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有一頭小花(1 / 1)

爭霸天下 知白 1809 字 2個月前

第三百一十九章有一頭小花卓布衣相信船上那個男人知道自己站在江邊看著他們,但那個人卻沒有一點忌諱。小船在江心上下飄擺,距離岸邊有幾百米。便是大修行者也難以徒步水麵如此之遠,他似乎是斷定了卓布衣無法靠近。卓布衣確實沒辦法靠過去,踩一根楊柳枝就能渡江這種事,他此生隻見過一次,隻見過一人。在怡親王府邸,眼看著怡親王就要坐船衝破重圍的時候,那個看起來已經老到垂死邊緣的老人,踩著一個楊柳枝逆著剛剛被衝開河道的洶湧波濤而上,以一隻手擋住了那艘巨大的戰船。當時卓布衣的心裡震撼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他確定自己就算苦修一生隻怕也難以企及那個高度。後來蕭一九到來,看到那老人竟是連抵抗之心都沒不敢有便立刻退走。而此時,站在江邊的他也有一種想要退走的衝動。他知道自己不是江心之中小船上那個男人的對手,那種小船沒有鐵錨所以不可能在江心停泊下來,靠的必然是那人的修為之力。想在這樣一條大江上定住一條小船,說起來容易,可又有幾人能做到?若不是卓布衣看到了那人身上的僧衣,看到了那人光禿禿的頭頂,說不得卓布衣現在已經退走了。卓布衣自認沒有能力將小船定在江心,而且還能分神與一個女子行魚水之歡。走還是不走,在他腦海裡來回翻騰。就在這個時候,江心裡那兩人也已經結束了男女之間最原始的舉動。男人緩緩的穿上自己的白色僧衣,很仔細,將衣服上的配飾都檢查了一遍。跪伏在小船上氣喘籲籲的女人艱難的爬到他身邊,為他穿上靴子。僧人看了看卓布衣所在的位置,眼神中有些不解。他轉身,小船也隨即轉了個方向朝著岸邊疾馳而來。已經徹底失去了力氣的陸鳴蘭躺在船裡,哪裡還顧得上彆人是否會看到她的裸-體。她已經徹底沉淪失去了理智,不知不覺間就成了彆人的奴仆。白袍僧人在即將到岸邊的時候將小船停下,然後抓起繩索向岸邊一拋。半空中繩索抖成了一條直線,如鐵槍一般嘭的一聲將一棵大樹刺穿。穿破大樹之後,繩索在另一側如同被兩隻手操控著一樣自己打了個轉,翻回來扣住。小船被繩索牽扯在大樹上,距離岸邊幾米遠的地方漂浮。白袍僧人動作輕緩從船裡邁出來一隻腳踩在水麵上,然後另一條腿也緩緩的邁過來。他就這樣,踩著水麵將最後這到岸邊的幾米遠走完。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卓布衣的眉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在水麵疾掠而過,他能做到。但這樣緩緩的如履平地一般走過來,卓布衣確定自己做不到。“你們隋人都很奇怪。”白袍僧人好奇的打量著卓布衣,好奇的問道:“你和之前那些人不同,你的修為已經到了一種可以讓彆人敬仰的地步,我確信即便是在隋人的江湖中你這樣的修行者也應該不多見。若之前那些人是螻蟻,你便注定是將來能飛上天空的雄鷹。螻蟻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你為何也如此不珍惜?”他問:“你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為什麼還要跟上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的卓布衣反而輕鬆下來。之前那猶豫不決在腦子裡迅速的消散,剩下的是一種讓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的感覺。視死如歸?所以卓布衣笑了笑,聳了聳肩膀道:“講道理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尤其是給一個畜生講道理。大隋有一句話叫對牛彈琴,意思是再美妙的琴音談給耕牛聽也沒有意義,因為牛是畜生根本就聽不懂。跟你講道理,其實和對牛彈琴是一個道理。”白袍僧人一怔,然後歎了口氣:“你可知道自我開始修行起,有多少人試圖激怒我最終化作一捧黃沙?你不像是一個沒有頭腦的人,做這樣不智的事我有些不明白。這世間自有定律,強者便是強者,不容褻瀆。而弱者要做的就是頂禮膜拜無條件的順從,這是如此淺顯的道理,你卻不懂,隋人似乎都不懂。”卓布衣隻說了一個字:“呸”白袍僧人的眼神裡漸漸有了殺意,但他依然沒有出手的意思:“我此番東行曾在明王麵前發願,要收一個妖魔橫生之地的人做弟子。教他佛法,弘揚真善。一路走來翻千山過萬水卻難覓一個根骨不俗之人,今日才看到你的時候便讓我眼前一亮。我給你一條金光大道……你可願隨我修行?”溫文爾雅的卓布衣這次回答了六個字:“你真像個傻-逼。”白袍僧人眼神裡的怒意原來越濃,他開始往前緩步而行:“人之所以成為這個世界的統治者,不是貓狗不是鳥獸,你可知道為何?”不等卓布衣回答,他繼續說道:“因為人有智慧,哪怕是最普通卑賤的人也有智慧。正因為如此,人才能支配這個世界。放棄智慧隻會讓你變成和豬狗一樣卑賤,這樣自甘墮落的事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做?現在跪下來吧,我還願意帶你修行我佛宗諸般妙法神通。”卓布衣看著他,一直在微笑:“你知道逼著我罵一句粗話是很難的事,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有修養的人。但是我剛才想了很久如何用最適合的文雅的詞彙來否定你,很遺憾的是沒有想到。