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往事(1 / 1)

爭霸天下 知白 1758 字 2個月前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往事西北突然出現的情況讓方解心裡實在安靜不下來,雖然連著下了三道軍令,可是方解又不是神,他不知道西北那邊具體什麼情況。陳定南派人從西北送來的消息最少也是一個月之前的,一個月之後的今天陳定南是否已經和蒙元人開戰,方解無從得知。下令大船全速前進,在永安渠轉道向北。方解將地圖在桌案上展開,手指在西北各城各道上都會停留一下。“如果蒙元人真的是百萬大軍入關,所攜帶的牛羊必然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數字。蒙元人缺少糧食,以牛羊為食,入關之後他們又不能如在草原上那樣鋪開大軍行進,所以速度比起輕裝簡行的步兵還要慢些,這是唯一的利好消息了。”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從狼乳山入關,過樊固向東,再走一百幾十裡就是沭陽郡,那裡多山路,這條路蒙元人就要走上一陣子。蒙哥必然知道大隋西北疲敝,找不到糧食補給,所以攜帶的牛羊最起碼要足夠支撐他的大軍吃上兩三個月的。陳定南得到消息的時候狼騎入關還沒有多久,他立刻派人過來給我報信,雖然用的是驍騎校的聯絡方式,但河西道,河東道這些地方沒有咱們驍騎校的聯絡點,不能用信鴿……”隨船跟來的驍騎校千戶黑澤道:“主公,雖然沒有咱們驍騎校的聯絡點,但河西道,河東道有貨通天下行的分行,消息應該是走的這些路線,比人快馬趕過來要快上不少。”方解點了點頭:“所以,按照時間上來推測……蒙哥的大軍現在應該才剛剛出了山東道,他們隊伍太龐大,牛羊行進的速度又慢,沭陽郡就要走上最少二十天。現在應該還沒到河西道,軍令送過去應該還來得及。”黑澤道:“陳將軍沒有主公的將領,應該也不會貿然開戰的。”方解的眉頭微微皺著,沒有回答。因為他了解陳定南的個性,陳定南是個直接銳利的人,對外敵又是格外的憎恨,所以他未必不會主動攔在蒙元大軍前麵。現在方解最擔心的不是陳定南的指揮能力,而是陳定南所部一大半是從雲南道那邊急調回來的,走了那麼遠的路,從西南到西北,士兵們的體力消耗極大,士氣疲倦,這樣的情況下貿然和蒙元人開戰絕不是什麼好事。“京畿道大營的援兵就算即刻出發趕往西北,崔中振要調集糧草物資,再加上步卒居多,趕到河東道最少也要走一個半月以上。”方解搖了搖頭:“戰局瞬息萬變……”黑澤勸慰道:“主公也不必太憂心了,陳將軍在雲南道的時候就能獨當一麵,那般惡劣複雜的地形人情都能控製的住,現在西北的局麵比起雲南道那邊要簡單不少。現在陳將軍要麵對的隻是戰或者不戰,領兵這麼久,他會考慮清楚的。”方解嗯了一聲,轉頭看向謝扶搖:“我想請你和言卿先生趕去西北。”謝扶搖點了點頭:“好”他又看向言卿:“先生才到,又要請您遠行,路途漫長勞頓,你多辛苦了。”言卿笑了笑道:“莫要以為我年紀大了就比不過扶搖,比腳程,他未必勝得過我。既然是蒙元的大汗禦駕親征,身邊必然少不了高手相隨。我們還是儘快趕過去的好,萬一兩軍已經交鋒,蒙哥未必不會派高手刺殺陳定南。”“謝謝先生”方解抱拳一禮。不管他現在地位如何,他是演武院弟子出身的事不能改變。況且在演武院的時候,言卿對他頗為照顧。方解對他的敬意也不是刻意裝出來的,當初在演武院的時候,若沒有言卿和另一位更加照顧他的教授丘餘,隻怕方解的日子過的要更辛苦些。“先生到了西北之後,告訴陳定南不要輕易出擊,如果早些知道這消息就好了。最好的狙擊蒙元大軍的地方是山東道,那裡地形險惡,隻一個樊固城就能擋住狼騎一陣子。沭陽郡那邊多山地險關,都是易守難攻之處。可是現在狼騎隻怕已經快要走過山東道了,山南道是個倒三角形狀,夾在山東道和河西道之間的地帶並不是很寬,狼騎就算行軍緩慢,最多二十幾天也就過去了。”“河西道地勢太平,一馬平川……”方解道:“那是最不適合和狼騎野戰的地方,若是兵力多於敵人或是相當,哪怕士氣更好些,也能結陣阻擋。但狼騎的數量是陳定南所部的七八倍,就算結陣也沒有意義,蒙哥完全可以靠數量上的優勢輕而易舉的完成合圍,一旦被狼騎困住,步兵的境況就艱難了。”“所以,與其在最不利的地方禦敵,不如放棄西北,將兵力布置在沂水以東。狼騎沒有舟船,想要渡河隻能搭建浮橋。段爭水師現在就在永安渠成縣一帶,走水路的話最快,不超過二十五天就能和陳定南彙合。到時候在沂水東岸布防,再加上水師協助,蒙元人想過河沒那麼容易。”言卿點了點頭:“我都記下了,你且安心,我們兩個趕去西北,速度比水師還要快。”兩個人輕裝簡行,速度肯定要比大軍行進快的多。方解抱拳再次一禮:“有勞先生了。”…………西北樊固這是一個很寬闊的地方,點了不少燭火驅趕走了一部分黑暗,但因為太大太空曠,所以這裡還是顯得有些陰森恐怖。隨處可見斷裂倒地的柱子,裡麵露出很粗的鋼筋。地上的灰塵厚的能把腳陷進去,那感覺就好像踩在一層積雪上。