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計。”崔源開口後四周看看,那怕知道這裡不可能有外人在,依然還是看了一圈後繼續說道:“咱們無數量的往高句麗賣布、賣絲綢、賣一切需要工坊生產的物件,然後出高價買鐵礦石,無數的買。”“妙計!”鄭元一拍大腿:“當有一天,高句麗除了鐵礦石之外一無所有的時候,咱們不買了,到時候一夜之間高句麗就如小木所言,手握一把廢銅片,又能如何。”立即有人接話:“就是抱著幾箱金子,又能如何?哈哈哈……”眾人大笑。柳木聽的心跳幾乎停止了。幾位老狐狸七嘴八舌看似閒聊之中,卻已經這個計劃完善,甚至連細節都考慮到了。越聽,柳木越是感覺冷汗直流。誰說古人就沒智慧了,後世某個國家印發八個零,十個零鈔票就是因為隻靠石油,國內其餘的經濟全部毀,當石油沒辦法依靠的時候,國家經濟瞬間崩潰。“打,他們到時候倒有軍糧、軍械來打才行。”“二十年內,讓高句麗懂得唐字怎麼寫,將所有的高句麗變成奴隸運回來。至於那公主還是女王的,好辦。”果真薑是老的辣。柳木平靜下來之後說道:“高句麗有一個淵氏家族,其中有一位叫淵蓋蘇文的,可比三國時的曹操,是一個梟雄式的人物。此人不可不防。”“斷人財路,接下來怎麼說的。隻要錢幣夠多,可以多到砸死他。”崔源冰冷的語氣之中充滿著殺氣。柳木沒敢問,崔氏和淵氏是不是有仇什麼的,但這態度實在可怕。這時,鄭元突然說道:“這個,木,你回避一下。”“好。”柳木連為什麼都沒問,起身就準備離開。鄭元多少有點意外,沒想到柳木竟然沒問。看柳木起身,他開口說道:“也不瞞你,讓你回避就是我們幾個老家夥也要過過招,剛才的事雖然過程很複雜,也有些凶險,卻是得利無數,我們之前過過招,情份是情份,這賬還是要算一算的。”柳木笑著一拱手退離。鄭元沒說假話。這事是一個巨大的利益,五姓七家心中明白他們可以得到總份額的多少,這個在他們從長安出來之前就已經與皇室、國庫、三十六名門有了草議。大框架基本定下。但屬於七家的具體怎麼一個分法,這事那怕還沒有開始執行,這些老狐狸們也確實要過一過招,在沒動手之前就先確定這蛋糕怎麼分,也要定下一個規矩。可誰想,柳木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還有一事,幾位爺爺、太爺爺也幫著想了想。怎麼樣讓蘇我蝦夷弄死隼人貴族,擺出要吞並隼人的姿態來。然後咱們可以再立一批隼人成為新貴族。”“這事太普通,你可以去了。”幾位老狐狸同時擺手。很顯然,在擁有無數資金之後,大唐頂尖貴族的力量開始展現。若沒有呂宋這海量的蕉麻,七家也不敢隨便動高句麗的心思。眼下有鐵驢(工業用蒸汽機),有無數蕉麻。這就代表著有無數的麻布會出現,這些既然不能衝擊大唐的市場,那麼就需要砸向半島與倭島的市場。海量的工業品,需要一個宣泄口。無形之中,那怕大唐貴族並不懂什麼叫殖民,事實上他們卻為了固有的利益,而順勢走上資源掠奪與工業品頃銷之路。名詞不重要,重要的是其方式。呂宋島上,好幾百人忙的腳不粘地,連柳木也在為自己的領地建設每天都在伏案作規劃文書。大唐西北。晝伏夜出,已經秘密行軍了足有半個月時間的候君集部,終於到了多瑪城外不到五十裡紮營。這次候君集帶的全是精銳。尉遲恭沒來,蘇定方帶著一千五百人隨候君集大軍同行。至於尉遲恭執行的是什麼任務,候君集沒打算問,也沒敢問。大唐眼下每個將軍的任務都是獨立下令,嚴禁橫向交流,這是新的軍規之一。新軍規最讓各將軍頭疼的就是,嚴禁掠奪、所有戰利品統一上交後,再依軍功發錢幣獎勵,任何私留戰利品都是重罪,官職高一級,罪加重一等。若不服,想一想許敬宗。大唐頭一個被淩遲的高官,而且還是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軍營之中,蘇定方和候君集單獨會麵。“蘇將軍,現在可以說元帥軍令了嗎?”候君集的語氣之中多少有一些不快,因為讓他孤軍深入,這是兵家大忌。依候君集的想法,先拿下大非川與積石山兩處吐穀渾重兵把守的軍營,再攻打多瑪城。若是眼下打多瑪,會四麵受敵,而且無援軍,無補給。候君集想不出來征西大元帥李靖要多糊塗才會製定這麼一個計劃。蘇定方拿出一副地圖:“這裡有程將軍一萬八千精銳,這個位置有李績將軍三萬精銳,這個位置有張公瑾將軍一萬精銳。尉遲將軍分出兩個千人隊,一個放在張將軍部,另一個擺在這裡。”這個布局圖讓候君集眉頭皺了起來。他看不懂了。既然要打那幾位軍營,為何還讓自己孤軍深入呢。若是為兩麵夾擊,那麼多瑪城之敵從背後打自己要怎麼辦?蘇定方快速的在地圖上畫了幾條線:“這個戰術是柳駙馬所創,多位老將軍查閱曆史典籍,倒是數場戰役與之相似,但卻不同。唯有我朝聖人曾身為秦王之時,虎牢關之戰,與這種戰術很接近,但又有不同。”候君集看著地圖上的線條,慢慢的明白這種戰術的可怕之處。蘇定方畫完線條之後說道:“經征西李大元帥、李績將軍以及數位年邁有經驗的老將軍將此戰術重新布局,第一次運用就在當下。”“圍點打援!”“對,我等攻打多瑪城,多瑪城必會派出信使去求救。多瑪是吐穀渾對我大唐前線的第一輜重城。他的背後最近的救援僅信使就需要跑上十天,反而大非川、積石山兩處,最快的兩日,最慢的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