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問,突厥為何不會從兩條路同時南下,這麼問並不是因為他知道曆史,也並不是他懂軍事,在他看來,既然是來搶劫,分兵兩路讓大唐兩邊都不好過,搶了就跑,也是一件好事。李世民一指柳木:“說的好,那麼本王問你,突厥走靈州有什麼好處?”“直奔長安。”柳木隻是隨口來了這麼一句。李世民再問:“你為何會這樣講,難道不知長安有重兵。”“卷宗之中我看到有一份,寫了件很讓人不痛快的話。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敢說,換個地方,換些人,我可不敢講,也不承認自己有看到過。”“講來。”李世民很嚴肅的追問。“有人上書,似乎想把都城換到洛陽去。理由就是,長安距離北邊太近,一但突厥衝關進來,那麼距離長安就是幾天的路程,不安全。”李世民之前也聽到有這個風聲,卻同樣沒有聲張,隻和房、杜二人私下討論過。這會柳木又提及,李世民大笑:“無稽之談,不過木你怎麼看?”“我年少沒見識,連胡子都沒有長呢,這樣的大事我沒想法,我這幾天想的隻有一件事。”滑頭。這次不僅僅是李世民,就是秦瓊都看得出來,柳木對這件事情肯定有看法。不說,就代表著說出來的話很危險,甚至是犯了禁忌。李世民哈哈一笑:“那說說,這些天想的是什麼事?”“我大姐夫,勳為上柱國,爵為翼國公,官至大將軍,可以說已經封無可封,升無可升。我感覺著,這不是什麼好事。這又要上戰場了,一個不小心再砍死頡利幾員大將,把這麼大的功勞扛在身上,回長安會不會有麻煩。”秦瓊沒想過這些,他隻知道,士為知己者死。他受大唐皇帝李淵厚恩,受李世民信任,所以衝鋒在前,大小二百餘戰,斬殺了不知道多少敵軍將軍。打仗,他是儘本份。聽到柳木這一說,秦瓊臉色微變:“小木,不要亂說話。”“不,他講的在理。”“啊,我怎麼不知道我講了什麼有理的話,就是心中不甘,我大姐夫血戰殺場,回來沒什麼可以再賞的,可惜,可惜。要有再賞點,換成饃饃……”柳木說到這裡,李世民直接就把自己手中的酒杯砸了過去。“饃饃、饃饃!”李世民仰天大笑。他聽懂了,完全明白柳木話中隱藏的意思。但!李世民疑惑的看了一眼柳木,那麼自己理解的與柳木真正想表達的,相同有多少,差彆的多少。柳木笑嗬嗬的起身把李世民的酒杯重新放在李世民的桌上。兩人對視一眼,李世民哈哈一笑:“木,叔寶與大功而回,你想討要一個什麼官呢?”“啊,還能再加封,看來是木愚鈍。”嗬嗬!嗬嗬!兩個人都笑了,笑的要多假有多假,連秦瓊這樣的直人都看得出來,這笑很假很假。兩個人,一個高高在上,天子之下大唐第一王,手握重兵,重權,府中名士十八人,武將數十人。另一個鄉野小民,家中有田幾百畝,工坊一兩個,還有家丁一人。這有兩地之差身份的兩人,這樣的一笑,秦瓊糊塗了。“來人,取一壇豬蹄來下酒。”李世民高呼一聲。柳木也趕緊喊了一句:“再切兩隻肘子來。”哈哈哈,李世民與柳木又一次一起笑了,這次卻是笑的真。因為兩人心中都非常的肯定,柳木知道大唐秦王理解自己的意思了,而李世民也是真的理解了。柳木就在是要官,秦瓊被封為翼國公,翼字代表唐之護翼,側翼。這是大唐皇帝李淵對秦瓊的特彆看重,是李淵把秦瓊封到極致。但還有一層。開府!李世民不能講,他甚至不能知道這件事,柳木可以想辦法去求,到初秋突厥南下,大戰之後,柳木也差水多加封附馬都尉,再加上長平公主,還真有可能替秦瓊求到開府的資格。一但秦瓊開府,那麼這大唐的朝堂,可就有趣了。太子府、秦王府之旁,又多了一個開府將軍,那麼接下來會如何呢?李世民捧著酒杯在思考,柳木憑什麼能說服李淵讓秦瓊開府。柳木知道李世民在想什麼,可唯獨不能講出來,有些話講出來一但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柳木隻是說道:“那朔州聽說不是什麼好人,姓梁的心挺黑。”李世民眼睛一亮,柳木好算計。拿朔州講話,絕對可以說服,秦瓊開府不需要多大勢力,多少名士良將,隻要一個名義,這是加封,同時讓秦瓊就在並州為中心,再加上代州、恒州、雲州,就針對梁師都。好名義,好算計。“窮呀。”柳木突然又感慨了這麼一句,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李世民聽到窮字,開口問道:“木,草原上的羊毛,有多少利?”“不太多,但換上幾十萬個饃饃肯定沒有問題。”能養活幾十萬大軍,李世民不心動不假的,可李世民卻說道:“你娶了長平,本王替你護著羊毛的事情,不要你一分。”“謝殿下。”柳木樂的笑開了花。“胡鬨。”秦瓊這時喝斥了柳木一句:“殿下辛苦,而且秦王府近一兩年來,開消巨大。木,速速拒絕。”李世民輕輕一擺手:“些許小利,就容他了。叔寶莫再言。”柳木也趕緊說道:“大姐夫,並州養活那些個士兵,也是要許多銅板的。”“罷了,罷了。”秦瓊已經聽不懂了。但既然秦王已經作主,他不會再說什麼,柳木也不是那種貪心的人。李世民舉杯:“木,本王謝你的千目鏡。”柳木一側身,再次舉杯:“殿下,木謝殿下一日一夜那份關懷。”柳木一躬到底,李世民滿飲了杯中酒,他要的就是這句話,他要柳木表一個態度出來。喝了杯中酒,柳木又是一臉媚笑:“殿下,借點銅錢,可否?”哈哈哈,李世民大笑:“明日,銅錢沒有,近日你會看到裝滿金子的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