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溪微微一笑：“妹妹說哪裡話，姐姐就是再傷心，也不會忘記妹妹的好事啊！你我姐妹一場，就是我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錯過。這是我準備的薄禮，你看看還喜歡嗎？”蘇語溪未出閣前可以被稱為京都有名的閨秀並非隻是虛言，至少在嘴皮子上的功夫，無人可以搶她的風頭。沈慧慧與她多年相交哪裡不知道這個，也不多說什麼。“姐姐送的東西，妹妹哪裡會不喜歡呢！姐姐快來，我們這裡正在聊些現在最好的首飾和胭脂。姐姐在太子府中這麼久，這方麵一定比我們要知道的多。”蘇語溪搖搖頭：“我哪裡還是當年閨閣中的小姑娘，現在早就沒有這個心情了。以前什麼都不用管，自然也關注這胭脂水粉，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嫁人了，最要緊的是可以主持家務，人際交往，哪裡還在乎這些個。”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明顯是把她們教訓了。在場的都是一些閨閣小姐，嬌養長大，怎麼聽得下這些話。一位翰林院家的小姐突然開口嘲笑：“知道的自然是知道太子妃娘娘的一些好心，可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妃娘娘是在擺弄自己的身份地位！”“就是，太子妃娘娘現在可不得了了。這一嫁人連胭脂水粉都不在乎了，那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太子殿下對娘娘不好。要我說啊，女子嫁人不應該更加瀟灑？”“不錯，這家務打理又不用自己親力親為。難不成這東宮中還沒有可以用的奴才嗎？就是我們這一般的府邸，這府中的管家也是有能耐的。”一桌的女人圍著話題說個事不停，倒是讓沈慧慧出了一口氣。看了看情形，知道也差不多了，這才開口：“好了，都是姐妹，說這些話做什麼。”“想來太子妃娘娘是因為太子殿下的原因才無心裝扮自己的。不過娘娘也不要這麼想，這要是殿下回來了，一看娘娘這麼憔悴，想來也會憐惜的。”蘇語溪聽人提起太子殿下，好像無法控製自己一樣：“妹妹是不知道。自從太子殿下沒有了消息，姐姐我是連睡覺都沒有安心的時候，這些日子哪裡還有彆的心思。”“我知道幾位妹妹也惱了我剛才的話，可是我現在哪裡還有心思在胭脂水粉上？我有時候真的恨不得可以裝上翅膀去看看殿下，也好過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擔心。”那桌的人聽到這話，臉色都緩和了起來，有些心軟的甚至都露出了悲傷的神色，紛紛勸導：“太子妃娘娘不用太過憂愁，想來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是啊，是啊。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會出什麼事情呢？再說了，皇上不是也派人去找殿下了嗎？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有好消息傳來了。”眾人紛紛點頭，沈慧慧卻蹙蹙眉頭，顯然不想提起這話題：“姐姐喝茶。這茶水是上好的龍井，想來姐姐還是會喜愛的。姐姐今日若是可以在妹妹這裡吐一吐這苦水，回去也會高興些。”蘇語溪卻轉了話頭：“妹妹這裡有龍井？這茶葉據說是鄰國送給皇上的好茶，想不到妹妹這裡卻有，看來安王爺對妹妹果然是寵愛有加。”“可不是嘛，要說這安王爺的心思，京都現在還有哪一個不知道。要我說，慧慧姐才是好福氣。安王爺一表人才，為人又儒雅，真是一等一的夫婿人選。”沙柳村，東屋“殿下有沒有覺得這沙妮似乎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今日她說起皇宮中的事情，倒像是比我這個東宮中的人還要了解。