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柳木感覺差極了,總是感覺周圍有雙眼睛看著自己。好不容易睡的安穩了,卻已經是差不多到了淩晨五點多,而大約剛到六點金德曼就醒了,也同時把柳木吵醒了。金德曼準備說話卻被柳木擋在她唇邊:“今天沒有重要的事情,彆打擾我。”說完,柳木倒頭再睡。“貴人,今天是臘月二十八。”“管他是臘月……”柳木說到一半就停下了,今天是臘月二十八,那就代表著今天是馬周與葉四娘大婚的日子,就算柳木不用陪著去迎親,也要去參加這場婚禮。而馬周選擇的地方,就是在涇河碼頭這邊。聞月閣那裡不方便,大婚就要在自己的宅子裡,馬周眼下名義上的宅子是在涇河碼頭最東側那裡,那裡有著近百個二進的院落,有禁軍校尉級彆的院子,也有豪商買下的院子,還有象馬周這樣隸屬神策右衛,但眼下卻在長安沒住所的人的院落。柳木不得不穿衣起床。剛出門就見高履行迎麵過來,高履行上了柳木的馬車。在馬車的簾子剛拉下來的時候高履行就說道:“有些個事情,年少當節製。”柳木這會還半迷糊呢,追問了一句:“沒聽清,你說什麼?”高履行又說道:“耳力變弱是虛,我說你年少當節製。”“放屁!”柳木一下就火大了:“我半個時辰前才睡下,和節製有屁的關係。”“啊!”高履行給柳木這突然的反應給弄的愣住了,柳木繼續說道:“整個晚上,我都感覺有人在四周看著我,讓我很不安穩。”高履行噢了一聲:“難怪,怕是你關心則亂。我過來就是想告訴你,高句麗與百濟的使節團昨晚已經到了,比我們計算的日程提前了兩天。足以證明他們路上趕的很緊,或許早起晚休,每天至少多走了一個時辰。”“這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遼東各部落的先頭信使也已經到了,估計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午後。頡利的使節估計今天午後到,最晚明天晚上,各邦的使節會陸續入長安。”柳木追問:“你給我說這些乾什麼,要迎接還是要洗塵也是禮部的事情。”“我就想問問,你對那倭奴有何計算?”“沒有,眼下我就想睡會。”柳木靠在馬車上不想說話。高履行一看柳木要躺下立即伸手去拉,柳木無奈隻好說道:“沒有任何觀察就提計劃,那是傻。不過你要是真閒了,就想一想如何暗中告訴這些個小邦使節,在遞上國書之後,如何給秦王殿下獻上一份恭敬。”“這是正事。”高履行沒想太多,隻想到要鞏固秦王眼下的威勢。高履行立即叫停了馬車,騎上自己的馬走了。柳木終於能睡一會了,可是他的院子到涇河碼頭東邊這片住宅區隻有不到五裡,就算是馬車走的慢,也就是一會就到。秦瓊是來道賀的,而且他很看重馬周的才華,他提前不僅僅給馬周麵子。更重要的是,神策右衛並沒有什麼拿得上台麵的人物,真要有貴賓來了,自己在這裡縱然不出迎,也算是給貴賓們一個臉麵。看到柳木的馬車到,秦瓊來到門前。可馬車停下卻不見柳木下車,秦瓊幾步走到馬車前挑起簾子,卻見柳木正在呼呼大睡,而且臉色不怎麼好,眼圈發黑。將柳木搖醒後秦瓊問道:“你氣色為何這麼差。”“大姐夫,讓我睡會。反正他們去接親,回來也到午後了。真有貴賓到我再起來不晚。”柳木打著哈欠,又準備倒下去。秦瓊將柳木揪住:“要睡找個屋去睡,在馬車上睡覺會受寒。還有就是,你昨晚留新羅那公主在屋中,不是哥哥管你,隻說你還年少要懂得節製。”又聽了一次節製的話,柳木一頭黑線,當下就跳了起來想喊。可有些話卻不能喊出來,隻好低聲說道:“大姐夫,你是不知道。抱琴這丫頭夜裡帶人就坐在房梁上,我整夜都感覺有人在我四周盯著,隻差作惡夢了。”秦瓊一愣,轉而大笑。“大姐夫,這不值得笑。”柳木很無語。秦瓊卻說道:“時間久了你也就習慣了。”柳木當下就要爭論,秦瓊卻突然收起笑容對柳木說道:“小木,你心中要分得清,誰是自己人,誰是外人。”柳木愣住了。隻聽秦瓊繼續說道:“放在以前,說起來也不久,就是二百多年前。要說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眼下情況雖然有些不同,但有些人可以一條心,有些人就未必。”秦瓊隻說到這裡就沒再說下去,示意柳木跟自己來。這馬周的宅子旁邊,兩旁足有十套二進的宅子都是神策右衛有點職司之人的宅子,這會也都擺起了宴席用的桌子。秦瓊找了一間空屋帶柳木進去,然後才繼續講道:“我最近看了許多之前的卷宗。就拿遼東各部來講,兩部,黑水看似很難打交道,而且他們的要求也很多,態度也很強硬,但我卻以為,可能會反水,但黑水反而將來會融入我大唐。”柳木沒說話,而是開門到了外麵。在一個防火用的水缸處用刀柄砸碎上麵的冰,取冰冷的水洗了一把臉這才重新回屋。秦瓊很滿意柳木這個舉動,在談正事的時候柳木雖然年少但卻相當的可靠。回屋外柳木說道:“大姐夫,我也發現問題了。前段時間我看了下賬本,人換的鐵鍋數量上不太對。”秦瓊立即追問:“如何個不對?”“有多少戶,咱們有調查過。他換的鐵鍋已經遠遠超過一戶一隻,已經達到了四戶七隻鐵鍋的采購量。而再看其他幾個小邦,差不多是十戶七隻。”秦瓊畢竟在綠林打拚過,這些小手段不需要參謀他也明白其中有詐。秦瓊立即說道:“所處的位置,鐵鍋多了周圍的部落也不會接手,他們都可以自己換到。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