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的時候,樸太大兄已經恢複了精神,而金德曼確實是換了一個發型。似乎不是後世棒子戲中那頭頂一個大盤子的那種,但確實和昨天不一樣,不過臉上點了幾塊紅讓柳木實在看不習慣。坐下之後,柳木側頭對獨孤蘭若說道:“你千萬給臉上抹一層麵粉。”獨孤蘭若差一點就笑了,總算是給忍住了。樸太大兄見到獨孤蘭若,趕緊起身施大禮,這位公主比起他們新羅王的身份更高貴。獨孤蘭若連一聲免禮都沒有說,走到了屏風後揮了揮手,才是由侍女說的免禮。這時金德曼與樸太大兄這才齊聲說道:“謝大唐公主賜宴。”柳木側頭看了一眼獨孤蘭若,卻發現獨孤蘭若連一眼都沒有去看新羅的這兩位,更彆說這時說什麼客氣的話了,視線卻是菜單之上,正在選擇中午吃什麼。倒是有侍女……,不對這個時候應該叫女史,公主府的女官開口說了些很官方,很客氣的話來。樸太大兄連聲感謝,在柳木看來心說難道就應該這樣?整個午餐獨孤蘭若連一個字也沒說,唯一與新羅這兩位的互動就是,菜上來之後,他指了某幾盤菜,然後由侍女送到了新羅客人的麵前。新羅的兩位客人在接受這菜之後,還有正式的表示感謝。飯後,有侍女捧著幾個托盤,這是獨孤蘭若給金德曼的……賞賜。在官方記錄之中,這是就是賞賜,並不叫作禮物。下午的時候,登船。那怕船很大,獨孤蘭若也沒有和金德曼同坐一船,她有自己的船往涇河碼頭去。船上,獨孤蘭若拿出一個冊子在翻看著。柳木靠了過去,看到一些簡單線條的圖畫,卻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獨孤蘭若這時給柳木解釋道:“新羅的這個公主我看,也有非常大的可能成為女王。她非常的狡猾,而且攻於心計。我翻看了新羅所有貴族女用發飾,沒有。”然後又一本拿了出來,獨孤蘭若很快在其中找到了兩張圖。依然是簡單線條的,柳木看著眼花。“雙環垂髻,這是待嫁女子用的發飾。再看這個,雙環望仙髻。”獨孤蘭若在自己頭上比劃了一下,柳木立即就明白了。一個是低環,一個是高環,這有著非常明顯的區彆。“她不高不低,正好在耳邊似垂似挺。以一位貴族而言,發髻在公開的場合怎麼講……”獨孤蘭若在找著合適的用詞。柳木接口說道:“我懂你的意思,或許有一些變化,但核心原則不能變。”“對,所以她這麼作是在引人看,引人猜測。那麼,昨天你帶她離開,一夜沒有回貴賓苑,那麼……”“這叫黃泥落褲襠。”柳木恨恨的罵了一句。“不算,她不敢讓人去猜忌你。她隻是在告訴你以及有心人,她已經作出決定。至於會不會反悔,隻有她知道。”獨孤蘭若說完走到窗旁冷眼看著那距離自己不遠的船。然後問柳木:“你告訴我,你要新羅什麼?”柳木走到窗邊一挽獨孤蘭若的腰:“我想要全部,得到之後為我第二步計劃打下基礎。”“如此不安份,竟然還不想當官。”“夫人,當官了就沒辦法不安份了,隻有不當官才能遊戲人間。不當官的好處就是,玩不轉了,也會有人出來收場。對了,你知道鮑魚、海參嗎?”獨孤蘭若搖了搖頭。柳木笑了:“新年之前,讓你嘗嘗。”“很特彆嗎?”獨孤蘭若不是貪吃的人,但比起柳木吃的,眼下長安城的食物確實已經難以下咽。“不知道。”柳木隻能這樣回答了。柳木已經拿不準大唐這個時代的食物與後世是不是長的一樣,隻有先見到再說。涇陽碼頭,獨孤蘭若下了船之後就往一處專門為貴族準備的區域走去,那裡已經建好了一些簡單的小院,分開了女眷區。柳木送獨孤蘭若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院內公用的花園處有很密集的搓麻聲。麻將,成為大將貴婦最喜歡的活動之一。一直到看不見獨孤蘭若的背影柳木這才轉身,蘇定方已經走到了距離不到二十步之外的位置。柳木走了過去:“怎麼樣?”一句沒頭沒腦的問題,蘇定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隻好一一說道:“新錢的事情,沒出亂子。依咱們的規矩,各種舊錢定級然後在咱們的錢莊兌換。出亂子的是禁軍,這次的亂子不小,尉遲將軍都沒壓住,我估摸著再鬨幾個時辰,聖人就會知道。”“禁軍?”柳木大吃一驚。蘇定方點點頭:“就是禁軍,而且四衛都表示十個時辰之後,他們會撤離這裡。”“給的錢少了,還是布不夠?”柳木心說怎麼會有亂子。“都不是,他們提出的要求沒有人敢答應。而且之前郎君你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這件,眼下卻沒有想到躲都躲不掉。關於租田的事。”柳木想起來了。當初在三原與涇陽租田,是派人查過田地,刻意的回避了禁軍家眷擁有的田地。柳木不敢,而且是怕的要死。因為收賣禁軍是紅線,這個是死罪級彆的麻煩。所以柳木絲毫也不敢和禁軍家眷打交道,所以租田的時候也絕對不敢碰禁軍家眷的田。禁軍,這些人全是李淵當年從太原起兵時的三萬老兵。這些的待遇相當高,他們用來養家的田地差不多是普通兵的一點五位,普通丁的至少兩倍。以武官而論,比起其他十二衛的武官也高出至少三至七成。禁軍一位將軍擁有的田地,隻比身為盧國公、大將軍的程咬金少了約百分之十。“去看看。”柳木示意蘇定方帶路。都在涇河碼頭區域,可這一塊相當的大,蘇定方特意給柳木找了一匹馬。柳木來到禁軍大營的時候非但沒有人阻止,反而中門大開。但在中軍大帳前,二十名刀手分列兩旁,全部是刀出鞘,刀尖指向地麵。一將從大帳幾走出,拿著一個馬紮坐在大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