音無奈的問:“你在哪兒?”秦嘉陽報出的地點是這座城市有名的夜色場所,酒吧一條街。秦梵音說了弟弟幾句,掛了電話,跟同事道彆,打車趕過去。秦梵音在路邊下車。這一段路稍顯冷清,零星有幾家酒吧,道路兩邊擺著夜市攤鋪。嬉笑玩鬨的男女三三兩兩,並肩前行。前麵就是集中的酒吧一條街,五光十色,霓虹綺麗。秦梵音很少來這邊,不知道弟弟說的“棉花酒吧”具體在哪裡,隻能從頭找起。她背著大提琴緩步前行,邊走邊左顧右盼。突然,一個中年男人衝過來,拽住她的胳膊,秦梵音大驚,“乾什麼,放開我!”男人不但不鬆開,反而變本加厲,拽的更緊,隨行的還有一個女人,他們把她往一旁的暗道上強行拖拽,嘴裡振振有詞道:“偷了錢跑出來……還想跟那小子見麵……跟我們回去……”女人的指甲在她手臂上摳出血來。“我不認識你們!放開我!”秦梵音拚命掙紮,大聲喊叫。這一段路行人不多,偶有幾個停下來觀望的,被男人粗聲嗬斥:“看什麼看,我們管教自己女兒!”有人似乎覺得不對勁,但又躑躅不前。深更半夜的,誰也不想沒事找事。“我不認識他們——”秦梵音大叫,“救命——”她被扯著頭發踉蹌前行,背上的大提琴更加限製了她的活動力。“翅膀長硬了啊……偷家裡的錢跑出來!”那兩人交換眼神,女人背過身去,從口袋裡掏出沾有迷藥的手帕。正要往秦梵音臉上蓋,她腦袋一偏,用力咬上女人手腕,狠狠一口,立馬見血了。女人痛的呲牙咧嘴,口中咒罵不斷。秦梵音趁著這空隙,取下大提琴當武器,男人往一旁躲閃,她踢掉高跟鞋,拔腿狂奔。跑過一輛車,眼角餘光發現駕駛座上有人,她迅速折回,拿起大提琴朝前麵的擋風窗用力砸去。她想把車窗打碎,使車裡的人出來乾涉。很不巧,這是邁巴赫s級防彈版,全球首款全車達到vr10防護級彆的民用量產車,能夠抵禦子彈、炸藥等武器的襲擊。秦梵音咬牙輪著心愛的大提琴,接連砸了幾下,毫無反應。前排的司機看著車窗外不停砸窗的女人,皺起眉,轉頭詢問後座的男人:“邵總,我下去看看?”邵墨欽仰靠在座椅上小寐,聞言睜開眼,坐直身,放下車窗。車窗徐徐下降,男人臉部輪廓由暗處顯現。墨黑的雙眼,抿著的嘴角,白到不見血色的皮膚,組成一張清雋又凜冽的臉孔。追來的中年男女將秦梵音扣住,搶過大提琴,摔在地麵上。他們揪著她的頭發,把她往一旁拖去,“養了個白眼狼……不聽話……”秦梵音掙紮著呼喊:“救命——救命——”“邵總……”司機正要說什麼,隻聽得後車門一響,男人已經下車。秦梵音處於絕望和崩潰邊緣,眼看著又要被拖到暗處,一個頎長的身影逼近。“救我——我不認識他們——”她再次喊道,得救的希望降臨,淚水突然間滾滾而落。邵墨欽一個箭步上前,抓住男人的手臂,反折,骨頭哢擦作響,他沒給他反應時間,掐住他的脖子,踹上他胸腔。剛剛還凶神惡煞的男人,轉眼在地上直打滾。女人想逃,他長臂一身,將她頭發抓住,揪成一團。“哎喲,殺人了啊,我們管教女兒關你什麼……啊……”女人的哀嚎還沒完,被邵墨欽一腳踢上膝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