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將眼前這些東西收起來,卻是一眼發現,從這些東西某個位置,露出一個黑色的角。抽出一看,正是那黑色卷軸,五毒契約。這東西,價值極高,從火麟宮內,他就一直帶著,但因為很難會用到,故而也是有些淡忘了。沒想到在方才的儲物空間崩碎中,自己無意間給帶出來了。也幸好他的東西不多,幾件較為重要的,習慣性放在一處,這才沒有大規模產生損失。至於元石,他並不放在心上。不管是前世今生,他從來不缺的,就是元石。地魔皇劍,自從費天那裡奪來以後,就一直使用,到現在也是有了一些感情。而枯炎金光劍,是莫老的祖傳之物,當初也是好意贈與他,他也曾答應,今後將這枯炎金光劍提升至地階的時候,要帶回去給莫老看看。若是丟了,今後回報再好,也難免失信。以及靈藥千葉竹露,這幾樣最為寶貴的東西沒有丟失,便是最好的。唯一遺憾的,便是那蓮池。一旁的子牛,看了一眼那一堆物資,拿出個用獸皮製成的袋子,給陳方裝了起來。因為地魔皇劍略長,無法跟其他東西打包成一個包袱,故而他又取出一張獸皮,給長劍裹住,兩頭撕出兩條帶子,擱放在地上。就在他欲遞給陳方的時候,陳方卻是心頭咯噔一聲,一把抓過獸袋,翻了起來。枯炎金光劍,少了一把!因為自己無法運轉元力,也就無法用肉身感應到。而方才也沒有用神識去掃,根本沒有發現,三十六柄枯炎金光劍,少了一柄!仔細翻了一會,還是沒有。他苦笑著搖搖頭,道:“是要失信於人麼?”前世今生,他最重的,就是信義。如今枯炎金光劍在儲物空間崩碎中,少了一柄,那麼這成套的枯炎金光劍,就已經不再完整。而即便陳方再尋到同樣的材料,去煉製一柄一樣的枯炎金光劍,也無法與這三十五把,配成一套。每把元器,都有它的靈。而且這種成套的元器,從它們煉製成功,誕生於這世間的那一刻起,冥冥之間,就會產生一種天然的默契。這是與生俱來的,是煉製者賦予它們的,也是天道賦予它們的。缺失的,將永遠缺失。陳方歎了口氣,從獸袋裡取出一個小玉瓶,而後看向子牛,道:“再給我一塊魂晶。”子牛取了兩塊出來,陳方點頭道:“你先拿著。”將小玉瓶打開,將食指伸了進去,隻覺指尖有些潮,抽出來放在嘴裡,剛一入腹,一股精純的元力便出現在體內,但僅僅一息就消失不見。經過內視,陳方可以發現,那藥力被壓製在了體內的某個位置,並沒有丟失。有了這個嘗試,他舉起小玉瓶,將那滴三千年的千葉竹露,一下倒入最終,入腹化作龐大的精純藥力,衝擊而開,但立即就有被壓製回去的趨勢。在其藥力化開的瞬間,陳方就動了,他丟開小玉瓶,雙手急速掐訣。那龐大的精純藥力,似被往裡擠壓著,急速回縮。但還是有少量,在他第一時間的法訣催動下,湧入他的手心,訣印成!陳方劍指點去,一道光芒激射而出。與此同時,他的神識立即出動,包裹著那光芒,使其不被法則壓製。但此地的法則,似乎有所感應,一股股無形的力量,不斷衝擊著,欲摧毀他的神識,將那訣印化作的光芒封印。陳方隻覺大腦嗡的一下,劇痛萬分,強忍著劍指再次朝前一點,那光芒一個加速,落於子牛家的上空,他急喝道:“將魂晶打入大陣!快!”子牛反應也快,他的話音未落,就將手中的其中一塊魂晶,拋了出去。就在這時,那光芒一閃,化作一個光幕,覆蓋住子牛家的整個院子,魂晶嗖的一下,沒入其上。與此同時,陳方將神識收回,打了個隱靈決,那光幕緩緩消逝不見。見陳方還會陣法,子牛有些驚訝。陳方氣喘籲籲,忽然耳邊聽到嗡嗡之聲,隻見那大陣光幕自動浮現開來,微微閃爍。他眉頭一皺,道:“再打入一塊魂晶進去。”子牛照做,隨著第二塊魂晶打入,光幕的閃動,開始穩定下來,再次隱匿起來。觀察了片刻,確認再無意外,陳方道:“有這個防護陣法,一般之人進不了這個家。”子牛看著這個家,來到跟前,伸手一探,卻見那光幕浮現開來,手指被一股輕微的反震之力,給打了回來。見此,他來到陳方跟前,眼神真誠,麵上露出感激之色。陳方笑道:“不必如此,你救我一命,我做這些,如何能與我性命相比?”子牛心頭感動,沒有說什麼。在他心中,已經認為,自己欠了陳方一個人情。