也不知道這背後是哪位高人在指點？”“你懷疑安王？我現在卻不這麼覺得了。”蘇語然聽到這話隻覺得奇怪，現在不這麼覺得，難道是剛剛沙妮給了他什麼依據嗎？要不然他可不會這麼想。齊旭摸著她的頭發，突然間開口：“本宮不是皇後的親生孩子。這件事情想來除了當年的舊人，已經沒有人知道了。但是這村子中，想來就有當年的舊人。”蘇語然還真的沒有想到齊旭突然會和她說這件事情。她本來以為這事情，是不會從齊旭口中說出來的。她看了看齊旭的樣子，怎麼也看不出這人心中的想法。她斟酌開口：“我不介意殿下是不是皇後的兒子，隻是我想不到殿下會和我說這個。隻是我很奇怪，殿下怎麼突然說起這件事情，是因為那個沙妮說的話嗎？”齊旭雖然時常覺得她的想法和彆人不一樣，但是想不到她竟然半點都不介意：“你不問問我的身世是什麼嗎？我還以為你心裡應該是很好奇的。”蘇語然微微一笑：“殿下想要和我說嗎？要是殿下想要和我說，我就想知道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但要是殿下現在還不想說，那我就不想知道了。”齊旭點點頭：“也好，等我調查清楚很多事情，再告訴你不遲。沙妮這邊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如果我估計的沒有錯，恐怕接下來很快就有人來找我們了。”“殿下的意思是，他們還為我們都打算好了？這人想來也是有不少故事的人，要不然何必和我們兜這麼大的圈子。殿下剛才說了，這人應該是舊人，不是嗎？”齊旭把青檸給蘇語然：“是啊，想來應該是舊人了。你抱著青檸，我現在給你做飯。你昨晚不是說想要吃些土豆嗎？我現在就給你切好絲。”“好啊，我們中午就吃土豆絲，還有那村長家夫人不是送給我們幾個雞蛋嗎？今天中午我們可以蒸個雞蛋給青檸吃。”懷裡的青檸高興得一直在揮手，嘴裡還不停地“啊！”就連齊旭這次都忍不住開口：“青檸不過是跟著你幾天，可是你現在看看，這情態和你簡直是一模一樣。以後青檸要是還在你身邊待著久了，恐怕以後都不會忘記吃的。”蘇語然看著他切菜的樣子，笑道：“那又怎麼樣？這不是很有福氣嗎？老人家常說，人要是有吃福，以後也會有彆的福氣的。青檸這樣不是很好嗎？”齊旭也不在乎她說什麼，隻是很喜歡兩個人回家以後可以在這裡說些話。哪怕是毫無邊際，也勝過以前自己一個人待在書房處理所謂的政事。蘇語然抱著青檸，突然想起剛剛沙妮說的話：“殿下，剛剛那沙妮說，皇後娘娘很委屈。可是按照我對那個姑娘的理解，她想來是根本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吧。”“若是她知道了真相也不會這麼說了，畢竟她還以為說了這些話才是對你最好的奉承。隻是我不知道，她是無意之間聽到了這些呢？還是有人讓她無意之間聽到了這些。”齊旭做好了土豆絲，還給青檸和蘇語然都蒸了一盞蛋羹：“先吃飯吧，至於彆的都是小事情。你也有一個蛋羹，和青檸一樣。等過兩天，我讓暗衛去集市上買些。”蘇語然喂了一口給青檸：“你不去給我們換嗎？現在你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晉城可以讓秦峰管著，我們這裡也正在追查這個村子。”“你不能自己去打獵，帶我和青檸去逛街嗎？我這幾天聽人說了，她們過幾天就會去外麵的集市走走，買些平時需要用的東西。”“你也想去？那集市上估計還沒有京都那裡的一半長，裡麵的東西都沒有什麼。。。。”他看到蘇語然需要暗淡下來的神色，“不過勝在新奇，我們去看看也可以。”蘇語然笑了起來：“本來就是啊，人家都說男子要養家糊口。你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也就當給我養家糊口吧，更何況我們還有一個青檸。”“不過就是幾個雞蛋而已，哪裡算得上養家糊口。