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最喜歡聽到的就是趣聞。彭海上前,心中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李淵耳根子軟他是知道的,以彭海自己的性格與處事方式而言,今天替柳木說話在以往是幾乎不可能的。但彭海還是說了,不全是為柳木,也不是為獨孤蘭若。有一部分是為了他自己的忠心,不希望真心為李淵效忠的人受到傷害。二就是為了李秀寧,他是知道當年李秀寧之死,全部真相的五個人之一。李秀寧要護的人,比如獨孤蘭若,他彭海也會護。來到李淵身旁,彭海滿臉的笑意:“說到這個傳聞,聖人您可以打木小郎君板子了。”“為何?”李淵的興趣更大了,身體從半靠變成了坐直。“因為木小郎君給長平公主的納征主禮,是鏡子。”“鏡子?”李淵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鏡子。彭海也是笑著說道:“聖人您親言,柳家大娘出嫁時那嫁妝的鏡子可比和氏壁,長安城卻有傳聞,此鏡百倍於那麵鏡子。”“噢,你可知道什麼?”李淵被勾起了興趣。彭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退離,李淵見到這個動作,身體又變成了半靠在那裡,捧著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待書房之中的太監、宮女都離開後,彭海說道:“老奴鬥膽,收了木小郎君兩份極重的禮。”沒等彭海說是什麼禮,李淵擺了擺手:“你在朕身邊,也是辛苦,些許禮物不用請罪。朕也不會當你為小木說話是因為收了禮物。”“聖人,禮物很特彆。”李淵聽到彭海補充的這一句,立即意識到自己是誤會了,卻是不動聲色示意彭海繼續。彭海先從懷中拿出一個布包放在幾案上,然後說道:“這是第二份禮,頭一份是,木小郎君要了宮中老宮女三千人。”“這個禮……好。”李淵知道宮裡前隋的宮女實在太多了,這對宮中的支出負擔是極重的。“這第二件禮,是這個。”彭海打開了布包,裡麵有一張紙,一麵銅鏡。銅鏡正是那麵蘭花鏡。“聖人,這紙老奴沒敢看,請聖人一觀。”李淵打開那折起來的紙,上麵寫著水印銅鏡的完整製造工藝,李淵看完之後神情嚴肅,思考了好一會,把紙片在火燭上給燒掉了。“木,朕喜歡。”李淵看著紙片完全燒成灰後,說了這麼一句。彭海不需要再說什麼,垂手退到一旁。“彭海,這麵鏡子賜給萬貴妃。”李淵吩咐道。彭海卻站著沒有動,低聲說道:“老奴鬥膽,勸聖人收回旨意,老奴有話講。”“講。”“天下,隻有兩麵,才是珍寶。這一麵請聖人自己留下。要賞賜,應該是木小郎君接下來為長平公主準備的鏡子,老奴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老奴知道木小郎君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匠精工。”彭海在旁彙報著。李淵手指在幾案上輕輕的敲著。良久,李淵點點頭,拿起老花鏡說道:“依你所言,初十的時候你告訴小木,就說朕要這個,要多一些,朝中許多老臣子都有眼疾,讓他也作點正經事。彆整天所有心思都想著哄長平開心,差不多就行了。”“是。”彭海聽到這吩咐也是笑了。李淵是認為柳木有些不務正業,但畢竟年齡還小,也不想計較什麼。但既然在訓練能工巧匠,那就為朝中作點事情。話說此時,柳木已經快要被逼瘋了,不是為玻璃發瘋,而是為李弼。玻璃的事情好辦,隻要再不斷的試驗,讓工藝水平提高,配方細微調整,最多再有三五天就可以成功,然後小錫池也整好了。柳木、李弼、李德謇三人坐在樹下的石台前圍成一圈。李弼正在叫苦。“兩天了,都以為你藏在我家,從長安還有周邊過來的那些送書信的不提,僅是有封號的貴婦就有二十多人,我家娘子關係好的手帕交就已經住在我家了。”“聽這話,就差抄家了?”柳木苦笑著問道。“差不多。”李弼也苦苦一笑:“我問你,白鳳丹到底有多少,那白鳳丹的工坊在那裡?”柳木很想說:寶寶心裡苦。為什麼?因為白鳳丹根本就沒有工坊,之前生產的確實不少,但僅是為少數人服務。後來自己大姐和秦瓊去了並州,那些優秀的藥工也就一起帶到了並州,為即將發生的大戰作大量的傷藥,所以白鳳丹事實上是停產的。現在供給的部分,是以前留存的。苦呀。柳木前世當過兵,碼字過,沒有真正經過商。那麼一點點商業知識還是從新聞之中看到的,當時抄熱白鳳丹也就是一個目的,為了讓大姐的嫁妝震驚長安。可現在,成功了,震驚了長安。求購者都已經堵上門,卻是沒有半點貨在手,甚至連原料也沒有多少。“說話呀。”李弼有點急了。“事實上,沒有工坊,當時也隻是製作了一點。眼下,全製作白鳳丹的工匠都帶去並州了,還有就是原料也不多,當時根本就沒有準備大量製作的材料。早知道……嗬嗬。”柳木苦笑著,李弼接口說道:“按你的話來說,早知道尿床睡篩子了。”“是這話。”柳木點點頭。“這生意……”李德謇拉了一個長音:“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快說。”李弼相對於李德謇而言是長輩,這會激動的揪住李德謇衣服在追問。聽到這話,柳木雙手往懷中一抱,在等李德謇的高招。李德謇伸出一個巴掌來:“五個月,從炮製藥材開始,數道工序全部完成後,需要五個月的時間。”李弼用力一拍大腿:“高明呀,那麼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解決了。再加上一條,原料難購,所以要是大量供應的話,這要等北邊的藥材運到才可以。”柳木聽完這些話,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這理由可以讓人接受,但萬一將來被人知道了,買家可全是貴族,這會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