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麼?顧風迎了上去卻見她已經換了新發型,眉目間也沒有了憂色,想著她是自己來報平安了。果然,柳真真先是娉娉婷婷的福了一禮後,才仰著臉看向那俊美的少年輕聲道謝:“阿蘭找不見我,就以為我先回來。因為連文娘都驚動了,所以耽擱了些時間解釋。害公子在這兒久等了。”“不礙事。沒事就好,那顧某先告辭了。”顧風還了一禮後,便坐上馬車離開。柳真真扶著門框看著那馬車噠噠離開,怔忪良久才回到自己房裡。而一推開門,就看見一個金瞳的北陸少年躺在原本屬於她的美人靠上捏著卷書在翻看,即使換了東路人的打扮也無法遮蓋掉北陸人的特征,五官深刻,皮膚微黑,還有獸一樣叫人心驚的眼神。那少年看了她一眼,又轉回去看手裡的書,理也不理她。而屋內,阿蘭坐在床邊照料著一個受傷的北陸男人,男人的右手緊緊扣著她的左手即使昏睡著也絲毫不肯放開。明明是她的房間卻沒法待,柳真真隻得去院裡消遣,才轉身要往門口走,美人靠上的北陸少年就開了口,他用北陸話問她:“你又要去哪裡?”“院裡,彈琴。”柳真真回答道,等身後那人“嗯”了聲,才開門出去。一個時辰前,她才進了自己的小院裡,推開阿蘭的房門進去,隻覺得身後有風吹過,嘴便被捂住,一把明晃晃的彎刀架上了脖子,低沉的男聲說著流利的東陸話:“想活命就安靜點。”她點頭,捂著嘴的手挪開了,可冰冷的刀鋒還貼在動脈處,柳真真一動也不敢動,身後的男人比她高出大半截,手臂如鐵鉗一樣將她的雙臂和細腰緊緊夾在身前,這個人就跟石塊一樣硬。而這時內屋轉出個人來,正是端著一盆血水,兩眼微紅的阿蘭。她看見世子殿下脅持住了阿真,連忙把盆子擱在一旁用北陸話飛快給世子殿下解釋這個就是救了自己的那位姑娘。柳真真學的北陸話還沒有那麼多,隻能聽懂一點,好像這個不是壞人,是來找阿蘭的。果不其然,那人聽完了阿蘭的話就鬆開了她,繞到她跟前,頓了下才說:“抱歉。”那聲音裡帶著傲氣,聽不出有幾分歉意,但是柳真真懶得跟他計較,低聲說了句沒事,便去拉阿蘭的手,問她出了什麼事。阿蘭小心的看了耶律英迦,見再次被人忽視的世子殿下沉著臉躺到了美人靠上,才重新端上盆子示意阿真跟她一起出去。原來世子殿下對傳來的消息有些疑慮,他們長達兩年的搜尋都一無所獲,居然能叫幾個斥候在東陸采購藥材時偶爾撞見,換誰都要起疑心。偏偏一向精明的小叔,聽到阿蘭的名字就昏了頭,竟然獨自一人甩開護衛就走了。他不放心九王一人孤身涉險,隻好私下交代了心腹各項事宜,秘密離開大都,連夜追上九王一起趕了過來。也幸虧是兩個人,才在遭遇埋伏時,讓對方措手不及,不過激烈打鬥中兩人還是掛了彩,他隻是右臂被射中一箭,九王卻是腰腹被刺,血流不止。趕上來的心腹們通過斥候得知索朗丹增大師就在迦音寺,連夜掩護兩人轉移到了丹增大師的禪房裡,才讓九王撿回一命。索朗丹增一人獨居在一個院裡,安排九王養傷的房間恰好能看見賣齋菜的地方,所以傷情剛剛好轉的九王一眼就看見熙熙攘攘人群裡那個自己心愛的姑娘。他不顧自己才縫合的傷口,大呼侍衛,結果雖然阿蘭趕來了,但是他因為縫合傷口的麻醉藥劑,隻貪戀得看了她一眼就沉沉睡去。阿蘭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情人變得那樣憔悴消瘦,心如刀絞,眼裡隻有那臥榻上的情郎哪裡見得一旁還有什麼彆的人,直到膽大的侍衛看著黑臉的世子殿下,低低咳了聲,才讓阿蘭發現未來的大君居然也在。“好了,這裡沒外人彆行禮了。能找到你是好事,九叔已經逼著你阿爹把那老女人給休了,以後回去再沒人敢對你不敬。在外麵,叫我阿蘇勒。”耶律英迦揮退了侍衛,坐在一旁跟阿蘭聊了會,知道了她被人拐賣的前因後果,然後囑咐她在這裡照顧九叔,自己出去吩咐侍衛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不長眼的商人給翻出來送到九叔手上讓他解解恨。等他回去時,看見阿蘭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皺眉:“怎麼了?”“我,我,如今住在幽蘭殿裡。。。要是不回去管事要報官的。。。”阿蘭的聲音越說越輕。“幽蘭殿?那是什麼地方?”現在自稱阿蘇勒的世子問道。因為斥候們知道那地方,卻不好直接告訴九王,就在密報裡隻提了個名字卻沒有說是做什麼的。九王他們雖然也很疑惑但是來不及多想就出來了。“就,就是,花,花樓,青樓。。”斥候結結巴巴的在一旁解釋,心裡是千百分的恐懼。“妓院?”阿蘇勒說得更直白,斥候硬著頭皮點頭。“你。。。”阿蘇勒正想著如何婉轉詢問自己未來的九嫂是不是失了身時,阿蘭難得聰明一回,立刻說道:“我是給阿真姑娘做侍女的,若不是她救了我,阿朗就再也見不到我了。”雖然堂堂九王妃去當侍女很憋屈,但是跟做樓裡的花娘什麼相比,這個可以忽略不計了。“今日是阿真來拜佛,我才有機會來的。阿真心地善良,一定會幫我們的。。。但是。。。”阿蘭為難的看著昏睡的九王,心裡自然是想要留下來照顧他,但是又不能瞞了阿真,叫她獨自一人回去。她的問題在阿蘇勒看來小事一樁:“這好辦,反正這裡也不能久留。我們就在那個阿真姑娘房裡暫住段時間,等打點好了就帶你走。”不等阿蘭答應,阿蘇勒就讓人拿著阿蘭的耳環做信物在前殿等著,他們則成功避開眾人潛入幽蘭殿,霸占了阿真的小院。九王睡在阿蘭的房內,而柳真真的閨房與這是聯通的,就在內間。阿蘇勒對東陸風土人情都很了解,也沒興趣睡姑娘家香噴噴的小軟床,但是讓他窩在美人塌上也不是個事。偏偏阿蘭如今又做不了主,隻好先安慰世子等一等,待會給他收拾間客房歇息。先是被忽視,然後又被草草打發,一向眾星拱月的世子殿下雖然臉上沒什麼表現,心裡卻很是不爽。而拿著信物等的兩個人根本不會想到一個男人是自己要找的人,自然等到人都散儘後無功而返,叫兩個姑娘白擔心一場。九王的傷,阿蘭的贖身,找不到人影的阿真姑娘,一堆麻煩事叫阿蘇勒正頭痛,就聽見有人進了院子,阿蘭他們在內間還不知情,侍衛們又全部被打發走了,他拔出佩刀無聲無息的貼在了門後,才有了柳真真一進門就被脅持的情形。院子裡,兩個姑娘對麵站著。阿蘭學的東陸話不能把全部經過解釋清楚,而柳真真的北陸話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