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兩個水晶瓷瓶,老唐砸了咂嘴,心裡卻在恍惚間冒出了一縷“一飲一啄皆成定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味道。當初收集瑪諾洛斯的惡魔之血,老唐還真沒有“預見性”的目的,純粹出於對這個後遺症嚴重的“十全大補丸“的好奇心理這才想要收集一點,等有時間找專業人士研究一下。就算老唐的腦海中隱隱的有會用到這些汙穢邪惡的鮮血這一天的預感,也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水晶煉金瓶中成粘液狀的墨綠色血液,即便在晨曦的照射下依舊渾濁不清。而當老唐拔開瓶塞的時候,一股臭雞蛋般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麵而來。說實話……很惡心!“古德!這個東西你不能碰!”看見老唐的拔開瓶塞的動作,在一旁的地獄咆哮當即伸出手高聲勸阻道。“要喝…也是我自己喝!”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地獄咆哮對這東西的後遺症更有發言權。惡魔之血中那龐大暴虐的力量對身體的破壞性倒還在其次,關鍵是那蘊含在的血液中的暴虐嗜血的因子會影響到飲下惡魔之血者的性情和思緒,變的更加殘暴、瘋狂……好不容易擊殺瑪諾洛斯重獲自由、自我救贖的地獄咆哮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老唐重蹈覆轍!“格羅姆……我們還有的選擇麼?”老唐露出一抹苦笑,凝視著遠端的戰鬥喃喃的說道:“我隻知道就這麼認慫的話……我不甘心!”前方的戰場上,燃燒軍團海量的惡魔大軍在強勢的阿克蒙德的統領下將聯軍的防線衝擊的搖搖欲墜。抱著貓戲老鼠心態的汙染者阿克蒙德,一個人就打的麥迪文三人毫無脾氣,死死的壓製住了聯手的塞納留斯、麥迪文、伊利丹三位高手試圖反擊、爭取主動權的苗頭。“是我帶領著與龍角力軍團的兄弟們參加的這場戰役!他們毫無保留的信任我、崇拜我,哪怕為我的命令與決斷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毫不退縮……如今聯軍的形勢已經岌岌可危,我又怎麼可能拋開他們在這裡苟延殘喘、袖手旁觀?”“將我的兄弟、戰友完好無損的帶回他們的父母妻兒的身邊…這是我的責任!為了這個承諾……我不介意付出任何代價!”“我要和我的戰友們並肩作戰!”一番肺腑之言讓老唐自己原本還有些猶豫、遲疑的心態慢慢變的堅定不移,再無動搖。比起聯軍的成敗,卡利姆多的安危。自己是否會變成一個“邪牛頭人”真的不算什麼!以老唐的執拗性子,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不會再拖泥帶水,遲疑不決。想了想,老唐又忍著肩膀上傳來的劇痛從腰間的魔法背包中摸索出兩瓶靛藍色的藥劑,拋出一瓶扔給了地獄咆哮:“這是地精的傑作,雖然味道不怎麼好,但的確很有效。那些小東西把巨魔的血液、魔精混合草藥加以提煉,做成這樣的奇特靛藍色藥水。對傷口的再生比任何牧師、薩滿的治療效果都要好。”說話間,老唐已經一仰脖將再生藥劑一口氣灌進了嘴巴裡。“你這混蛋,居然拿地精的東西給我喝!”獸人戰神也不是一個瞻前顧後、婆婆媽媽的人。見到老唐決心已定,也就放下擔憂不再勸說,衝老唐笑罵道,同樣一口氣喝光了手中的藥劑。…,……在此之前。即便已經被自己那位傳奇姨母瑪加薩*恐怖圖騰進行了緊急治療,元素之力不要命的播撒,差點被繃帶裹成一個木乃伊,可是時間緊急,以瑪加薩之能也隻能做到穩定住傷勢不再繼續惡化而已。老唐的整個左肩幾乎都被法術碰撞碾壓的粉碎,整條左臂無力的耷拉在一旁。渾身上下傷口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口無數,鎖骨幾乎全部骨折,胸口的肋骨更是斷了大半。按道理說這樣的傷勢,哪怕是以老唐這種變態的身體素質來看。沒有一兩個月的修養,也絕對好不利索。而現在一瓶難喝的再生藥劑下肚,老唐的渾身上下頓時變得暖洋洋的。老唐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的細胞瘋狂的分裂增殖,近乎粗暴的修複起了身軀上的創傷。奇跡出現了,至少老唐是這麼以為的。牛頭人戰士驚訝地發現,當他喝下藥水後,他的手臂開始自動向肩膀連接,被撕碎傷口也都自動生長了起來,甚至是那些斷裂後重新扶接在一起的骨骼也在迅速的加固。