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內,李淵對秦瓊說道:“戰與不戰朕再想想,對頡利朕是要勝他,但未必就在今年。戰後,叔寶你不要回長安了,有些個事情朕不想你們這些個忠心耿耿的武將被卷入其中,下去休息吧。”“是。”秦瓊一抱拳,退著出了大帳。長安還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秦王府與太子府之爭。不回長安又如何。手握重兵,也是對秦王殿下的支持,這一點秦瓊確實是鐵了心的。不為自己,也要為秦王想,也要為老程、尉遲恭想。所以隻有秦王登基才是最佳的結果。當晚,兩邊無事。次日清晨,天剛亮柳木就跑到了房玄齡的營帳處,房玄齡也剛醒正在洗漱。“房公,您老幫我看看這份合約。”柳木把連夜寫好的談判條約拿給了房玄齡。房玄齡一看,滿篇的錯字,而且沒有半點文采可言,全是口語化的寫法。當然,柳木不認為這是錯字,他還不怎麼習慣純寫繁體。可全部看完,房玄齡不淡定了。“你這頭一條,就是要突厥人放下兵器、馬匹退回草原,以及投降之誠意?”“不是全部,弓、長兵器、軍械是一定要放下的,將領的配刀親衛的隨身武器,這個是可以留下的。我認為投降就是繳械,我又沒說是和談,隻說是談一談,然後不打仗了。再說了,我還贈送他們五百萬石糧食呢?”柳木解釋完房玄齡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突厥強,唐弱。這一點是世人公認的事實,你憑什麼就讓突厥人交出一切投降呢。“這份合約,僅頭一條就足以讓突厥人翻臉,這就談不下去了。”房玄齡不認可。柳木卻問道:“突厥人的主力不是不在營中嗎?”“突厥人除梁師都的兵馬,皆是主力。”房玄齡給了柳木一盆涼水:“反而是我軍主力不在營中。”房玄齡一指第二條:“這第二條,你讓突厥人交出楊政道等前隋殘餘。先不說這突厥人怎麼想,首先我們大唐是隋禪讓,所以不能叫前隋殘餘。而是應該寫為,隋王室當受唐重禮,盛請隋王回長安定居。”“對,對。”柳木連連點頭。這還是房玄齡高明,這個錯誤讓柳木嚇出一頭冷汗。“再說這第三條,質子與唐。這很……荒謬。”房玄齡都不想解釋,為什麼荒謬了,其餘的七條房玄齡也不再一一解釋,隻說道:“這不是合談,這是兒戲。”“那這個呢?”柳木又拿出一張紙來。房玄齡認真又詳細的讀過後點點頭:“這個還行。”第二張紙上完全不是合約,隻是柳木的一個想法,與合約沒有半點關係。房玄齡幫著柳木把第二紙改了改,然後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朝食前,兩軍營前。柳木已經派人搭了棚子,然後架起了一個石板台火架,用竹簽串著許多羊肉坐在火架前。“這大清早就吃烤肉,我估計人不多。”柳木自己樂著。這話沒錯,放在後世烤肉都是晚上一群小夥伴們去吃。蘇定方一指突厥那邊的營盤,卻有許多煙。蘇定方的意思很明顯,突厥人正在烤肉,所以不是人不多,幾十萬人肯定是有了。突厥派人過來了,來的是一位葉護,這可是突厥大貴族,領兵過萬,部落有百萬以上羊群的大貴族。突厥本部的葉護遠比阿史那杜爾這位王子富有太多。柳木遞了幾串烤肉過去,然後是一瓶酒。“我叫柳木,秦王府記室參軍事。”“罕沫兒,烏塔魯部東湖葉護。”來將也作著自我介紹。柳木懂這個,頡利是大可汗,就是草原上最大的可汗。然後各部落的族長也叫可汗,比如突利小可汗。然後部落的分部首領,就是葉護這個級彆了。“今個先說說那五百萬石的糧食。”柳木舉起酒杯。“好。”罕沫兒也舉起酒杯。“前些天,我在路上弄死了一隊人,他們身上有信。根據信,其他人又弄死了收信的那些人,然後發現了一處倉庫,山裡的倉庫。裡麵有上千萬石的糧食,有人去查看過,有些受損,但受損的不足一成,還可以給牛馬吃。”罕沫兒沒聽懂,他完不知道柳木這些話的意思。“我不懂。”“好吧,我說的簡單點,就是有一個叫梁洛仁的,他帶人秘密往鄆州去。而鄆州周邊還有接應他的人,鄆州的山裡有一個山倉,是大業十三年封的倉。”罕沫兒騰一下就站了起來:“你什麼意思。”柳木嗬嗬一笑,將梁洛仁身上帶的信遞給了罕沫兒:“我說有五萬石給你們,肯定就有,為什麼說這個,因為這批糧食你們也清楚,所以糧食不假,這是誠意。”罕沫兒站起來原因不是因為糧食,而是他認為柳木在挑撥梁師都與大可汗之間的關係。但見到信,他冷靜下來了。“忘記了,大可汗有禮物給你,以感謝昨天你的禮物。”摸著那藍狐的皮,柳木心裡醉了。這樣完美的東西放在後世自己碼十年字存的錢估計也買不到。這是真正的極地雪狐,而且是野生的,皮毛如此完美。“謝過可汗,對了,梁洛仁還活著。我沒打過他一鞭子,而且好吃好喝的供應著。這一點絕對不假。”罕沫兒認識梁洛仁,那也是一條漢子。連一鞭子都沒有打過,怎麼可能把一切都告訴了唐人。罕沫兒心說:不行,他要回去問個清楚。“今天就先談到這裡,明天再談。”罕沫兒主動結束了這初次的合談,拿著柳木出示的那封信,翻身上馬就往大營跑。梁師都跪了。他確實有小心思,他想趁突厥南下大戰得利的機會,自己帶兵去鄆州,不為占地盤,就為了把那批糧食給自己運回來,當然,他還知道一個不算大的軍械倉庫,也在山裡。這些都是當年隋煬帝為遠征高句麗示先作的儲備。頡利可汗一隻手拿著信,一隻手扶著戰力冷眼看著滿頭大汗的梁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