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安排讓後宮的嬪妃們留在下龍灣,由獨孤蘭若代為安排。“是!”獨孤蘭若也是萬萬沒想到李淵怎麼會到這裡來,而且還帶上了皇宮有封號的嬪妃,簡單回答了一個是之後,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點。李淵也沒再說什麼,帶著柳木坐上了馮智的船,另一條船送萬貴妃等到這裡下船。其餘的船掉頭,隨李淵一起往防港去。艙室內,李淵對柳木說道:“五月十八,元吉的兩年祭日,建成要殺我,也要殺二郎。原本我以為他的膽量最多就是逼宮,卻想到他卻是要殺了我。”李淵的語氣帶著一絲調侃的感覺,沒有怒,也沒有哀。柳木坐在下首的位置沒說話,根本就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什麼。李淵又問:“你之前就知道?”“兒臣不知道。”“你,不知道?”李淵追問。柳木輕聲說道:“兒臣確實不知道,但明眼人都看的清楚,太子與秦王隻能活一個,而且失敗的那個估計全家都沒得活。”“話不錯,可惜……”李淵沒說下去,他原本想說可惜自己沒看到這一點。話到嘴邊吞了回去,改口說道:“你為什麼想南下。”“我大姐夫不能走,長安已經沒有頂梁的將軍了。我留下什麼也作不了,這種事情也不可能就是僅僅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是兩個不同利益集團的事情。從曆史上,有幾個皇帝的皇位來路是無可挑剔的。”李淵沒反駁,柳木這話說的在理。就是秦皇漢武,他們也是爭來的,或是自己爭或是有人幫著爭。“罷了,不說長安的事情了,這裡如何?”李淵停止了關於長安話題的討論,他原本就是來散心的,所以也不想再提長安的事情。“父皇,這裡天高皇帝遠。”柳木用這句禁忌的話開頭,李淵卻相當的認可,沒有錯這裡確實是天高皇帝遠。從長安到這裡,如果是陸上來走的話,三個月也未必能夠到這裡。嶺南到長安,不僅僅是交通不便,而且信息也相當的閉塞。“馮盎有不臣之心?”“他沒有,但彆人未必就沒有。”李淵點點頭:“為父以前就聽到過傳聞,馮盎有些部下希望他自封為嶺南王。正好這次見一見馮盎。說一說你在這裡的事情。”“父皇,不如等您見過馮盎之後再說。”“好吧。”李淵勉強答應了下來。防港。聽聞大唐皇帝親臨嶺南,馮盎立即趕到了防港迎駕。“聖人在上,臣馮盎祝聖人福澤四海、萬年安泰。”馮盎在碼頭上單膝跪地施了大禮,在大唐膝蓋著地這是極重的禮,尋常的時候就算是麵見皇帝也無須跪禮。李淵上前兩步伸手將馮盎扶起:“愛卿之名朕早有聽聞,今日一見確實是威風八麵。”“臣,惶恐!”“走,帶朕看看這裡。”李淵吩咐著。馮盎起身卻是尷尬的一笑:“這裡有什麼臣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柳駙馬所安排。”“他……”李淵一指柳木:“他不是在那下龍灣逍遙自在。”“父皇,我不是在逍遙自在,而是在思考如何讓嶺南人民生活的更好。苦思比賣苦力,更辛苦。”柳木趕緊給自己辯白了一句。李淵沒揭穿柳木,隻是吩咐道:“帶朕去看看。”防港這裡有一小片工坊區,比起柳木在長安北四縣的工坊區而言,這裡小的可憐,但卻是交趾郡第一片高於家庭小作坊的真正的工坊區。大唐皇帝李淵來到這裡的時候,馮盎已經派出了四百士兵清理周圍的閒雜人員。可就是這樣,士兵的外圍還是著的許多許多的人。李淵四周看了看,沒問,示意柳木帶自己進工坊。第一個區域,這裡水氣彌漫,到處都是大爐子在燒著火,讓這原本就熱的地方更加的熱,李淵隻是站了一小會全身上下就被汗打濕。有工匠提著一隻筐子來到陰涼處,施禮後退下。柳木將一隻隻的瓷瓶擺在長條桌上:“父皇,這些還都沒有命名。來自宮內的香料師正在嘗試著把所有能見到的花、草、根、皮、樹枝、果子榨成香精油,這些香精油算不是成品,還需要更大的工坊內進行深加工。”香精油既是香料,同時也是藥材。大唐的道士們有數種辦法去弄清每一種香精油的藥用價值,隻是在這裡不行,有這個技術的人大半都在長安。李淵將每一隻瓷瓶都聞過,可以說香味各異,但感覺都是好香料。“準備運到長安去?”李淵問道。“恩,就是這麼計劃的。但這需要一個過程,這裡並不算是工坊,隻能是一個試驗坊,再過一段時間會開始招標,讓普通的小商人投標買走其中一種,或是數種配方,然後真正開始大量生產。”李淵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柳木又說道:“眼下長安城的香料生意幾乎是被波斯商人壟斷著,與其讓波斯商人掙錢不如把這個錢留在大唐。”“甚好。”接下來,麻坊。這裡還在用不同的蕉來試驗著,希望找到產量最高,品質最高的蕉品種。馮盎對李淵說道:“聖人,我與木兄弟看這些蕉怎麼看都一個樣,這裡倒是有些能人,可以將這些蕉分成十數成,甚至還說蕉分公母,聽起來很是有趣。重賞之下,必定會讓有才的人用心作事。”“恩,說的好。”李淵不由的開口稱讚道。李淵拿起幾片試織的布,然後將其中一片在柳木身上對比了一下:“這個麻已經能織到如紗一般,而且很柔軟。但染色製作的不好,這個看來還要再研究一二。”“父皇請這邊。”柳木帶著李淵又到了旁邊一處。這裡有許多人正在挖坑埋草。柳木介紹道:“他們將這些草埋下發酵,然後一百斤草可以製成約三斤的的腚藍。這裡再往南,有著無數的草、花。眼下已知有藍、青、黃、紅、紫五種顏色的染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