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刀。如果放在半年前,閻寧一定想不通這兩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在這一刻,閻寧忽然明白過來。如果刀是立刀旁的話,那就是“刂”,“開”與“刂”放在一起,赫然就是“刑”字!刑正的刑!這一次,就算閻寧不敢相信,也隻能選擇相信,因為江紫桐在港門的時候,還是一個好人,而她提供給閻寧的線索,絕對不會有假!所以,真正的教主身份,其實閻寧早就該知道——就是刑正!閻寧看著手中的紙條,腦海中閃過了千萬個可能,在這一瞬間,他忽然間全部想通了。剛才曹鹿的反應實在太過反常,若曹鹿真的是長生教教主,落塵對他的反應就不會是剛才那樣,特彆是他抓著曹鹿的肩膀時的模樣,不像是為了互相幫助,更像是落塵單方麵地抓著曹鹿離開!從始至終,曹鹿都站在原地,沒有一點反應,不像是一個邪教的教主,更像是一個已經昏迷而被控製的人!竹林中所發生的事情,閻寧並沒有親眼目睹,他所看到的場景,隻有郝建倒在了地上。所以……郝建究竟是被人所傷,還是自己動手傷了自己,這根本無法確定!這時,閻寧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當初義虎在雲南見到了長生教的教主,而那時刑正正在建州與自己喝酒,所以當時在雲南的那個人,並不是刑正。而恰在此時,郝建離開了建州,聲稱是因為他的母親重病,所以他才離開建州的。如此想來,當時在雲南的那個人——恐怕就是郝建!最關鍵的一點,如果刑正是真正的長生教教主,那麼郝建作為刑正的外孫,絕對與長生教脫不開關係!畢竟這兩個人,當初可都是主動和閻寧攀上關係的!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閻寧突然握緊了拳頭,將手中的字條緊緊地捏在了掌心。原來這一切都是謊言,從一年前開始,當刑正主動認識自己的時候,自己就落進了刑正和郝建的圈套。雖然閻寧不明白刑正指使自己滅長生教自己的勢力,究竟有什麼目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閻寧一直以來,都太過自大了。自以為消滅了長生教的眾多勢力,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從始至終,他都一直在刑正的控製之中!“混蛋東西!”閻寧低罵了一聲,心中殺意湧起,剛才一定是郝建聽到了李菲菲告訴自己關於刑正的消息,知道事情即將瞞不住了,所以才使用苦肉計,先是控製了曹鹿,又傷了自己,再叫來落塵,將長生教教主之名嫁禍給曹鹿!刑正啊,刑正,你們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閻寧很想立馬下去殺了郝建,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從剛才自己的表現中,郝建他們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識穿了他們的圈套,如若這樣,閻寧不如將計就計,讓他們以為自己還被蒙在鼓裡!一個郝建,並不能讓閻寧徹底解氣,看穿真相的他,不但要讓刑正計劃失敗,更是要讓整個長生教就此覆滅!“風水輪流轉,這一次輪到我了。”閻寧冷笑起來,將手中的紙條重新放進鐵盒中,意識沉浸在了須彌戒裡頭。龍虎山珍寶閣中,藏寶眾多,閻寧所搜刮的,不過是九牛一毛。但閻寧搜刮的東西,並不全是好的,甚至有一些被稱之為邪惡也不為過。其中一個,便是苗疆蠱族的毒蠱,名叫命蠱。這種命蠱,種在人的體內,不到發動之時,就算是閻寧這樣醫術高超之人,若不開膛破肚,恐怕都難以查出來!而一旦發動,命蠱會在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裡,將宿主的五臟六腑全部吃得乾乾淨淨,到時候就算是堵怨級彆的僵屍,恐怕都難以恢複過來!閻寧從須彌戒中拿出了裝著命蠱的陶罐,一手提著手術箱,走下了樓。莊小雅見閻寧半天沒下來,正想催他,卻見閻寧不緊不慢地走下了樓。“你怎麼這麼慢?快救救他呀!”莊小雅皺著眉頭說道。閻寧將手術箱和陶罐放在地上:“不急,他死不了的。”莊小雅自然不會知道閻寧剛才在上麵想通了什麼,無奈自己不會醫術,隻能站在一旁乾著急。閻寧帶上手套,清洗了一番郝建的腸子,重新放了回去,再用手術刀與金針配合,將傷口縫合起來。當然,在傷口縫合之前,閻寧打開了陶罐,將一個芝麻大小的蠱蟲放進了郝建的肚子裡頭。“這是什麼東西?”莊小雅看到那蠱蟲,忍不住問道。“沒什麼,一隻可以加速傷口愈合的蠱蟲,一旦傷口愈合,蠱蟲就會自然死亡,對人的身體不會有半點傷害。”閻寧說這話的時候,無比淡定,他這話並不是回答給莊小雅聽的,而是回答給郝建聽的。從義虎傳回來的消息,在雲南的那個長生教教主的道行可是深不可測,那麼被閻寧所懷疑的郝建很有可能也有著很深的道行,深到閻寧都無法看穿。所以,眼前的這點小傷,絕對不足以讓郝建徹底失去意識,恐怕閻寧此時所說的話,郝建全都聽在耳朵裡。莊小雅不懂醫術,也不懂蠱蟲,閻寧說是治療傷口的蠱蟲,她便不再多問了。縫合好傷口以後,閻寧又從須彌戒裡找到了一些真正加速傷口愈合的藥材,雖然效果遠遠不及天山雪蓮,但藥效也異常明顯,按照這個架勢,三天後郝建的傷勢就可以痊愈。手術完成,郝建依然沒能醒來,閻寧讓莊小雅將外頭的人喊進來,大家一起將郝建抬到了他自己的住所。安置好郝建以後,閻寧親自指派了兩個新茅山弟子,負責照顧郝建,當然,閻寧可沒忘記叮囑他們,要將郝建的一舉一動全部報告給閻寧。他們隻當是閻寧為了關注病人的情況,所以並沒有問太多。這一切,隻有非常了解閻寧的莊小雅,才能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