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李弼已經管不了將來的問題,眼下他要應付的是他家裡的訪客,以及他的夫人麵臨來自手帕交的壓力。“那麼,話彆說太滿,也給咱們將來留下改口的機會,萬一有什麼麻煩,咱們一起扛。”柳木表了一個態度。李弼哈哈一笑:“麻煩,眼下的才是麻煩,如果不是我家娘子那邊受不得煩,我才不怕什麼麻煩呢,誰能拿本公子如何,有種他們帶齊人馬咱們乾上一架。又不欠他的,買不到與咱們無關。”柳木聽懂了。沒掙到錢是小事,他們眼下不差錢。這些貴婦買不到白鳳丹也是小事,因為李弼也是有爵在身的人,不是小商小販害怕這些貴族。所以李弼隻是單純的怕老婆。柳木翻了一個白眼,拉著自己的那匹溫順無比的小馬就準備往外走。“你乾什麼去?”李弼拉住柳木。“下田,我去涇陽那邊看看莊戶們,馬上就要下種,有些事情還要是提前有個準備的。”李弼表示很無語:“你也算是貴族了,有貴族親自下田的,你算是頭一個。”“恩,我田裡種的是金子。”柳木扔下這句話樂嗬嗬的騎上馬離開。李弼信了,拉過一匹馬準備跟上柳木一起去。李德謇攔在李弼麵前:“弼叔叔,田裡是不會種金子的,田裡的金子是從這裡出的。”李德謇的手指指向了工坊。“好象有理。不過……”李弼想說,他還是想看看,柳木到底準備在田裡種點什麼東西。柳木種的東西很簡單,放在現代的話說就是,一半田裡種大豆,然後其餘部分是油菜籽、棉花。至於說,這個時代的棉花與油菜有沒有現代的好,不重要。不過,柳木用的卻是來自世後的土化肥工藝。“這是契約狀。”柳木拿出一式兩份的紙擺在案上。“以戶為標準畫地,種出來所有的東西都歸本公子,種的多的你拿的也多。最多的一戶可以拿到……”柳木在講著大唐版的聯產承包到戶責任製,以戶為單位將田地劃了出去。僅獨孤蘭若一人,之前有二百戶實封,現在是三百三十戶。再加上秦瓊的,又增加了七百五十戶。然後是程、李、尉遲家的,總數超過三千戶,以及無數的田地。此時柳木麵前的,就是各裡、村的代表。柳木滔滔不絕的講著自己的理論,要求這些人都要背下來,而且還要檢查背的是否有錯。休息的時候,兩個裡正低語道:“這法子聽起來古怪,和那些遠鄉各家有田,按律上賦似相同,又不同。”“管是什麼法子,隻是這地裡種了幾十頃的花,這……唉!”年老的裡正重重歎了一口氣。先前說話的裡正卻低聲勸道:“主家讓種什麼就種什麼是了,依田裡的產出發糧,花種的好了比種豆子還發的多些。”“也是,這位小郎君說了就是理。”裡正、村老們明白,這柳木沒多久就是公主的夫婿,公主的田他說話管用。至於說秦、李、程、尉遲家的已經明說,田裡的事情那怕種石頭,也要聽這位小郎君的。休息之後,裡正再一次很認真的聽柳木講規矩,有認識字的還抄錄了一份。長安,就在這個時候,東市坊門內,有人搭了一個木架子。兩件條幅拉了下來。一書:敢於奇珍爭鋒。另一邊寫道:天下第二寶鏡。架子上,兩麵鏡子給擺了出來。木架不遠處的茶樓上,一位貴公子輕輕一抖折扇冷冷的笑著。“葉,你這是何苦。”坐在後麵地榻上的中年人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貴公子全名崔葉,清河崔氏嫡長孫。自稱一品公子,所以許多人都會把他的名字念為崔一葉。坐在後麵的人名叫王通。無官無職,但卻是一位真正的名士,兩現年才不過四十歲,卻是前隋時就名滿天下的名士,也是隋唐時代三教合一的主流名士。著有名作《文中子》“伯父錯了,鄉野小民猖狂,區區一麵鏡就敢稱為寶,那麼我清河崔氏就要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是寶。我崔氏收藏,隻敢自稱天下第二。”崔一葉很是自信的笑著。王通微微搖了搖頭:“讓你入京,是讓你在你叔父那裡學習一二,再出仕。”“先教訓無知小兒,這長安市井亦可學之。”崔一葉沒聽勸。王通再說道:“天下第二?”“自然,這兩麵鏡子非同小可,全是出自漢末宮殿密庫,為我崔氏先祖所藏。一為極西大秦國之全身鏡,二為漢宮之極光鏡。任何一麵都可謂鏡中之寶,兩麵同時擺在這裡,自然是天下第二。”崔一葉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兩麵至寶的鏡子,誰也沒辦法擊敗另一麵成為第一,那麼這兩麵都是天下第二。幾天後,柳木處理完春耕的準備工作,剛回到涇陽秦瓊的莊子,李弼就迎了上來:“出了一件大事,清河崔氏有人叫板。”“叫板,叫什麼板?”柳木還沒有反應過來。“有兩麵鏡子,從長安回來的人說,那確實是寶鏡。他們掛了兩麵幅……”李弼自己說不清,把當時親眼看到幾個家將叫到近前,詳細給柳木講。聽完所有的講解,柳木眉頭微皺。那兩麵鏡子確實是寶鏡,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奇跡一樣的產物。第一麵,來自巔峰時代的古羅馬帝國,大約在公元一世紀左右,當時用銅、銀、金、錫製造了一種合金,製造工藝後世沒有記載,隻記載製作一麵鏡子需要數年時間。花的時間長就是因為,那麵鏡子不但比普通鏡子明亮,而且高度達到了一米五左右,寬為四十厘米的橢圓形鏡子,就叫全身鏡。另一麵鏡子更厲害。後世學者花了無數年者沒有研究出真相,直到柳木穿越前幾年,才由現代超高的科技解釋了其原理。學名透光鏡,又叫魔鏡。可以說,西漢末年青銅工藝的神話一樣的作品。透光之名是因為陽光照射下其背麵的圖文能映到牆上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