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李弼對柳木說道:“你那個計劃咱們勝了,但我感覺那個叫竇世寬的似乎不怎麼服氣,我估摸著他還要搞事,隻是不知道這次他要玩什麼花樣。”柳木輕輕的以額頭上敲了兩下:“無非就是想要咱們的香洗工坊,今天一過這那工坊就作為正式的禮物送給長平公主。那麼誰敢去公主那裡搶這個工坊呢?”李弼嘿嘿一笑:“我還告訴你,還真的有人敢下手,不敢搶,不代表不敢強買。”“真的?”柳木不太相信。李弼很嚴肅的點點頭:“我確實的告訴你,真的。”而後,李弼用水在馬車上寫了滎陽兩個字後,將整杯水倒在那字上。柳木懂了。史書記載太子李建成十六歲娶滎陽鄭氏為妻。柳木問道:“你說的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你猜。”李弼沒回答。李弼是紈絝子弟沒錯,但他對世家門閥的見識遠高於柳木十倍。李弼沒回答,是他也猜不出這水有多深,所以不敢亂講。柳木說道:“那麼這個,就要好好的計劃、計劃了。今個回去,工坊立即搬家。然後改方子。”“聽你的。”李弼隻是要提醒柳木,事先有個提防。隻要柳木心中有數,李弼就放心。無非就是些錢帛的事,怎麼也不會傷到人,但到了他們這種身份上,麵子有時候也很重要。柳木和李弼在三原縣城大采購的時候,長安城,皇宮。朝會已經結束,竇靜依禮前來代表柳木向大唐皇帝行納采之禮。這本就是一個過程,送上禮單,然後大唐皇帝李淵表示自己已經同意這個事情,而後在吉日由柳家派出一名貴婦前來問名。皇家這邊會由同安長公主出麵接待,並且將名字寫下,折起來封住,然後交給柳家派來的人。柳家那邊早已經說好。人選都已經選後,是一位三品的誥命夫人前來問名。這柳木姐弟二人,一人嫁了國公,一人要娶公主。可以說在柳氏大族已經聲名鵲起,柳氏大族準備開祠堂,並將柳木的大名記入柳氏大族正族嫡孫的名錄內。竇靜退,房玄齡依禮入內。“聖人,臣代秦王殿下來彙報一些常務,以及代人上書一封。”“隨朕到書房來,正好有副字畫卿替朕看看。”李淵知道房玄齡來肯定說並州的事情,所以找了一個借口帶房玄齡去了書房。並州的事情房玄齡詳細作了彙報,李淵聽的很滿意。看來秦王準備的很充分,這是要給一直壓著大唐的頡利一個下馬威。“朕心甚喜。”李淵很高興。“聖人,還有一份上書。”房玄齡從袖子內拿出柳木寫的那些東西來,其中的意思差不多就是照李世民的要求寫的。李淵看完,臉上很是不悅,輕輕的搖了搖手邊的鈴,彭海應聲入內。“彭海,朕問你。這些日子小木那邊有什麼事?”“回聖人的話,倒是有件事情。”彭海上前低著頭回答著。“講!”李淵語氣已經變的很是不快。“聖人,前日翼國公接旨後,立即赴涇陽長平公主的莊子去見秦王殿下。而後太子府屬將,羅藝、王君廓,親自往翼國公府送了四千隻豬蹄,以及一隻鋤頭。言語之間頗有不善,木小郎君一言不發,有出去采買的小太監正好看到這一幕,當時木小郎君嘴角有些血跡。”彭海這話講的,已經在偏向於柳木了。“可曾被打?”李淵的語氣之中已經帶有一絲怒氣。“未曾被打。”彭海回答著。李淵明白,這是緊緊咬著牙咬到出血,可見那話中何其不堪。啪,李淵輕輕一拍桌子,正如房、杜二人所料那樣,這不是在打秦瓊的臉,那兩個傻貨打的是大唐皇帝的臉麵。“聖人。”房玄齡上前一步。“講。”李淵真的生氣了,柳木是一個好孩子,他很喜歡。而且羅藝與王君廓說了些什麼,他也能夠猜得到。無非就是柳木家隻是鄉野賤民之類的。“聖人,木小郎君一心為公,他提出的方略秦王殿下認可確可行。”房玄齡趕緊又上報柳木那份關於醫療營建立的方案書,這份東西李淵一看就知道是獨孤蘭若所寫,寫的非常的詳細。這一個係統化的傷兵營流程。“彭海,立即持朕之杖,前往斥責秦王。”李淵說完,立即拿出一張紙快速的寫了一封斥責的信,封上之後又對彭海說道:“杖責五。”“尊聖令。”彭海跪接。這東西就相當於李淵的家法,不是在唐的國法。這父親要打兒子,你作錯了,就要打。但到了秦王這種身份,能動用家法刑杖去打,那怕隻有一下,也是大失麵子的。彭海雙手將那根包金,鑲了寶石的藤條舉過頭頂,一路走到宮外這才將藤條放在專用的馬車架子上,自己則坐在另一輛馬車上,一起往涇陽去了。書房內,李淵還在罵房玄齡:“你等身為秦王府屬官,卻不知諫言。我大唐無人了嗎?還要讓朕的女兒上戰場,一個剛過門的新婦也要去上戰場嗎?讓一個剛十七歲,朕的駙馬上戰場嗎?”“聖人,秦王殿下不忍拒絕木小郎君一片赤誠之心。”房玄齡趕緊回話。“胡鬨,愚蠢。你去替朕寬慰小木,隻說並州之事了結之前讓他忍耐。些許不中聽的話隻當沒聽到。不要去作意氣之爭,告訴他,朕非常期待他正月十五給朕的禮物。去吧。”李淵揮揮手示意房玄齡可以離開。房玄齡施禮後,退出了李淵書房。李淵重重一拍桌子。心裡罵著。這太子與秦王之爭,你們的屬官在爭也就罷了,去欺負一個孩子乾什麼。還有沒有一點廉恥,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木雖然是庶民,卻是朕看上的附馬,竟然連朕的麵子都不顧忌了。可恨。但眼下,李淵就算生氣,也不能聲張,畢竟並州這次大計劃是大唐第一次正式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