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國公府正門,秦瓊對身邊親衛低聲吩咐:“速去接了竇靜長史,其餘人換馬隨本將立即去秦王府。再派人通知房、杜二位先生,以及尉遲將軍。”秦瓊連衣服都沒有換,將聖旨往懷中一塞,翻身上馬。宮中。柳木因為用腦過度頭開始發疼,一隻手在揉著頭,另一隻拿著一冊卷宗在查看。“都退下。”很是威嚴的聲音從柳木背後傳來。柳木回頭一看,來人麵帶笑容,身穿一件鏽著麒麟的深棕色圓領袍,腰係玉帶,頭戴布帽。柳木腦袋轉的飛快,立即認定是這是皇帝。史書上寫過,龍袍才是皇帝穿的,但麒麟卻是神獸,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用的。柳木飛快的往前奔了幾步,直接撲倒在地,口呼:“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李淵愣住了。柳木這反應也太過強烈了,那爬在地上的姿勢絕對可以用五體投地來形容,這個稱呼更是讓自己有些不理解。柳木喊完也是後悔了。要知道根據曆史上記載,雖然漢代之後,有皇帝把自己的生日稱為萬壽節。但萬歲一詞卻不是皇家專用。到了宋代才稱為皇帝的獨有稱呼。在隋朝的時候,還有一位名將叫史萬歲。就是長安杜陵人。李淵盯著柳木看了好一會,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家夥估計是被嚇到了。伸手一扶:“起來,起來。你想娶朕的女兒,朕總要先看看你。朕很可怕嗎?”“聖人,我……”柳木的冷靜恢複了一半。“莫怕、莫怕。”李淵倒是在安慰著柳木。柳木這才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李淵,確實是麵帶慈祥。柳木想到後世毛爺爺點評過李淵:倜儻豁達,任性真率,寬仁容眾,遇事無斷製。看了一眼後,柳木趕緊回避,不敢再看。“朕長的很凶?必是二郎他欺負你了。”柳木哭了,是真的哭了,剛才太過緊張已經讓自己壓力巨大無比,特彆是被後世的那些辮子戲害死了,什麼作臣子的不能直視皇帝等等。大唐皇帝事實上很親民的。可這哭,怎麼解釋?柳木還有些演技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把秦王李世民套用自己的辦法,轉而又整治到自己的身上這事講的很是淒苦。特彆是提到那八個人頭放在自己麵前,嚇的魂都飛了。李淵爽朗的大笑,輕輕的在柳木背上拍著。突然,李淵問道:“竇靜的事是怎麼回事?”柳木早就想好說辭,立即回答道:“回聖人您的話,我有一個想法,就是用最少的土地創造最大的產出,因為我家田少。我的想法與竇長史聊過,聊的很是投機。他對我種田的法子感興趣。而後……”柳木把當天的詳細情況講了後解釋道:“我沒說我是秦王府的人,隻是騙著他在秦王府門外轉了一圈,引起了他的誤會。但我需要竇長史去見一次秦王殿下,我估計並州就算不是主戰場,也距離主戰場不遠。”“恩。”李淵點點頭。至於為什麼推薦秦瓊出任並州大總管他不意外。特彆是柳木提及並州有可能是主戰場這個說法,那麼有秦瓊在那裡,李淵認為是有必要的。李淵再問:“說說杜伏威。”“聖人,我詳細的查訪了卷宗,以小民看來,五五開。但小民鬥膽說一句,為江南民心,聖人不如給杜伏威一個機會。”“細講。”柳木拿出自己抄錄的紙:“杜伏威不是一個梟雄,他隻能算一個寇。”寇就是賊的意思,柳木形容杜伏威隻能算是土匪一級彆。“聖人,杜伏威得民心其中最重要一個原因就是,他是窮苦人出身,他恨貪官汙吏,所以隻要發現就立即殺掉。這麼作代表他不是一個君,隻是一個寇。但卻讓窮苦人受益,所以非常得民心。”“繼續。”李淵聽著有趣,示意柳木繼續講。“小民說五五開,原因在於,江南那邊造反的時候,杜伏威帶家眷在長安,他沒有必要用自己為人質。更何況,自古以來,共貧苦易、共富貴難。他把輔公裕兵權搶了,就是在爭誰是第一人。”李淵微微點頭,他認可這個說法。“聖人,給杜伏威一個機會。”“如何給?”李淵追問。“聖人,假如是杜伏威讓江南造反,那麼小民以為他需要有什麼辦法通知江南,是寫信,還是某種信物,或者是派人過去。小民認為,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是寫信加信物。但信這東西曆史上有偽造的。”李淵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聽到有道理的話就會搖擺不定。此時,柳木講的條條是道,在李淵聽來就是有道理的話。所以李淵問道:“如果你是大唐的官,這事你如何處理。”“聖人,我會上書,請聖人親自出麵安撫杜伏威。然後告訴他您是相信他的,但為了堵住百官之口,那麼也需要杜伏威作出一些證明來。”“如何證明?”“首先,立即從現在所作的地方搬離,所有的物品一件也不帶,全部封存。留著等江南平定之後,與江南那邊來的證據進行比對。而後,派出得利可靠的人,前往江南,勸服江南那邊的不要再打仗,立即投降。”李淵認為這個建議還是可行的。柳木其實心是很虛的,這是他根據曆史上的一些推斷選擇的方式。也不敢肯定自己說的就是正確,李淵是不是認可。看到李淵點頭,柳木一顆心放在了肚子裡。“聖人,再加一條。您可以給杜伏威一個承諾,就是給他一個實職。”“實職?”李淵心說這等降臣,還敢給實職。柳木講道:“小民不懂朝堂之上的官職,隻想到給他一個監督的官,負責監督那些貪官汙吏,隻要這些人作錯事,他拿證據說法。然後有專門負責審案的官,再去審核這案子。”李淵聽著有趣:“你的意思是,他隻管找到這些官的證據,卻不能審不能關。”“聖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