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號, 是黎晏和沈秋和的訂婚宴。沈秋和在身體換回來的第二天, 瞞著黎晏偷偷著手求婚的事。跟秋容換身體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可把他嚇的不輕。導致他總覺得不把人娶回家,他的心就不踏實。而且自從小東西變成.人後, 他就沒再見過小東西的原型,偶爾來了情趣, 他也會讓小東西變回來給他看看。隻是小東西雖沒明說,但從表情來看似乎不太喜歡以原型示人。當然, 這是小事, 小東西不願意的事他不會強求,雖然心裡難免有些遺憾。他最擔心的還是秋容。秋容這段時日很老實,每天抱著沈小黑, 沉默寡言, 深居簡出。看那低沉的情緒似是沒從上次的事情中走出來。這種事他幫不了忙,隻能每天多陪陪他, 多開解開解他, 但是秋容一旦恢複過來後呢?新仇舊恨……他很怕兩個本就不對付的人到時候又乾起來了。所以,還是早點把人娶回家,到時候秋容就是想反對,也反對不了。五月中旬,沈秋和用一顆大鑽戒把黎晏給套牢了。求婚成功後, 自然是要準備訂婚事宜。黎晏是以孤兒的身份示人,雖然時代變了,可門第之見卻是亙古不變的。也不是所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瞧不起普通人, 而是門當戶對講究的不但隻有利益,還有眼界、為人處事和三觀。倆人在身份上不對等,就注定了會有風言風語。沈秋和倒不怕那些閒言碎語,但他擔心小東西會受委屈。所以他對訂婚的事非常慎重,也讓外界人知道他對小東西的在意,儘最大的可能不讓小東西受委屈。訂婚宴舉辦的非常盛大,幾乎雲集了這座城市所有有頭有臉的人。而作為婚宴的兩位當事人,倆人並肩走在一起,一個冷峻高貴,一雙眼光射寒星,強大的氣勢猶如古代的帝王;一個美的讓人驚心,白.皙的皮膚猶如剝開的雞蛋一般吹.彈可破,湛藍的眼睛散發著濃濃笑意,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既溫暖又迷人。而沈秋和所擔憂的事情幾乎不存在。因為黎晏一出場,幾乎迷住了所有人的視線,更是把一些名媛和貴公子給勾的心肝亂顫。黎晏勾起唇角,真當他大魔王的魅力是吃素的?隻要他願意,他可以迷惑整個世界的人。訂婚宴結束後,沈秋和徹底憂鬱了。因為……“逛街嗎?”惺忪的嗓音低柔又富有磁性,蘇的電話那頭的人雙.腿發軟。而早在電話響起的瞬間就已經清醒的沈秋和卻是下意識的皺起了眉。被子下的雙手更是因著內心泛起的醋味緊握成拳。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黎晏彎著眉笑道:“好。”掛了電話,黎晏打算繼續睡個回籠覺,他打著哈欠把手機放回床頭櫃,回身的瞬間冷不防對上了沈秋和那雙黑漆漆的雙眼,他愣了愣,“是我吵醒你了嗎?”“又是哪家公子千金約你?”這話說的酸溜溜的,逗的黎晏撲哧一聲。他伸手捏了捏沈秋和氣呼呼的臉,腦袋湊到沈秋和的脖頸嗅了片刻,繼而肅著臉道:“你有沒有聞到你身上的味道?”這話惹的沈秋和心裡一陣發毛,他快速掀開被子,把身上聞了個遍,但所謂的味道……“沒有啊。”黎晏被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徹底給逗樂了,他忍著笑意,繼續嚴肅道:“有,我在這裡都聞到了。”“啊?真的嗎?”沈秋和最是無法忍受身上有異味,他一臉焦急的跑去浴.室,打開浴缸的水閥,又匆匆返回房間,打算解開睡衣的扣子,剛解開第一顆扣子,一道悅耳的輕笑聲打斷了他的動作,他手中動作一頓,猛地抬起頭,冷不丁看見了小東西眼中還未斂起的戲謔,被潔癖蒙蔽的腦子忽然茅塞頓開,氣急道:“你騙我!”黎晏笑的樂不可支,他擦去眼角的淚水,道:“我沒騙你呀,難道你沒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嗎?”他矯情的捏起鼻子,嗡聲嗡氣道:“某個人的的醋味好酸呀!”……黎晏最終還是出門了。還是沈秋和親自送他去的,他把人送到商場,臨走前,他惡狠狠的瞪著這幾個以逛街為名義,頻繁邀請他家小東西出門的小姐公子,繼而牢牢地記住這個幾人,在心裡冷笑。他拿小東西沒轍,可不代表他拿那幾個人沒辦法。沈秋和來到公司,吩咐李揚去警告那幾個人的家長,同時開始籌備婚禮的事。倆人已經訂了婚,黎晏說不想這麼早結婚,沈秋和對黎晏一向沒什麼原則,同時他也覺得,既然倆人是未婚夫夫的名義,結婚這麼重要的事,需要好好打算。可此時他恨不得立馬把人拉去扯證,然後宣告世人,小東西是他沈秋和的。自從沈秋和找了那些人的家長後,黎晏清閒了好一陣子。百無聊賴之際,他想起了很久沒在他麵前蹦達的沈秋容。