片刻之後揮了揮左臂。老唐發現自己胳膊已經完全恢複了過來。傷勢修複了大半的老唐終於從地麵上站起身來。精神矍鑠活動了活動身體,看著手中的惡魔之血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調侃到:“格老子的!希望彆被這玩意整容成一個怪物!不然怎麼勾搭妹子!”拋出一瓶惡魔之血扔給了同樣傷勢儘去的地獄咆哮。老唐手持煉金瓶做出了一個敬酒的姿態,斬釘截鐵神色嚴肅的說道:“非勝既死!”“非勝既死!”地獄咆哮同樣一臉肅穆,朗聲回應。“叮”的一聲脆響,碰杯之後的兩位戰士已經將手中的惡魔之血一飲而儘!——————————————大地在一陣距離的晃動中猛然隆起,巨大的泥堆在麥迪文麵前形成一道數米高下的厚實土牆,然而這並沒有擋住惡魔的攻勢分毫。不過是猛地一腳,足有兩米厚的緊致土牆便被一腳踹開,轟然崩裂。而當阿克蒙德踢倒土牆的同時,四隻巨大水元素已經纏上了他。高大六七米的水元素飆射出的寒冰箭撞擊在惡魔的身軀之上,卻被阿克蒙德體表燃起的邪能烈焰阻斷蒸發,形成了一股彌漫的水蒸汽……麥迪文已經爭取了足夠的時間,最後的守護者望著衝向他的巨大惡魔,鎮定地吐著咒語的最後部分。當咒語的最後一個音節從年輕的法師口中吟唱出的時候,一陣強風首先接受召喚,將如山嶺一般巨大的惡魔頭子吹得寸步難行,然後寒冰箭雨像冰雹一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既便是阿克蒙德召喚的毀滅之火也瞬間被凍結了。地獄惡魔在狂風與冰雪下怒吼出一陣痛苦惱火地咆哮。守護者之杖爆發出強烈的藍光,法杖的力量再一次加強了冰風暴的威力,第二波的冰雪徹底將惡魔掩埋,隨後的狂風席卷著巨大的冰錐,一股腦的轟砸在汙染者那巨大的身軀之上。隻可惜阿克蒙德的實力遠超眾人的想象,即便實力足以媲美半神的麥迪文全力出手,鋒銳刺骨的冰錐在擊穿汙染者護體的魔法罩之後,也隻能在他那高大震撼的身軀上留下撞擊的青淤。僅僅有三兩根能夠刺穿阿克蒙德的表皮,造成一些不起眼的創傷和流血冰凍傷害。…,即便如此,這對於三位聯手施為,圍攻阿克蒙德的猛人來說,也算是難得的傷害了……虯結的古樹根須再一次死死的纏住了汙染者的雙腿。趁著阿克蒙德體表的魔法罩被麥迪文擊碎的片刻光陰,漫天的飛葉鬆針在自然之力的強化下堅韌如鐵、鋒利如刀。隨著塞納留斯的引導如同絢麗的飛葉風暴席卷、切割著汙染者龐大如山嶺一般的身軀。可惜,這毫無意義。伸出手臂護住麵龐,阿克蒙德仍憑漫天的飛葉快刀和銀針般的鬆針“蹂躪”著自己的身體,切割出一道道血痕,輕鬆寫意的硬扛住塞納留斯的魔法攻勢。待到一股猙獰灼熱的火焰自下而上的熊熊燃起,緊緊禁錮著身體移動的古樹根須和聲勢浩大的飛葉風暴瞬間被點燃成漫天的火雨,燃燒殆儘!“快跑,小蟲子!快跑!嗚哈哈~~~”除了體表那些細小的切口,近乎於毫發無傷的汙染者。在戰場留下了一陣猖獗的獰笑。阿克蒙德對“滑不留手”的先知麥迪文不管不問,徑直追向了不停施展法術調動植物牽製自己的半神塞納留斯。猛地蹬踏地麵造成腳下大地的劇烈震蕩,趁著叢林之王立足不穩、身形踉蹌阿克蒙德已經再一次施展死亡一指,爆射出一道暴虐陰冷的能量束,頃刻間命中了塞納留斯的腰身。時間不允許叢林之王做無意義的思考,任何遲疑在戰場上的代價都是殘酷的。邪能之力完全無視古樹藤蔓能夠提供的微薄保護,乾脆利落的徑直洞穿了塞納留斯施加在身體之上的保護。死亡一指的威力即便還無法在這位半神的身上做到直死的威力,但同樣不容小覷。塞納留斯的雄鹿身軀上瞬間被暴虐的能量流撕扯下大片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中的筋肉、血管、內臟就像被烤焦了一般。彌漫著令人垂涎欲滴又令人作嘔的肉香……“啊!!!”痛入骨髓、難以言喻的劇痛讓叢林之王在戰場上留下了一陣悲愴痛苦的嘶吼。頃刻間。早已經儘顯疲態,快要支撐不住的塞納留斯慘遭重創。“哼。我說過我會親手扭斷你的脖子,就像扭斷那隻無能的老鹿一樣!”阿克蒙德不屑的嘲弄了一聲,巨大的身軀已經大步上前,麵對著癱軟在地的塞納留斯一拳轟下!半空之中的伊利丹以及數十碼開外的麥迪文已經來不及救援!塞納留斯深陷死地!“轟隆”一聲碰撞巨響,汙染者誌在必得的一拳被架在兩柄猙獰的巨錘之上,仍憑惡魔頭子如何用力也不得寸進!劇烈的碰撞激起了漫天的煙塵、碎石,遮蔽視線的塵土之中,一道桀驁不遜的回應聲響徹戰場:“我也說過,會和你好好地‘談談’,阿克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