然後我發現,原來粗話的存在果然還是有道理的,因為在某些時候粗話最能直接反應一個人的心情。”“操-你-媽!”他說。…………“有些意思”白袍僧人垂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腳,然後往前邁了一步。“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一個很特彆的修行者,這樣用意念來作為自己禦敵手段的修行確實有些意思。但你的禁錮之術已經到了瓶頸,再進一步很難。當然,若是有人指點你破開瓶頸,你的修為將會向前跨出去一大步。我越來越喜歡你……所以哪怕你不自量力的出手,我還是想問你,願不願意隨我修行?”卓布衣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漢水,他傾儘全力的畫地為牢對這個白袍僧人竟是沒有一點作用。隻一步,白袍僧人便從他布下的囚牢裡走了出來。這一步看似漫不經心,看似簡單輕易,卻在行走之際破掉了卓布衣布下的重重圍困,而在圍困之中,還有數不清的攻擊手段。可白袍僧人隻是一步,就將銅牆鐵壁踢破,將所有的攻擊蕩開。“這種以意念來困住對手的方式還有很多可以改進的地方,你就不想再進一步?”白袍僧人語氣溫和的問道。卓布衣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睛驟然睜大。就在這一刻,一層一層的肉眼可見的天地元氣緩緩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而那個白袍僧人則被這個圓封在裡麵,這個圓中不斷有以內勁化作的羽箭激射而出,暴雨一樣密集的攻向白袍僧人。僧人眼神裡閃過一絲欣賞,他的雙手向外一拂,那些激射而來的內勁之箭儘數被蕩開。他袍袖揮灑之間,身體外麵也形成了一個圓。在卓布衣布下的大圓裡,出現了一個看起來更為凝練的小圓。白袍僧人再次邁步前行,畫地為牢中的攻勢根本就無法攻破他布下的圓。這一次,他用了三步走出了卓布衣的畫地為牢。然後他隨手往前一揮,他身外的那個小圓便朝著卓布衣飛了出去。卓布衣想閃,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就如同被釘在了地上似的完全無法移動。隻一個恍惚,他就被那個小圓封住。“這是你的手段。”白袍僧人微笑道:“我現在將他用在你身上……我佛宗修行,一法通而萬法通,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願不願隨我修行?”“願……你-媽-了-個-逼!”卓布衣冷笑著罵了一句,然後忍不住吐出一口血。僧人皺眉,然後眼神一凝。瞬間,那個小圓裡也有數不清的內勁之箭朝著卓布衣激射了出去。那些箭比畫地為牢裡的箭更鋒利,更有力,更暴力。在那些勁氣之箭迸發而出的時候,卓布衣也試圖在自己身體外麵構建一個防禦的圓。但是他卻驚訝的發現,僧人布下的圓竟是將他體內的氣海都禁錮起來,沒有一分內勁能從氣海中調出來。噗!噗!噗!片刻之間,卓布衣的身上就被內勁之箭穿破了十幾個血洞,前後通透。卓布衣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幾乎站立不住。血從傷口裡溪流一樣湧出來,很快就將他的布衣變成了一件血袍。或許是那個白袍僧人故意為之,那些內勁之箭避開了他的要害,所以雖然傷重,但他一時之間還死不了。“我起愛才之心,你切莫自誤!”白袍僧人走到卓布衣身前道:“你可知,我為佛宗天尊,佛宗之內有多少根骨不俗的弟子願意入我門下,我卻沒有一個瞧得上。我不念你是妖魔橫生之地的人,不以你卑微,屈尊降貴勸你這麼久,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這是多大的一份機緣?你可知,我從大雪山大輪寺閉關而出,沿途所過之處,萬民拜服,皇族叩首……”“隻要你如他們一樣跪下,我非但可以饒你不死,還能傳你一身修為。”“跪不跪?”他問。卓布衣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卻已經沒有力氣再罵。他依然站著,已經殊為不易。白袍僧人的眼神再次一凜,卓布衣的兩條腿上便立刻被兩支內勁之箭射穿。他實在堅持不住跌倒了下去,卻依然不跪。“可惜……”白袍僧人歎了口氣,然後緩緩舉起手就要落在那個圓上:“你的資質確實讓我動心,但對於冥頑不靈的妖魔我也無需再留慈念。”就在他的手放在圓上的那一瞬,忽然從他身後傳來一聲野獸的咆哮。一隻巨大到讓人心悸的野豬從樹叢裡衝了出來,那咆哮聲中帶著無儘的憤怒和決絕。雖然它的眼神裡有畏懼,雖然它的身體在顫抖,但它依然衝了過來。白袍僧人眉頭微微一皺,收回手指向那頭巨大的野豬。噗的一聲,野豬的額頭上被內勁洞穿!野豬巨大的身軀保持著前衝的姿勢撲倒在地,嘴裡溢出來一股鮮血。它依然拚命的掙紮著四蹄,似乎想去觸碰那個禁錮著卓布衣的圓。它的四蹄很快就在地上蹬出來一個土坑,但它卻無法前行。它的眼睛一直看著卓布衣,眼神裡都是不舍和痛苦。跌坐在圓裡的卓布衣臉色淒然,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白袍僧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忍不住喃喃道:“為什麼在這隋人之地,連畜生都是這般的癡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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