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沒說下去,隋煬帝已經用實際的行動展示了這個惡果。“你,錯了。”李世民一指柳木。柳木指了指自己:“我錯了?”“是,你錯在……”李世民又停下了,他意識到自己的理解不對,換一個角度去理解的話,那麼柳木就沒有錯。這個念頭讓李世民自己都嚇了一跳,當下李世民問道:“你難道從一開始,就相信二哥能贏?”李世民這麼問,就代表著他意識到柳木一開始就把自己當作了大唐皇帝,而不是秦王,也不是天策上將,更不是他的二哥,而是大唐皇帝。隻有這一點,才能解釋柳木為什麼一直在回避,在躲藏。這個問題沒辦法再問下去了,李世民從袖子中拿出一份公文遞給了柳木:“這件事情,你去給父皇解釋吧。”柳木接過公文一看,也是嚇了一跳。這自然就是李道宗派人送來的那份,當看到粟末將會被滅族的時候,柳木確實是萬萬沒想到。他之前和李世民想的一樣,教訓一下讓其知道規矩就可以。沒想到,沒想到!這時,李世民說道:“這份公文我送到父皇那裡就是被訓斥,而你送去就是褒獎。”“為什麼?”柳木十分的不理解。“因為在父皇心目中,我是一個好戰的人,而且殺戮之心過重。而你正好相反,父皇認為你過於軟弱,那些個可笑的婦人之仁已經到了讓人頭疼的地步,那軍刺是上上等兵器,你卻說什麼有傷天和,可笑的很。”李世民說著自己都笑了。柳木卻很嚴肅:“二哥,確實是有傷天和。當然,這是一個借口,如果我真的不想讓人知道,那我就不造這東西了。要造,而且還要不斷的改進工藝,造的更好,成本更低。”“真正的理由呢?”“先搞好後勤,再打仗。二哥隻看到我在訓練營的兵器,卻沒有看到其他的東西。實話說,二哥在我心目中那高大的,智慧的,無所不能的形象受損了。”柳木這是玩笑話,可李世民卻沒當這個玩笑。李世民說道:“這鋼筋水泥的事情,二哥以後再和你聊。眼下二哥準備再去一次訓練營,你趕緊把這份東西送到父皇那裡,要申請一個調令,再調幽州以南各州府至少一萬精銳北上,再有不低於三萬人,可以隨時增援。”“明白。就怕高句麗萬一出兵。”“明白就好,趕緊去。”李世民催著柳木趕緊入宮,然後又提醒了一句:“彆忘記,讓柴紹趕緊回幽州,他如果輕裝急行,月底前肯定能趕回幽州。”沒走幾問柳木又問道:“二哥,憑什麼你就能讓裴寂告老?連一點原因也沒有說,也沒有拿出什麼證據,什麼足以讓他害怕的東西來。”“或真需要拿點什麼出來他才會告老的話,他全家已經死光了。正因為他是聰明人,他全家眼下還都活著。朝堂是聰明人的朝堂。”李世民給了一個解釋。事實上柳木也沒有完全聽懂,不過也沒再問。叫人拉過一匹馬趕緊就往太極宮去。李世民再次打量這裡之後,上馬往柳木的清河峪訓練營而去。太極宮。李淵剛剛處理完繁雜的公務,手裡拿起茶杯,茶有點熱李淵吹了兩下,聞著茶香正準備品嘗一下的時候,彭海進來了。“聖人,柳駙馬入宮了,一臉的苦相。”“苦相?”李淵笑問。“就是那種被街上小賊偷了錢袋的神情,進宮之後已經找了好幾個人打聽聖人您今天心情如何。這會正準備離宮,因為有人告訴他您剛才發了火。”彭海如實的彙報著。李淵品了一口茶,回憶剛才的事情,似乎是因為某個府的府尹虛報了河工的數字。“去把他叫到這裡來。”李淵吩咐著。柳木根本就沒準備離開,他在宮裡四處打轉就是為了讓李淵注意到自己,然後裝出一副可憐的神情以博取同情。不是不相信李世民的話,自己肯定會被稱讚,但柳木還是認為小心為上。很快,柳木在跑到門下省那邊的時候被找到,然後帶到了李淵的書房。“又闖禍了?”李淵坐在大班椅上捧著茶碗眼睛微閉著。柳木上前:“父皇,沒闖禍。但事情變的有點不受控製,想找二哥商量一下結果二哥去了我的清河峪訓練營。蕭老也沒在,剛去門下省就被您找到這裡了。”“說吧!”李淵漫不輕心的問道。“父皇,粟末把兒臣送到遼東的鐵器偷偷的賣給了高句麗,其中有他們自己的配額,也有借運輸偷占室韋與黑水的。”柳木彙報著,李淵依然沒放在心上,很平淡的說了一句:“那然後呢?”“然後,兒臣請二哥幫著下了一份手令給李道宗,讓李道宗去幫著查一查。兒臣也寫了信給幽州、武州,還有大室韋可汗,契丹族長等。結果就超出兒臣的計劃,出了一點點小小的麻煩。”“噢!”李淵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體,將茶碗放在桌上後站了起來,幾步就來到柳木的麵前:“那麼是什麼樣的小麻煩。”“粟末估計要被滅族了。阿史那杜爾王子認為粟末要背叛大唐,與其等他們動手,不如先下手為強。大室韋與黑水的首領也支持了這個想法,他們不想被突然攻擊,然後就……”李淵淡然一笑,依然是雲淡風清的神情:“那麼,你信中給他們是什麼意思?”“查證,再教訓一下。”在這一點上柳木不會胡說,因為他和李世民寫的信將來肯定會原件送回來入檔。李淵腦海之中飛快的轉動著,立即就想到這件事情的利與弊。但卻依然不動聲色的問柳木:“那麼,這失控了你準備如何?”“讓柴駙馬趕緊回幽州,再借點兵到幽州去。就怕高句麗突然出兵占便宜,更擔心那些個家夥過於得意。”柳木謹慎的考慮著說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