既然這幾天空閒些，我就把這些獵物帶上。這個時候獵物難得，想來是可以多換幾個雞蛋的。”上麵的老十和十一聽著：“這幾個獵物能換多少雞蛋？十一，殿下還從來沒有為這種事情擔憂過，這要是過兩天去了那集市，不是在蘇姨娘麵前羞愧嘛！”十一搖搖頭：“殿下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還是不要動手的好。我看蘇姨娘也不是那樣不講道理的人。再說了，蘇姨娘又不要什麼貴重的東西，不過就是幾個雞蛋。”老十卻突然開口：“十一，她要是隻是要些貴重的金銀，我倒要放心一些。我已經錯過一次了，你放心，隻要蘇姨娘對殿下是真心真意的，我會一輩子保護她。”“殿下總有要回宮的時候，到時候我就主動請纓來保護她。等有了小殿下，我就接著保護小殿下，十一，有時候想想我們這一輩子還真是。。。。”十一拍拍他的背，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他心裡明白他現在的想法。但是他們永遠都不會背叛，也不會忘記自己從第一天做暗衛開始發下的誓言。兩日後，集市齊旭看著擺在麵前的獵物，再看看旁邊人不停地吆喝，臉色尷尬。旁邊蘇語然看著他的樣子，偷偷抿嘴笑：“你怎麼不說啊，你不說話，哪裡會有人來買？”齊旭索性坐在了蘇語然的旁邊：“這獵物都是上好的獵物，哪裡用得著去吆喝。我們隻要坐在這裡，等人上門來不就可以了？還可以提一提價格。”蘇語然心裡還真是驚訝，這皇宮中養大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嗎？她以前還一直以為，這樣的男人除了用謀略和手段，彆的地方是不會這麼快就融彙貫通的。“小哥，這野雞怎麼賣？”一個頭戴花巾的小婦人上前來問了。齊旭到底不習慣這個，但是至少沒有板著臉：“這個季節的獵物都不好打，這野雞就二十文一斤。”“這野雞就算你三斤吧，你要是想要就六十文錢拿走吧。”那小婦人一開始聽到他的聲音還覺得不滿意，但是看看他的臉又不能生氣，又看看這野雞明顯要超過三斤重，高高興興地付錢走了。蘇語然看到這場景，突然想到現代的一句話：“這是個看臉的世界！”想到這裡，突然“噗嗤”笑了出來：“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你長得好看，連賣東西都有好處。”齊旭哪裡不知道她在心裡想什麼，把錢都給了她：“你先收著，不是說還要換幾個雞蛋嗎？我現在就去彆的地方問問，看看有沒有換雞蛋的。”“換雞蛋？這雞蛋現在家家戶戶都是緊缺的，你去哪裡換？”話剛說完，齊旭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一般的人家自然是不會給我們換，但是那邊對麵不是有一家賣雞蛋的嗎？”蘇語然看著齊旭拿著手中的獵物去了對麵的賣雞蛋的攤子。兩個人不知道說些了什麼，那賣雞蛋的老婦人笑吟吟地看了看蘇語然，然後接過了齊旭手中的獵物。蘇語然看著齊旭拿著一籃子雞蛋回來，心裡還真是奇怪極了：“你是怎麼和那個老人家說的，這一籃子雞蛋她們都不知道攢了多久了，怎麼這麼輕易。。。。”齊旭卻搖搖頭不說這件事情，反而拿著雞蛋，拉著蘇語然的手：“走，我們現在去彆的地方逛逛去。我聽說這是他們這裡三個月來最熱鬨的時候了。”“連這個你都知道？那你還知道些什麼？我剛才來的時候也大概看了一眼這集市，才發現這些商家應該都是家裡人省下來的口糧才出來換點彆的東西。”齊旭慢慢地拉著蘇語然走：“這裡的位置太偏僻了，一般人家裡要是富裕一些，恐怕都離開這裡。留在這裡的，當然不會有太多的東西可以拿出來賣。”“不過這東西雖然是一般，但是要說驚奇還是有一些的。聽說這裡有一個專門的手藝人，做出來的東西栩栩如生，我們正好現在可以去看看。”“是做什麼？木頭人娃娃嗎？這東西以前在京都我看人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