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謀定後動(1 / 1)

伸手拍向她的肩:“雲將軍,恨麼?”“恨誰?恨你母親搶走祁幽卻不好好珍惜他嗎?恨你們身為皇家卻搶他人所愛嗎?恨老天不公,讓祁幽青春年華卻已香消玉隕嗎?”眼神已經逐漸狂亂。“將軍,你錯了。”我雖然同情她,卻也不得不説句公道話:“我父後是母皇的初伺,按皇朝規矩,初伺不能為後,母皇天性溫和,隻有此事一意孤行,與朝堂眾臣據理力爭,一直到兩年後方才修改律法,立我父為後,父後過世後,母皇未再立後,堂堂紅羽皇室,隻有我一個皇位繼承人,你能説我母皇不珍惜父後麼?”一句話説得雲紅衣啞口無言。還有一句話我沒説,那是我不想破壞在他心目中皇甫祁幽的完美,生怕説出來,會戳破她心中那個美麗的泡泡。皇甫祁幽若是不愛司徒朝鳳,會拚著那個孱弱的身軀為她生下孩子嗎?他的香消玉隕不正是如此嗎?隻是他自己也未曾想到,他的離去,會讓兩個女人為他唏噓一生,不得不懷疑,司徒朝鳳十五年來的等待,隻為了她和他的孩子能順利的長大成人,接掌皇位,否則以皇家禦醫的手段,又怎麼會瞧不出她的病,直至病入膏肓,除非是她一直就未曾召見過禦醫。“也許你該恨,隻是恨錯了對象……”緩緩的從口中道出我所針對的對象。“誰?”被我從夢中驚醒,終於回複了一慣雷厲風行的大將軍本色。“難道將軍沒有深想過,我外祖母戰敗,苦候不到援軍,憤然自儘,隨著她的身亡,一切錯誤都由不能言語的她抗下了。難道將軍就沒有懷疑過身經百戰的外祖母為什麼會犯那麼大的錯誤?”我都能猜到的懷疑,我不信她近二十年來沒有想過。“有,我也調查過,可惜二十年來,當年一役幾乎全軍覆沒,根本找不到知道真相的人。”“將軍若要恨,朕認為更該恨白秀珠,如果不是她的百般阻撓,我父後又何需犧牲自己成為母皇初伺?從而讓將軍遺憾終生……”雖然有點站著説話不腰疼的味道,不過這也是事實嘛。“白秀珠老賊,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任意陷害朝廷官員,隻為了自己能在朝中隻手遮天,凡與其做對的官員,不是被遠放荒涼之地,就是被逼辭官,再有更正直的,可能就被陷害至死,我本來獨守邊疆,根本不願回朝,前陣子張亞芝托親信帶給我求救之信,説被白秀珠陷害有謀逆之罪。可是待我十萬火急搬師回朝,一切罪名已經坐實。”隻有一聲深深的歎息。“所以那次雲將軍才急著在朝堂上對朕提出來此案有可疑之處?”“不錯,隻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敢在皇上提出親審之際,直接將人害死於獄中,還能偽造出一份完美的罪供和證據。”再次搖了搖頭,能看出她心中的悲憤和無奈。“她和她的黨羽,已經將紅羽上下視為掌中之物,任意玩弄,不顧百姓疾苦,不管國家興衰,再任由他們下去,我紅羽岌岌可危矣。”現在我能倚仗的,就隻有雲紅衣手中的百萬大軍,希望這也是白秀珠投鼠忌器的原因。“那皇上是想利用微臣和白丞相做鬥爭了?”話語中已經帶有了嘲諷之意。説的是不錯,可惜我要收服的不僅僅是你的人,還有你的臣服之心。從她能獨守邊疆二十載來開,她在軍中的威信無人能及,連司徒朝鳳在的時候亦對她無能為力,我更不可能輕易的收服她,尤其是她對我從內心深處有著排斥心理,因為看見我,就會想起心中的那個痛。“不,朕隻想將軍先做一件事,當年和外祖母做戰的軍隊朕若沒有記錯,應該是現在藍翎國的,既然在我紅羽軍中已經找不到知情的人,將軍身為百戰之將,應該能有辦法從敵人那得到一些消息吧。”輕吐出我的話,看著她先震驚而後醒悟的臉。“皇上聖明!臣這就去著手辦理。”