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蘭若的話讓柳木大吃一驚。柳木事實上是計劃著,李淵至少再當上五年甚至八年皇帝的。“說不清,但確實有這種感覺。”柳木相信獨孤蘭若的感覺,自己再想一想,發現似乎也有理。李淵越發的對老臣子們不滿,這些老臣子許多都沒有進取心,隻想守業。而且李淵批示表章越發的感覺疲憊,李淵特彆喜歡熱鬨,喜歡盛典這樣的活動。“睡吧。”柳木中止了這個話題,不敢往下聊了。此時,在府中彆一邊,柳如雨和李道宗的屋內。柳如雨把柳木要她講的話給李道宗講了一遍,李道宗卻是沉默不語的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一整夜。柳如雨因為有身孕,所以困了就自己睡著,等她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李道宗依然還坐在那裡,眼睛中帶著血絲,直直的盯著前方。“夫君?”“夫人,你弟弟是人傑,他確實不能自己來和我講,這些人他一直在回避與我單獨見麵,而且我們見麵之時肯定有許多人在場。他這一招叫降小邦以助長安,助的肯定不是他,這是在為秦王登基作準備。”李道宗感覺頭疼的快裂開了,用力的揉了揉了額頭:“他主意出的好,可具體怎麼作,卻是需要好好思考一翻。不能太過明顯,明顯的話這件事情說起來是罪過,長安會有人說這是有持軍自重之心。不明顯的話,效果不大沒意思。”“很麻煩?”“是很麻煩,為夫思來想去,決定送些羊去中受降城。名義上以資軍用,事實上去請教一下秦王殿下更好。”李道宗思來想去,總算還是有個主意。柳木為什麼不想在雲州多住些日子,就是想回避。柳木要回避的不是李道宗,而是不想讓長安那邊說自己和番邦小國走得太近,特彆是這風頭浪尖的鎮北之地雲州,這裡僅是北方各小邦的商人就有近千人,各級的長老、首領也有數百人之多。再說的簡單點就是,彆讓太子李建成找到什麼針對北方邊疆的話題。天亮後,李道宗就在府裡待,直奔軍營就說是準備給秦王那邊送補給,送上些羊改善士兵的夥食。柳木一看這架勢,立即就以柳家三娘如眉的名義說要去萊州。短短兩天時間,雲州兩位能當家作主的人全要跑。眾部落首領一商量,決定跟著李道宗去見秦王,特彆是執力思力,他認為秦王受降而後自己更有保障。三天,熱鬨的雲州城空了大半。柳木全家坐船,雲州就是桑乾河上遊,而桑乾河到了幽州就是後世的永定河。然後順著永定河一直走,就到了一處叫三會海口的地方。這裡就是後世的天津三岔河口。唐這個朝代,這裡沒有城市,在一百多年後,蘆台會有一個鹽場後這裡才算開始有了人氣。此時,什麼也沒有。柳木的船是大官船,但也不敢往海裡走。卻是可以沿著海岸線一直到萊州。這可比騎馬坐馬車速度快多了,而且一直順流而下,速度比起李道宗在路上用雙腿走快太多了。可李道宗卻依然還是先到了,雖然還要趕著羊群拉著輜重,但畢竟距離近。中受降城中。頡利在苦等著,等草原上他調集的各部落派兵來。“滾,都滾。”頡利在喝酒的時候心頭火起,將屋中的許多女子都趕了出去。趙德言聽到罵聲入內:“大汗,莫要發怒,唐人打不下這中受降城。”頡利白了趙德言一眼,提起裝有酒的錫壺猛灌了兩口。趙德言繼續說道:“大汗,若非是梁師都禦下不嚴,部下開城投降的話,那十二州也不會失去。眼下唐軍雖然在外列陣,但他們來的匆忙,打造攻城器械也需要時日,糧草、輜重也不齊備,支撐不了一場大戰。”“去年!”頡利隻說了兩個字。趙德言明白,去年頡利與大唐交戰是敗的,沒有南下搶劫到物資讓草原的冬天很不好過。回紇人沒來,怕就是因為頡利敗了所以對草原的威懾力降低。不僅僅是回紇人,數個部落都找借口沒有派人過來。“大汗,不如找唐人談判,讓他們給些好處和談?”趙德言提出了建議。趙德言這個建議可不是妄想。自許多年前突厥就不斷的南下,前隋的時候突厥敗的很慘,分成了東西兩突厥。但就是這樣,突厥南下那怕是輸了,也要在談判的過程之中要到不少好處。與大唐也一樣。在武德初那幾年,隻要南下無論勝負談判的結果都是能拉許多物資回草原去。“那就談吧。”頡利心思已經不在這裡,而是想回草原上去教訓那些不聽話的部落。趙德言依言,派人往唐軍大營去送去書信。而這時,有一支部隊靠近,雙方都接到了消息,是執力思力的部隊。正在唐軍大營的李世民對高儉說道:“派人就去年小木與頡利談判時的條款交給頡利,或是安排人在中受降城下大聲的念那條款,本王喜歡。”李世民受夠了頡利的氣。大唐對頡利稱臣就如同在李世民心頭狠狠的刺了一刀那麼難受。不打,不代表就讓頡利痛快了。高儉當時就愣了:“殿下,去年柳駙馬的那份合談文書?”“不好嗎?”李世民反問。“不怎麼好,話語有些過於激烈,而且這份文書還在去年引得頡利大怒,這才挑起了並州大戰的全麵開戰。”高儉勸說著。李世民冷冷一笑:“出城作戰,他敢嗎?”“那,臣派人去辦。”高儉離開,他對李世民的兵法是相當的信任。李世民讓高儉派人去念和談的文書,自己這邊卻沒有閒著,派人找到李靖讓李靖代替自己作為臨場指揮,如果頡利開戰就讓李靖在城外往死裡打,但不要強攻中受降城。李靖接到命令,看到秦瓊以外那些興奮的將軍們,輕輕的將命令書放在了桌上:“各位將軍,你們真的以為會開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