整天躲在房間不出門,以逗沈小黑為樂趣的沈秋容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抬頭望了一眼正在運行的空調,嘟囔道:“大夏天的,難道是空調吹多了感冒了?”趴在床.上享受沈秋容順毛的沈小黑掀了掀眼皮子,低嗚了一聲,算是應了他。沈秋容把溫度調高了點,坐在床沿盯著沈小黑看了很久,久到沈小黑都快睡著了,這才開口道:“凱子昨天打電話來說,今晚在煙雲山有場比賽……”說到這兒,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六點了,便繼續道:“我們有段時間沒出門了,真是難為你一直陪著我,為了獎勵你這段時間的陪伴,我決定今晚帶你出去兜風。”兜風兩字驚的沈小黑猛然睜開眼,它不滿的嗷了一聲,拿著腦袋在沈秋容的身上蹭,希望沈秋容收回這麼危險的想法。賽車有什麼好玩的?而且它都習慣了晚上八點就睡覺了。沈小黑這段日子過的不要太舒服,每天的日常除了好吃好喝,就是被鏟屎官順毛,太享受了,享受的它並不願意出門。再說了,它一隻狗對飆車實在無感好嗎?沈秋容把沈小黑的不滿當成了興奮,他興致高漲的跑到衣櫃準備挑選衣服。剛打開衣櫃,一陣子敲門聲突然響起。他開衣櫃的手一頓,頭也不回的對沈小黑道:“去開門,這個點應該是我哥回來了。”沈秋和回來就代表好吃的來了。沈小黑高興的跑去開門,入眼的是一雙筆直的長.腿,它嗅了嗅熟悉的味道,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秋容,你哥打電話回來說臨時有事走不開,讓我帶你出去吃飯,你先準備一下,等會我們出門。”沈秋容經過這段時間的緩衝,心理已經沒那麼怕黎晏了,隻是有些本能……比如身體在黎晏開口的瞬間下意識的僵硬,雙.腿更是不受控製的打著擺……這種本能讓他心裡既是不甘,又是絕望。他扯了個難看的笑臉,抖著嗓音道:“不…不不用了,我…我晚上有…有約了。”“嗯?”黎晏蹙了蹙眉,失落道:“秋容,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當初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不是人,也沒喝過酒,不知道喝酒後會變成那樣。”說著,他幽幽的歎了口氣,惆悵道:“你怪我是應該的,畢竟我當時確實很過分。”你也知道你過分啊?可這話沈秋容他不敢明著說出口。如果黎晏是人,他可以仗著他小叔子的身份為所欲為,就算黎晏有心機,挑撥他跟他哥的關係,好歹這是屬於人類的範疇。可……可關鍵是黎晏他不是人啊!誰知道惹怒了這個妖精後會不會一怒之下把自己給吃了?他欲哭無淚的轉過身,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解釋道:“嫂……嫂子,我真不怪你,真…真的,當初的事都是我的錯。”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可到頭來還得他這個受害者來寬慰施暴者,天理何在!“你不怪我就好,那你趕緊換衣服,我先去訂個位置。”“……”沈秋容簡直想怒罵蒼天,說好建國後不許成精呢?為什麼他隨手撿回來的一隻貓是個凶殘的妖精?騙子。沈秋和臨下班前確實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不過也沒到黎晏說的那樣脫不開身。沈秋和的原話的是,他可能遲一個小時,如果餓了,先吃點零食填填肚子,其他的等他回來再說。黎晏最近閒的發慌,前段時間頻繁找他出去玩的人最近都不找他了,便想起了沈秋容。沈秋和巴不得那些人永遠消失,他原本是恨不得把人係在褲腰帶上,可自打那些人被家中長輩警告過後,開始跑到公司來找黎晏。沈秋和:“……”為了防止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撬他牆角,他隻能把小東西放在家裡,並忍受著每天八個小時的分離。盛夏的晚風中帶著白天還沒散去的炎熱。可沈秋容卻覺得他置身在嚴寒的冬天,他打開窗戶,悶熱的空氣魚貫而入,瞬間充盈了整個車廂,可他卻察覺不到熱,反而冷的瑟瑟發抖。他用餘光瞅了眼開車的貓妖,見他的注意力放在前方擁擠的街道上,心中不由的鬆了口氣,繼而抱起坐在一旁的沈小黑……取暖?!沈秋容絕不承認是他慫。他覺得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狀態,像他哥那樣……嗬嗬,他隻能說愛情使人……一葉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