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聽到這事的時候,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因為他正和伍德華利帶人親自去查看地形,打算將計劃作的更加完美一些。傍晚休息的時候,李元景與李元昌倒是坐下喝了一杯,身邊沒有侍女,飯菜是在軍營之中領的武官飯,酒是驃國將軍贈送的。“看來,這立長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慎言。”李元景年齡更大一些,人更謹慎,為兩人各倒了一杯酒之後說道:“千萬彆小看咱們這位姐夫,說駙馬官職爵位都比親王小,也要看對誰。承乾這次是自己自斷後路,怪不得誰,我們少說這事,把自己的事情作好才對。”李元昌也點點頭:“知道,若是作的不好,估計真的能被免去親王爵。”李元景不客氣的說道:“宗室的親王爵免的還少?”“說說這次征六詔,我們……李元昌當真不敢再聊禁忌的話題,隻說他們當下。李承乾的事情可以說,在這裡的所有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崔君肅與唐儉隻是笑了笑,兩個人對這件事情保持著驚人的一致,保持沉默。因為兩人比其他人更加的清楚,李承乾就在今天,自斷了皇位之路。李世民會挑選繼承人。房玄齡告訴六部尚書,柳木有皇位繼承人的一票絕對否決權,隻要理由充分、合理。那麼柳木否決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成為備選繼承人,甚至於連親王爵都可能會被免去。崔君肅與唐儉作為六部尚書,自然是知道柳木手中這個一票絕對否決權。這個秘密,李承乾永遠也不會知道。長孫無忌知道,但他能如何,任何敢於乾預大唐立儲的人,那怕是長孫無忌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脖子還能不能撐住腦袋。崔君肅與唐儉隻當自己不知道李承乾今天的表現,難得月色這麼好,值當喝一杯。兩人準備好酒菜,剛剛拿出好酒來的時候,柳木來了。“這是聞到酒香就跑來了。”柳木絲毫也不客氣的給自己拿了一隻杯子放在桌上。“這可是好酒,用的是扶桑產的青梅去年泡的上等梅酒,是唐公親自泡的酒。”崔君肅一邊解釋這些酒,一邊給柳木倒上一杯。柳木笑嗬嗬的說道:“少來騙我,去年唐公沒有外出,扶桑道的梅子運到長安估計都爛在筐裡了。”“外行了吧。”崔君肅笑的極開心:“扶桑的梅酒眼下有好幾種,卻沒有用鮮梅泡酒的,都是用梅乾醃過之後再泡酒,這一泡就是大半年,有些聽聞要泡一年多。泡好的酒然後才蒸一次,加入少許蜂蜜。”“原來如此。”柳木還真的不知道。大唐的梅酒是用鮮梅泡的。柳木仔細品嘗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果真與長安的梅酒是兩種不同的味道。”“當然,你身為總舶司使,估計都不知道在扶桑道熊本轉運司那裡最新的報告,他們認為扶桑梅酒會成為扶桑道的一個可持續發展的收益項目。戶部特批了一大筆錢幣以幫助扶桑道在三年內建起七十座酒坊,其中北海府的冰葡萄與冰梅酒深得長安貴婦的喜愛。”崔君肅這話題一打開就收不住了。崔君肅繼續說道:“扶桑道的整合還在繼續,原本戶部拿出海量的錢幣準備一次性給東港舶司投資的小股東們把扶桑道的紅利分配,結果十成十的人都選擇了紅利轉股,熊本運轉司、奈良轉運司、北海轉運司的股票最終有三成都在散戶手中。”“厲害。”柳木真沒想到長安的投資**竟然這麼強。唐儉在旁補充了一句:“你怎麼沒提那次放開股票交易。”哈哈哈!崔君肅大笑幾聲之後對柳木說道:“去年中秋,你的計劃股市到了每旬一次的交易期,正好東港舶司股票轉扶桑三大轉運司的最後一批,想來會有許多人出手,結果買盤接近六百萬貫,賣盤隻有一百股,還是一位工匠的兒子娶妻家中沒錢,賣出一百股。”柳木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好事還是壞事。柳木並不是股票精英,隻是大概的了解那麼一點點股票知識。所以柳木問道:“那麼,這件事情是好事,還是壞事。”被柳木這麼一問,崔君肅與唐儉臉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了,兩人變的很嚴肅。唐儉說道:“內閣就此事討論過,總體而言應該是百姓認可大唐在海外的投資,但股票既然無法流通,那麼股票的交易還有必要存在嗎?股票的價值相對於實際的投資物資數值是有些虛高的,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為,可預見的收益。”崔君肅製止了唐儉再說下去:“今個不提這些讓人頭疼的事情,讓戶部下屬的股票司去討論吧。”“對,喝酒。”唐儉果真不再提這個話題。股票對於大唐何止是新鮮事務,實是一種逆天的東西。崔君肅又對柳木說道:“股票在內閣眼中如猛虎,這猛虎用的好就是大唐之虎,用不好就會傷及自身。你把股票限製了兩年禁止交易不能說不高明,開放交易之後也是每旬一次,漲跌限製在一成內更是高明。但股票還是需要更多的規則以防止奸商投機。”柳木聽懂了。崔君肅所說的意思就是,內閣不希望看到投機者,大唐是支持投資性的商人,反感逐利的投機商人。“喝酒。不提那煩心事了,咱們聊個有趣的。”柳木嘴上說有趣,唐儉與崔君肅都不由的緊張了起來,他們怕柳木提及李承乾。柳木開口說道:“皇後來信,說若是可能的話,支持一下聖人修鐵路的計劃。”崔君肅聽到這話,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鐵路這事就算有錯誤,那怕是白修了幾百裡鐵路,也比扯上李承乾輕鬆。唐儉也是大笑:“估計朝堂上這會已經吵翻天了,老夫可是知道的,有些人主張先修洛陽,然後一路往北去並州,原來分叉去齊州,另一條路去燕州。也有人主張修到朔方去,更有說先修西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