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節們沒帶節杖,就代表今天的事情不是國事,而是就事論事。李世民特意提醒了柳木一句,就是讓柳木掌握分寸。柳木進殿之後,坐在屬於自己的那個地墊之上,而後向李淵施禮:“父皇,兒臣正在籌備除夕夜宴,不知父皇召兒臣為何吩咐。”李淵沒開口,伸手示意番僧代表可以申訴。來自烏茲國的國師僧伽羅起身先是對李淵一禮,而後說道:“小僧想問,為何在大唐長安以北許多地方大肆的奴役僧侶。”柳木坐在那裡一動也沒動,眼睛直視前方。太極殿中極是安靜,大唐重臣們今天是來主持公道的,可以理解為後世的大陪審團,李淵就是**官。僧伽羅看沒有人開口,再次說道:“尊貴的大唐皇帝,大唐長安以為許多地方在奴役僧侶,小僧得知那裡是柳駙馬管轄之地。”“我!”柳木這才一指自己,然後反問:“奴役僧人,沒有呀!”柳木的回答連傅弈都無法保持淡定,那麼明顯的,十幾萬僧人在給你當苦力,你竟然說沒有奴役,換個理由,那怕無賴,那怕要打仗都行,可不能這樣回答。僧伽羅絲毫不氣,也不急,當下問道:“數萬僧人正在作修河、修路的苦役,可有此事?”“有!”柳木大大方方的回答了。“這還不算是奴役?”柳木起身,幾步走到了蕭麵前:“蕭公,晚輩請求您幫助解釋奴役一詞。”蕭不明白柳木是什麼意思,但眼下那怕他也信佛,麵對西域番僧他絕對會一致對外。“依大唐新典,奴為奴隸,役為驅使。奴役應解為視奴隸一樣的驅使。”蕭給了一個公正的解釋。柳木反問僧伽羅:“不知道你可否認可這個詞的解釋。”“認可。”“那好,這些人不是奴隸,因為大唐律沒有定義他是奴隸。而我給了他們可以保暖的冬衣,每天足以吃飽的食物,還有工傷醫療、加班獎勵,甚至還有過年的年賞。所以我不明白,奴役這個詞……你腦袋有病沒有。”前兩天還正常點,最後一句柳木惡狠狠的罵了過去。這還不算完:“老家夥,本駙馬很忙,你呼一口氣的時間本駙馬就有幾萬錢的進賬,為這點小破事你竟然耽誤本駙馬富貴的時間。”“你,你打斷我弟子的腿。”“你懂不懂什麼叫禁區,我的地方,我的禁區。有大唐皇帝的金牌,縱然是大唐的官員要進入也須有聖令才可以,若不是看在他們是來訪問使節的份上,我就把他們的腦袋掛在樹上。”柳木凶惡的盯著僧伽羅。僧伽羅被柳木的眼神看的有點心虛,他有點怕。相比大唐他更怕柳木這種不受控製的瘋子,柳木的八百殺神已經是西域的一個傳說,惡夢一樣的傳說。“低聲,這裡是太極殿。朕叫你們來是講道理的,不是吵架的。再有不當言論當重責。”李淵開口指責了柳木。僧伽羅趕緊表示感謝。而後僧伽羅對柳木說道:“那麼,你總有驅使僧侶作工之實。對否?”“沒有,依我大唐律,丁要有役。各寺廟欠下的役,我一沒有讓老僧作工,二沒有讓幼年僧人作工。而且我是花了錢從各府換到的役工數,何來強迫之說。”僧伽羅有點被問住,因為各國僧人都是免稅的。“你認為,進了寺廟就可以不遵守我大唐律了嗎?”柳木笑著反問了一句。“不,各寺應當遵守所在各國的律法。”僧伽羅就這一點給了肯定的回答。柳木來到劉政會麵前:“劉尚書,我大唐律中私製甲胄,半副就流放三千裡。私藏甲胄一副,充軍三年。晚輩沒有記錯吧。”“沒有。”柳木再來到僧伽羅麵前:“你知道各寺廟搜出多少甲胄?你知道論大唐律,應該有多少人被斬首,多少人被充軍?”“這……”僧伽羅被問住了。這時,另一僧站了起來:“寺中當有護寺,以自保!”“你那來的?”“高晶國師,鳩摩輪王。”“你剛才的意思是,寺高於大唐律?或是說,我大唐國內還有什麼不安定需要留兵器甲胄自保?”柳木反問。“不敢!”“我大唐已經從寬發放,僅收繳兵器甲胄,補足役工之數,罰沒非法財物。驅逐……”說到驅逐二字的時候,柳木靠近鳩摩輪王:“你們能確定,那些個人就是僧人嗎?或是說,剃光了頭就是僧人。再或者說,有廟裡打開寺門,有人說他要作僧人,然後就是僧人了?”“不。”僧伽羅接著說了很多規矩,很多條例。柳木大笑:“長安城南,還有幾座廟,我的意見是將那些人分開一個個的考,誰不合適立即亂棍打死,假冒僧人難道不是褻瀆你們那個什麼佛祖嗎?“臣以為,當考,既然佛是從西域傳來,那麼請幾位高僧出題。”傅弈這個時候跳了出來,他可是知道,大唐的禿賊們沒幾個真正精通胡法的。柳木這時上前,從背包之中拿出厚厚一疊紙。“聖人,最近役工們有些鬨事,這是他們提交的意見書。兒臣是一個很公道的人,他們有意見可以提,合理的建議可以采納。這其中按過上萬手印的有十六份,兒臣挑兩份給您念念。”“念!”李淵允許了。“頭一份,按下的手印作登記的超過七萬人認可這條建議,他們要求飯菜之中有肉。因為道士工區每三天會有一次肉食,所以僧侶工區極為不滿。”“混帳……”李淵大怒,無論以前是什麼樣,無論西域是什麼樣。中原的和尚是禁止吃肉的,自梁武帝以來,各寺就有戒條禁止吃肉。在所有人都認為李淵是在生這些和尚的氣之時,柳木卻趕緊施大禮:“兒臣知罪,是兒臣沒有交待清楚。沒有公正的對待每一個役工,所以引發了不滿以及一些混亂,兒臣願受罰。兒臣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