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何吩咐!”“給朕守住漪瀾殿,不準錦妃踏出這裡一步,若是她不見了,你們就給朕提頭來見!”“是!”長孫墨淵望著安錦瑟,眼眸中似有一抹疼惜閃過,他亦從她眼中看到了一抹決然的光芒,若不這樣,他怕他再也留不住她,再也留不住她了。隨即,他端著血,拂袖而去。隻是命運卻好像過於寂寞了,總這樣迫不及待的上演著好戲。不知不覺,夕陽已經西下,天邊晚霞淡淡暈染,好似被火燒紅了般,又似殘血淡淡。漪瀾殿裡一片幽靜,唯有春風的微微吹過。天氣有些薄涼,青鸞怕安錦瑟冷著了,所以在宮裡放了木炭,可屋內因為放了炭火,所以有些悶悶讓人及其不舒服。就在安錦瑟準備叫青鸞將炭火撤了的時候,門被人打開了,宮無傷帶著一群人肅然走了進來了。“錦妃娘娘,皇上請你去一趟長生殿。”宮無傷對安錦瑟微微一施禮,畢恭畢敬說道。“本宮沒空!”安錦瑟看也不看宮無傷,便轉身離去。“恐怕這由不得娘娘了!”宮無傷輕聲說道,他並不想對她動粗,“屬下不想對娘娘用粗,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屬下!”安錦瑟看出他的為難,瞪了他一眼,隨即便帶著青鸞一同前去了。這是安錦瑟第一次踏進長生殿,這裡的風景非常美麗,一片漂亮的桃花正盛開著,帶著慵懶的風華絕豔。不管這世間是如何醜惡,它們依舊保持著天生的孤傲和純潔高貴。一走進室內,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伴著沉重壓抑的氣氛向安錦瑟襲來。難道是安錦曦流產了?!可是她流產了,跟她有什麼關係?“娘娘好好與皇上說,皇上是明主,定會明察這件事的!”宮無傷一看到這種景象,便不由得開始擔憂起來,他壓根就不相信安錦瑟會做出這種事,而她根本也不屑去做。“謝謝!”“主子,要小心,青鸞就在外麵!”“放心吧!”說完,安錦瑟便獨自一人踏進了長生殿中。殿內,十幾個宮女,還有一堆的禦醫,還有兩名穩婆心驚膽戰地環繞在床榻前,明黃色的帳幔飛舞著,伴著血腥的氣味,有些詭異。安錦瑟透過人流的縫隙,看到安錦曦偎在長孫墨淵懷裡,那張不怎麼美麗的小臉已然變得蒼白如紙,唇角有殷紅的血跡流淌。更令人震驚的是,她的身下,是一片血紅。而旁邊也放著一盆被血染紅了的水,還有染紅的白色錦帕。安錦瑟閉了閉眼,隻覺得有些惡心。安錦曦竟真流產了嗎?安錦曦的樣子是如此淒慘,她的眼神是那般痛苦,那般無措,抱著她的長孫墨淵卻顯得是那般的冷絕,那雙烏黑的眼珠中似乎帶著如寒冬般冷冽的寒氣,化不開,消不去。“皇上,錦妃娘娘到了!”那名帶安錦瑟進來的宮女稟報著,她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意,打破了室內的靜默和沉悶。刹那間,眾人的視線全部射向了安錦瑟,帶著憐憫帶著鄙夷帶著惶恐,許多不可名狀的情緒的光芒都齊齊射向她。安錦瑟微微抬頭,並未有絲毫的退縮,反而是一臉傲然之色。風微微吹進來,春風透過簾子,將安錦瑟裹在身上的白色披風吹得微微揚起一個角。似乎過了許久,她抬眸,坦然與長孫墨淵對視,烏黑如玉般的眼眸清澈明淨,清涼透徹,帶著坦坦蕩蕩毫無畏懼的神色望向他。很靜很靜,長孫墨淵輕輕放開安錦曦,深邃幽暗的眸子直直的注視著安錦瑟。竟沒有安錦瑟預想到的憤怒,此時的長孫墨淵是沉靜的,也是靜默的。他不說話,隻是靜靜的望著安錦瑟,若他震怒,那或許她會覺得更容易麵對,可他如此鎮靜,鎮靜得讓她完全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這個男人,倒是變得越發的深沉起來!亦或許他從來都是這般深沉,深沉得讓她從來都不曾將她看透!長孫墨淵怔怔地望著安錦瑟。良久,他終是開了口。“你在血裡加了什麼東西?”“臣妾放血之時,皇上在身旁,臣妾如何能放東西?”安錦瑟看著他,他從來都不曾信任過自己,哪怕隻是一點點!等等,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是在說,她害得安錦曦流產的嗎?長孫墨淵啊長孫墨淵,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惡毒麼?愛的時候,那些睿智都是聰慧,不愛的時候,那些睿智都成惡毒了麼?長孫墨淵轉頭,在聽到安錦瑟的回答後,猛然緊縮,他極其不信地望著安錦瑟。“不信?”安錦瑟看出了他眼中的懷疑,輕蔑一笑,“那便查遍是!”“來人——”長孫墨淵向外吼道,看著那些衝進來的侍衛,道,“你們去漪瀾殿查!”安錦瑟見此狀況冷哼一聲,便將素白披風解下,裡麵是一條素白色長裙,裙訣飄飄,在空氣中劃下一道亮麗的影子。她坐在桌案邊,端起桌案上的茶,便喝起來,翹著二郎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也不替自己著急。可她卻還是算漏了一個人。“你竟然還有心情喝茶?安錦瑟,你是沒心沒肺之人麼?”“抱歉得很,我還真沒心沒肺!”安錦瑟輕聲說道,烏黑的眸子淡然,平靜無波,仿若一汪寒潭般,“孩子是她的,與我何乾?”“你就那麼恨麼?”“恨?皇上怕是說錯了吧,沒有在意過,何來的恨意?”安錦瑟輕輕說著,緋紅的霞光照進來映照得她粉嫩的臉頰通透無暇,流轉著璀璨的流光。而她嘴角邊淡淡的微笑卻是那麼迷人,那麼令人心醉。這樣美麗純潔的笑靨,卻在長孫墨淵的記憶中永遠的留住了,永遠的留住了。至此,他們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屋子裡是一片令人煩躁的寂靜,還有安錦曦痛苦的申吟聲。良久。那些被派去搜索德慶宮的人浩浩蕩蕩的回來了,還將今早擺放在桌上殘留在那裡沒收拾的茶壺,還有月靈。“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