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很好……秦夜沒有感覺意外。任何實驗,都會出現問題。他們四年以來已經經曆了太多。“暫時休息。”他不徐不疾地站了起來:“本王再重申一次,會議不結束,不出陰山!”“會議重開時間,等蔣秘書長通知。”說完這幾句話,他的身形化為陰風,消散空中。下一秒,他的身形已經出現陰山之外,直奔位於陰山山脈烏拉山盆地中心的水電站而去。剛才說的輕鬆,此刻他的速度,卻快似流星趕月,神色無比凝重。不到一分鐘,身形已經降落在水電站上方。目光所及,下方已經被陰兵圍得水泄不通。他的身形微微一晃,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最底部的最終實驗室內。他猜測科學家們不會離開,事實上也是這樣。當他出現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淩亂的實驗室,以及地麵一個十幾米大,二十多米深的巨型坑洞。坑洞周圍,設計師們都在這裡。錢多來也在。顧不上噓寒問暖。秦夜直接走過去問道:“怎麼樣?”錢多來低聲道:“爆炸沒有記錄,但是根據我的了解,是第一次啟動發電嘗試。根據陰氣的濃度判斷,幾乎是剛剛啟動就發生了爆炸。不過……”他頓了頓,遲疑道:“幾位設計師,還有外籍科學家們,他們的士氣並沒有低落——這隻是我的觀察。”“當然不會低落。”話音未落,在他們左側,一直死死盯著巨坑的魯班幽幽道:“明知前方就是全新的世界。這隻不過是通往那個世界最曲折的幾個階梯,有什麼好失落的?”“物理,化學實驗,出現類似的情況再正常不過。”收拾殘局的陰差已經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但是在場的陰靈沒有任何人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艾默文緊皺眉頭,正和身邊的許成陽交換著什麼。富蘭克林幾個月不見,頭發已經炸成了鳥窩,和身邊的狄拉克飛快交換著意見,仿佛全都忘記了幾十分鐘前,這裡剛發生過一場大爆炸。秦夜圍繞著深淵轉了一圈,朝著五位設計師使了個眼色。設計師們微微點頭,對正在交談的同道們說了聲抱歉,立刻跟著秦夜走了出去。水電站不大,但絕對不小,該有的東西應有儘有。一行人緩緩走在宛若城樓一般的堤壩上,秦夜終於問道:“具體?”祖衝之歎了口氣:“具體的學術原理我就不累述了。您隻需要知道,陰司的基本物質——起碼目前可以分析的新能源物質。他們並非‘粒’狀。而是‘線’狀。”“從陽間的理論來說,唯一可以符合這一點的,就是弦理論。在弦理論中,物質正是以線的形式排列。最後擰成一根根‘弦’。這就是弦理論的本質。”“但是,要想讓這樣的物質成立,唯一可能的假設就是:它外表必須有一層包裹它的‘膜’。”他頓了頓,幽幽道:“這個膜,也是一種陰符。四個月內,我們搜索了所有可以和電子陰符和質子陰符產生反應的陰符。剛才實驗的,是反應最大的陰符。但是很遺憾,我們仍然失敗了。”“現在……我們暫時找不到可以實現弦理論的陰符。”秦夜有些意外地看向對方。這等於說實驗完全終止。天國的大門就在前方,卻發現階梯在距離大門前最後一梯斷掉了。這如何能讓人甘心?但……他們的表情卻沒有太過意外。“所以?”秦夜試探地問。魯班下意識地看了下周圍,低聲道:“其實,在實驗的一開始,我們就有一個想法。但是是作為最後步驟來嘗試。但現在……恐怕隻有動用它。不過是否要用,還要閻王做決定。”“說說看。”魯班深吸了一口氣:“當時,新六道分解出三種物質,陽間的托瑪琳我們已經找到了替代品。但要形成這種全新的‘類電能量弦’。它的‘膜’……是否可以嘗試采用……”他沒說完,指了指頭頂。天界!秦夜目光微微閃爍,久久沒有開口。很簡單?是,看起來確實很簡單。但是,這關係著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他需要的是普世能源,而不是如同稀土一樣的超珍惜資源!如果做不到普及,他和智囊團這幾個月研究的東西起碼要砍掉十之七八。也無法做到新一輪的工業革命,這扇時代的大門也大打折扣。但是,普及的前提,就是:新能源的造價低廉,使用的東西隨處可見。一旦溝通天界,成本是否地府承擔得起?是否能做到普及?華國地府是否能成為他們計劃中的“世界發電機”?“沒有彆的辦法?”他沉聲問道。五位設計師同時搖了搖頭。許成陽立刻開口道:“或許有,畢竟……我們還沒有尋找一二環的陰符。