頭發枯黃麵容有些醜陋的少年蹲在地上,看著一具隻剩下痕跡的屍體。骨骼都已經變成了塵土,隻是地上依稀還能看出來這個人臨死前是一種什麼姿勢。“師尊,這些人死了多久?”“不知道”九先生搖了搖頭:“也許幾千年,也許幾萬年。”“幾萬年!”少年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其他地方:“這樣深的地下,是什麼殺死了他們?饑餓?還是有人找到這裡屠殺了他們?”“不知道”九先生再次搖了搖頭。對於這裡,即便是他已經生活過很久依然還是不能理解。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下他發現了這裡,也不知道這個地方還要塵封多久。當初他來樊固的時候,那個叫蘇屠狗的憨厚男人和他叫杜紅線的嬌媚妻子還沒有來,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很小的孩子。他依稀還記得自己的父母是從遠處帶著他過來的,具體是從什麼地方來早已經無跡可尋。他甚至不記得,當初父母為什麼要帶著自己來這樣一個苦寒偏僻的地方。他自己曾經推測過無數次,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也許他有什麼親人在樊固邊軍中任職,父母是帶著他來投靠的。然後他的父母死於一種可怕的疾病,他記得父母開始的時候是發熱後來就是全身潰爛,他被父母趕走,那是因為他們害怕自己的孩子也被傳染。父母死在什麼地方,他不知道。因為他的父母,根本就沒有走到樊固。他獨自一個人繼續行程,要避開各種猛獸。要知道饑餓的西北狼,甚至敢躥進村子裡行凶。他現在覺得最值得慶幸的,就是自己居然在那麼小的時候能活下來。再後來,他在一片林子裡生吃一隻野鼠的時候,被一個路過的修行者看到。然後他被帶走,進了樊固城。他們進樊固的那天,他覺得自己就好像一頭幼小的野獸走進了人群裡一樣,恐懼布滿了他的心,讓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繃得那麼緊。當時這個鋪子還空著,沒有人阻住。那個男人帶著他住在樊固城裡,傳授給他修為,告訴他,他們的宗門叫做月影堂,曾經是中原最強大的宗門,統治整個江湖。後來月影堂被一個叫萬星辰的人擊敗了,然後月影堂就不得不選擇離開。離開最繁華的中原,還活著的弟子們遠走他鄉,選擇最偏僻的地方隱居。但是每隔幾年,他們都要從各地去長安城聚集,為了祭奠當初死去的先人,也為了籌備商議月影堂東山再起。據說,月影堂的弟子這樣已經有很多年了,卻一直沒能重現月影堂的輝煌。九先生那個時候很小,不修行的時候他開始重新認識世界,他喜歡坐在街口,看人來人往。但是因為他真的很不起眼,所以即便人們看到他也不會注意他。一直到他十幾歲的時候,他的修為早已經超過了那個教授他的修行者。那年,他的師父打算帶他去長安城參加月影堂的重要聚會,因為他的修為已經很強,所以他師父準備讓他去挑戰天君。可他覺得自己還不夠強,而且他覺得挑戰大天君毫無意義。在他看來,要做就做九天君。他和他師父經常為了這件事爭吵,為此經常幾天誰也不理誰。再後來,有一天他如往常一樣坐在街口看人來人往的時候,看到了很奇怪的三個人進了樊固。一個穿著臟兮兮皮襖的枯瘦男人,形容猥瑣。一個穿大紅色長裙的絕美女子,妖豔多姿。這樣兩個人在一起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最奇怪的是……那個女人手裡還領著一個少年,很漂亮的一個少年。看起來,他比自己還要小上那麼幾歲。不過因為他生的太漂亮,行人都忍不住側目多看他幾眼。當然,這也因為帶著他的人更惹眼。九先生也一直注視著那個少年,覺得自己和他相比真是差的太遠了。雖然自己不醜,但那個少年顯然更招人喜歡。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那個漂亮的少年也看向他,然後朝著他伸了一下中指,到現在九先生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真應該當時問問他,那是什麼意思……”陷在記憶裡的九先生喃喃了一句,少年轉過頭問:“師父你在說什麼?”九先生微微一怔,然後自嘲的笑了笑:“沒什麼,隻是想到了這城裡的一位故人,一段往事。”“師父,你是怎麼發現這裡的?”少年問。九先生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掃視著這個地方。這裡很大,他那幾年一直在這裡生活,所以他知道這裡比起地麵上的樊固城隻怕還要大上不少。這就好像是一座龐大的地宮,卻不知道興建於什麼年代。“那天……我差點死去……”他說。眼神有些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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