被我一句話點醒的人,恨不能肋下生雙翅回府派人去調查。“慢著,朕還想和將軍做個約定。”再次讓她陷入迷茫。“懇請皇上示下!”總算語氣中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尊敬。“將軍一定在時刻提防著朕要收回將軍的軍權吧。”抬手搖了搖,堵住了她即將出口的爭辯。“若不是有將軍,紅羽隻怕早就成了他國之地,將軍在軍中的威望又豈是朕一句話能改變的?今日與將軍一番話語,朕相信將軍劍膽琴心,從未有過一絲為己私欲,我與將軍的約定之詞就是:“若有一日,朕能讓將軍看到朕的治國之能,理軍之才,將軍能真正的對朕心悅臣服,願意怡養天年之時,朕會同意將軍的解甲歸田。隻要將軍一日對朕的能力不放心,還請將軍手握百萬雄師,使我紅羽固若金湯。”恭敬的一個揖:“臣尊旨!不過,皇上就不怕微臣謀反麼?”“你要反早反了,就算不反也會和白秀珠一個鼻孔出氣,若是那樣,朕早已無力回天,朕相信將軍。”滿意的看見從她眼中透露的感激,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既然是為朕出生入死,浴血沙場,朕若不賞賜些什麼,是有些説不過去。”再次攔住她欲出口的拒絕道:“朕知道將軍兩袖清風,錢財,權勢均不放在眼中,那朕就賞賜將軍一件隨身物品吧,僅供將軍把玩。”微笑間,將剛剛吹奏的玉笛遞了過去。“謝皇上賞賜!”雲紅衣口中稱謝,雙手接過笛子。若説是皇上給一個大將軍的賞賜,這實在是送不太出手,普通的笛子,雖玉質溫潤,卻非上上之品,隻能從通體的圓潤中能感覺出這曾經是被人時常拿在手中把玩的器物,掛在笛子上的繩結都早已褪色,鮮豔不再。雲紅衣正在感慨皇上身邊的人怎麼連這個細節都不注意,若被看見,非被治個大不敬之罪不可時,眼光卻在不經意間落在了笛尾,兩個俊秀的楷書小巧的鐫刻在上麵——‘祁幽’!“將軍,這可是朕最為珍貴的物品,母皇留下的唯一紀念品,今日贈與將軍,希望將軍能放下往日恩怨,一心以國為重。”丟下這句話,也不管那個仍然失魂落魄之人,瀟灑的轉身離去。我承認,將前皇後的私人物品轉贈給一位將軍於禮不合,更將皇家尊嚴丟在了腳下。但是我同時也承認,雲紅衣二十年來執守心中的癡念確實感動了我。我也曾經苦苦等待過心中的一個夢,那種午夜夢回時的淚滿枕巾,煙花燦爛之夜情人的雙雙對對,自己隻能守著一個白白的承諾獨自齧啃著心靈,那種每當回憶想起時,微笑著流淚,不敢想起,怕疼,卻又不得不想,更怕自己忘記的那種撕心裂肺又有幾人能體會?我不是司徒青顏,不然早該在雲紅衣坦然承認對皇甫祁幽的相思之情時就該勃然大怒,又哪來的欣賞之意?我本就不將這個時代的什麼禮教規範放在眼中,彆説皇甫祁幽不是我爹,即使對司徒青顏來説他也隻是個模糊的記憶,畢竟他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因病走了。更何況在和楊沅思在商量如何對待雲紅衣之事上,楊沅思一句話説的甚得我心:“雲紅衣此人,不貪,不賭,不嫖,不飲,至今仍是孤身一人,若不是極度醉心於權勢,便是極度重情之人,皇上若是能查清楚緣由,便可由此下手。”也幸好我早就安排影調查她的曆史,才會有今天的有備而來,我也相信,今天的出格賞賜,會讓她對我有了非常大的好感度,同時我也將矛頭直接指向了白秀珠,就算雲紅衣再不喜歡我身上的另外一半血緣,至少在我對白秀珠出手的時候,她不會搗亂,更何況還被我探聽到了其他的事,算是收獲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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