但是,基礎陰符的數目宛如恒河之沙。一旦要尋找,又是三四年過去。大人,彆忘了……普羅米修斯計劃正在拚命追趕我們。三四年……已經存在足夠多的變數!”沉默。數秒後,秦夜點了點頭:“本王知道了。”“我馬上詢問一下地藏菩薩。一天內,給你們答案。”告彆了科學家,他的身形立刻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一片廣闊的場地中。這是一片青石鋪就的祭壇。如同陽間天壇一般。一排排雕刻著諦聽燭龍的祥雲扶手八卦一般排列。最中央,赫然是一朵潔白的雪蓮。地藏菩薩所在!天界大門早已打開。但是,並沒有神降。現在地府哪有工夫去管天界要做什麼,是什麼樣?當秦夜發現自己不主動召喚地藏菩薩,對方也無法天地互通的時候,就相當不走心地將雪蓮移植到了這裡。這是屬於陰山山脈的一片地點,距離陰山研究所算不上太遠。能給地藏的人間形象修築一個祭壇,他感覺自己已經算有心了……“真沒想到,竟然還要麻煩他老人家……”自嘲地笑了一聲,他的意識立刻撲向雪蓮。刷啦啦……四麵八方,陰氣如潮湧動,刹那之間,將這片祭壇圍做一個漆黑的漩渦。但哪怕在閻羅級彆的陰氣下,這朵雪蓮仍然顯得卓爾不群,潔白無瑕,居然花瓣都沒有吹掉一片。秦夜閉上眼睛,他的感知已經進入一個模糊的界域,難以言喻。仿佛衝出大氣層,直達天外天。但就在此刻,他愕然睜開了眼睛。他的感知……被掐斷了?地藏拒絕了他的召喚?“天界出事了?”他皺眉想了想,隨後喃喃道:“不應該……天界出事,三界平衡被打破。二代起碼會提醒我,他不會,趙大哥和諦聽也會。而現在他們都沒說……”這就不是出事。大概、或許、可能……是地藏大大單方麵不想理他……意識到這一點的秦夜頓時覺得相當之尷尬。也是哈……好心好意下界來和新閻王敘敘舊,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的。然鵝立刻就被丟到了空無人煙的廣場上……高是高貴了。聖是聖潔了。然後呢?然後尼瑪就把本菩薩丟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好幾年?!噓寒問暖做個樣子都不會?真當本座人走茶涼?這特麼花還紮在地府呢!秦夜忽然感覺到……如果自己是地藏……恐怕也不是很想理自己……“不乾人事兒!”他唾棄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小爪爪,搓著下巴圍著雪蓮緩緩踱步起來。怎麼把這個死傲嬌請下來呢?從今天開始澆水施肥來不來得及?恐怕也要悔過個幾個月吧……哪來這個美國時間……隨著秦夜惡向膽邊生,另一隻手已經不著痕跡放到了腰帶上……這是你逼的……本王也不想用這種震撼級彆的喚醒方法……輕輕撩起龍袍下擺,就在要掏出水槍滋雪蓮一臉的時候。那朵從未動過的雪蓮忽然搖了搖,然後緩緩盛開。花瓣中央,是一張滿是慈悲的人臉,隻是神色無比冰冷。畫麵一度十分尷尬。秦夜不動神色地將龍袍下擺放下來,輕咳一聲:“地藏大大?”“嗬……”人臉冷笑了一聲:“不得不說,曆代閻王中,隻有你有這種瀆神的想法……並且準備付諸實踐。”“……哪有這麼嚴重呢……怎麼說話的?不就是……想施個肥澆個水嗎……這不幾年沒來看你了,怪想念的……”“你的想念是脫褲子?”“……如果你介意……我也不是不可以脫衣服……”我屮艸芔茻!雖然在天上已經多次見識新閻王的無恥程度,但是自己認為他擔任閻王之後,地位帶來的影響自然會抹消他的負麵性格。然而沒想到啊沒想到……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沒事兒就往外拱一拱,強烈勾引人拍死它……壓下心中的惡氣,人臉冷漠開口:“難得尊貴的秦閻王居然屈尊降貴地想起本座。不會是有事了才想起來吧?”滋……丫說話可以啊,上來就紮心紮肺,估摸著這幾年氣慘了吧……但秦夜的苟且天賦曾經也是點到過滿級的,這些文字攻擊,對他根本不痛不癢。如果地藏認為這就能讓這一任閻王惡心到,並且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訴求,那就太圖樣了……“那是……”秦夜搓著手,滿臉奸臣JPG:“那什麼……沒事兒找你乾嘛,咱們也不是很熟……”“哎……你彆走啊!你花瓣彆閉啊!怎麼這麼小心眼兒呢?!”“喂!本王鄭重警告你!再不開花本王滋了啊?真滋了啊?糖前期了解一下?我一泡尿下去你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