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己做了什麼,從來不會去記住,而彆人為他做了什麼,他會記得一清二楚。恩怨分明。這個陣法雖說不強,但這鳥不拉屎的牛村,一般來說,也不會有什麼強者過來,防範一下不入流的盜賊,已經是綽綽有餘了。做完這些,陳方將那獸袋跨在肩上,地魔皇劍後背,捆在腰上,勒緊了之後,在子牛的帶路下,來到村子裡的一處空地上。此時這裡已經聚集著數百人,有男有女。男的,幾乎全都是去應征的。女的,便是送行。每個人的臉上,表情各異,有驚恐,有期待,有憤怒等等。如子牛這般,就是帶著一絲憤怒。“子牛,大家夥就等你了!”見子牛過來,三叔打起招呼。陳方看了看,這三叔,類似於村子裡的乾事。子牛直接道:“三叔,這人我帶著一起去應征。”三叔打量了陳方幾眼,奇道:“這少年我知道,聽說是你從山裡撿回來的外來者,你真要帶著他去?”子牛點點頭。三叔看著陳方,笑了笑,招呼眾人道:“開始出發!路途遙遠,大家互相照應!”“走了走了!”算上陳方,共一百零一名男人,簡裝出發。後方的那些家眷,一直送到了村口,跟各自家裡的男人,不舍道彆之後,才回了去。陳方、子牛、五叔三人走在一起,是在前方。顯然子牛和五叔,在村子裡這些人心中,還是比較有地位的。但說是去應征,卻沒有任何人過來接引。見陳方有所疑惑,五叔解釋道:“像我們這樣的村子太多了,周遭的小村鎮派出的男丁,都是彙聚在三千裡外的大觀城,那裡會有蒼魂郡的大人接應。”五千裡,如果這樣快行步程,也得需要數月的時間。陳方問道:“從大觀城到蒼魂郡,有多遠?”五叔道:“有十幾萬裡,但到了大觀城,會有涅魂器帶我們過去。”說到“涅魂器”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向往之色。就連一旁的子牛,也是雙目閃了一下。見此,陳方又問道:“什麼是涅魂器?”按他猜測,這涅魂器,如其名,定然是這魂虛界之人使用的法寶,就如外邊的元器。不一樣之處,前者應該是用魂力來催動,而後者是依靠元力。五叔的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敬畏之意,道:“涅魂器是我蒼魂郡的守護神器,具有移山倒海,毀天滅地之能!”接下來的路上,陳方一直在跟五叔交談,雖說沒有什麼深層次的內容,但對於這魂虛界,特彆是這煉魂族,蒼魂郡,以及這所謂的征兵,卻是有了一定的了解。據五叔說,這魂虛界並不隻有煉魂一族,而是還有另外一個族群。而此次煉魂族戰爭的對象,便是那另外一個族群,噬魂族。噬魂族與煉魂族鬥爭多年,小戰不斷,大戰時有發生。對於征兵一事,幾乎每隔百來年,蒼魂郡都會發出指令,指定某個區域,必須交納多少兵力。故而他們對於此次前去應征,並不感到有多大意外,隻是早晚的事而已。而煉魂族這邊的疆域,大體分為三個大郡,是為蒼魂郡、日魂郡、月魂郡。其中,他又說到,蒼魂郡共有五大守護神器,是為金、木、水、火、土,如金涅魂器、木涅魂器、水涅魂器……這牛村所在之地,便屬蒼魂郡的疆域。而大觀城,便是蒼魂郡十三大主城之一。五叔還說到,到了大觀城,一同去往蒼魂郡的,將不下十萬之眾,可謂聲勢浩蕩。並且,他們必須在三個月內,趕到大觀城,不然將會以延誤軍情處理,受到上方的嚴厲責罰!接連走了三天,已經有人開始喊累,子牛示意眾人原地休息。兩個時辰後,所有人再次出發。又過了三天,眾人再次休息了兩個時辰。他們就以這樣的節奏,接連走了半個月。而這半個月來,陳方也會在每次的休息時間,修煉起三玄魂法。在牛村從儲物空間內取出物資時,造成的靈魂上的傷勢,也是完全恢複了過來。神識上,也是恢複得差不多。這讓他暗自咂舌,這可以讓外麵動蕩的東西,在這裡,卻是人手一套。因為他發現,在場之人,每個人都會三玄魂法。後來他問了五叔一下,才得知,這裡的每個人,從一出生,就有修煉三玄魂法的資格。但有一點奇怪的是,路上聽他們交談的時候,一有點什麼事,動不動就是幾十年,有些甚至是幾百上千年,上萬年!難不成這裡的人,壽命都很長?這一點,他也從五叔那裡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