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月閣西樓。竇世寬沒有能夠從崔一葉處借到錢,用祖傳的一塊玉佩抵押了頭一次。可依然在輸,然後用曾經竇太後賞賜家中晚輩的一物件抵押了第二次。得到信號的女荷官,那玩刀片的,能把豆腐在水裡雕出花的靈巧玉手,在關鍵的時候輕輕的用了一點點小動作。一張好牌發在竇世寬手中。“一百籌。”崔一葉也拿出一副好牌,加了注。每人手上隻有一百個籌碼,崔一葉手上的是贏了其他人的之後,有了差不多二百多籌碼。崔一葉下注之後,有幾人跟了。李弼看看手中的牌,太差,將牌扔回了牌池內。輪到竇世寬的時候,連同自己手上的,加上桌上的,他已經看到了三張福(相當於三張a)竇世寬感覺到心跳開始加速,擦了一把汗,猛灌了一口酒,竇世寬將麵前的籌碼全部推倒:“全下。”崔一葉臉上明顯有了不快。這桌上,應該是他們一係與李弼這邊在鬥法,李弼這邊三人已經棄了,你竇世寬這會發什麼瘋。竇世寬眼中隻有手上的牌了,已經沒有崔一葉的存在。崔一葉有點氣,手輕輕一揮,身邊的隨從將他的籌碼也全部推入池中。最後一張牌,福。竇世寬猛的站了起來,這一副牌勝了,在四人出局的情況下,他已經擁有了全部籌碼的大約七成,不出意外之下,他會是最後的贏家。用力將手中的牌翻開甩在桌上:“四張福,開牌比高下。”李弼輕輕的拍了拍手:“世寬兄轉運,牌麵已明,桌上其他人無論是什麼牌,也沒辦法勝過你。”“哈哈哈,謝過。”竇世寬壓抑了整個晚上的心情此時完全的放鬆了。崔一葉冷著臉將牌扔了桌心。接下來一局,李弼再次棄了,因為他看到竇世寬眼中隻有牌局,再無其他人。又一次和崔一葉扛上了。最終,竇世寬贏下了這一局。一局勝,之前輸的就回本了差不多一本。女荷官再也沒有動任何的手腳,心情恢複輕鬆的竇世寬運氣變好,心態也變好,倒是玩的有聲有色。此時,皇宮內。彭海已經回宮,自己抱著那隻箱子進了李淵的書房。“聖人。”彭海放下箱子,施禮後示意太監宮女退離。李淵正在讀書,放下手中的書後問道:“小木要什麼賞賜。”“回聖人的話,賞賜是小事。木小郎君用了一個很古怪的話語評論一件政務。”“講講。”李淵起身走到軟榻處坐下,彭海打開爐子準備煮茶,同時也說道:“聖人,木小郎君說半島三國是來騙錢的。”“何意?”“老奴不敢說木小郎君講的有道理,但根據前隋皇宮找到的卷宗,老奴認為,半島三國前來進貢,但拿回去的賞賜卻是貢品的數倍。”李淵搖了搖頭:“國之大事,豈能以財貨計算,孩童心思。隻要邊疆安穩,不過區區一點財貨罷了。”彭海這才打開箱子:“木小郎君獻禮,這些可由宮中工匠製作成梳妝台。”這滿滿一箱鏡子當真是讓李淵吃驚不少。“一百零八麵。”彭海報了個數。“造價幾何?”“這一箱,依木小郎君所言,材料人工總計不超過兩金。老奴以為,就算是有些許計算錯誤,也不會超過四金。”李淵抽了一麵鏡子拿在手上仔細觀察。這確實是鏡子,隻是並沒有製作好看的邊框。正是柳木準備的那種梳妝台上所用的大小,婦人坐在桌前,打開梳妝台,這幾寸高的鏡子大小也非常的合適。“也就是,一麵鏡子不到一貫錢?”李淵問道。“是,肯定不足一貫錢。木小郎君獻策,請聖人用這些鏡子回賜半島三國。老奴會安排工匠加緊製作,用不了太多時日,一百零八個梳妝台就會製作完成。”李淵滿意的點點頭:“說說,小木想要點什麼?”“他似乎是找到了酒神杜康古窖。在白水縣內。”彭海彙報著。“小事。”李淵真不在乎這點小事:“告訴他,朕喜歡他獻上的酒。”“是。還有就是,木小郎君想求一百副甲,他打牌自己製甲,一百名家將負責看守酒坊、鏡坊、羊毛坊。”“朕許他三百副。研墨,朕親筆手書,讓叔寶從他府中挑上幾十個得力的人手,木那些家丁總要有能作事的人管著。”彭海趕緊到大班台前,倒水磨墨。大唐皇帝親筆書信,就算沒有中書省的落印,這東西也不比聖旨的份量差多少。而且大唐皇帝對秦瓊是極看重的,也是信得過。寫完信,大唐皇帝李淵又說道:“告訴小木,朕很好奇他要自己製甲,能製什麼樣的甲。”“是,老奴記下了。”次日,聞月閣東樓。東樓是吃飯喝酒的地方,這裡設有雅間。雅間內並沒有柳木在家裡使用的桌椅之類,完全是真正的初唐風格,地榻、幾案。吃飯的時候,也是每人一個小幾案,然後分餐製。魏征請客,作為主人坐在首席。王為陪客,作在次席。柳木是主賓,自然是坐在主賓席。三人落坐,酒過三旬後,魏征開口說道:“香洗坊的事情,想必在你眼中也是小事。”“是小事。我已經吩咐過,所有工藝會完全傳授,絕對不保留一絲一毫。但工坊內原本還混有製堿坊,香洗也要用的堿洗,所以單獨製作三次堿洗,然後那堿坊我就關閉不再使用。”柳木很認真的和魏征在談著。這是談生意,自然要一筆筆的算清楚。魏征可不是來談生意的。隻是一點點金子罷了,魏征相信太子殿下絕對不會放在眼裡。準確的說,魏征來談的其實是……人生。隻不過,不是柳木的人生。“我與叔寶在大業十二年,瓦崗相識。當年,郡丞元寶藏與瓦崗有盟,我亦在瓦崗多年。大唐立國,我與叔寶又同為大唐效命。這一轉眼,就要十年,卻是疏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