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拽過簫良,小聲囑咐他,“無論如何,一定要從小四子嘴裡問出他在哪兒見過枯葉。簫良將這活兒應承了下來,展昭和白玉堂才稍稍鬆口氣——反正能對付小四子的,估計也隻有簫良了。酒過三巡,小四子說想去看胖姨姨和香香,太後就拉著他的手往後走了。趙禎看了包拯一眼,包拯用胳膊肘捅了龐太師一下。龐吉正喝酒呢,好懸一口酒從鼻子裡噴出來,怒瞪包拯。就見包拯正看太後那頭呢。龐吉趕緊蹦起來,“老夫也去看看王妃。”說完,顛顛兒地就跟去了。出了院子,太後一邊拉著小四子的手,邊問龐吉,“太師,有什麼要問哀家的?”龐太師立刻豎起大拇指,“太後太聰明了!都看到老臣心裡去了,老臣對太後的敬仰真是……”太後深吸了口氣直擺手。小四子掐了掐胖太師的褲腿,“小肚子,直說,不準拍馬屁。”太後聽得直樂,太師也笑嘻嘻將小四子拉到自己這邊,低聲問太後,“跟您打聽個事兒……”……此時,趙琮站在不遠處和眾臣聊得熱絡,這邊趙普坐著喝酒,似乎有心事。公孫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彆愁眉苦臉的,吃點東西。”趙普看了看靜靜站在趙琮身後的枯葉,低聲告訴公孫,“你這幾天彆一個人出去知道麼,我到哪兒你跟到哪兒。”“嗯。”公孫點頭,拍他肩膀,“放心。”展昭留神觀察趙琮的情況,白玉堂卻是沒怎麼在意,四處看了看,一眼看到站在角落的回廊裡,陳班班似乎正看著自己。白玉堂微微一愣,果然,陳班班抬手對他招了招手,像是示意他過去。白玉堂和陳班班交情比較深,畢竟白玉堂救過他一命,陳班班對他十分照顧。到了陳班班身邊,白玉堂有些不解。“來來!”陳班班招招手,往後邊園子走去。展昭自然看見了,白玉堂對他一挑眉,展昭估計也是趙禎安排的,於是沒動彈,繼續喝酒,邊盯著趙琮及枯葉的動靜。“白少俠。”陳班班帶著白玉堂到了一座類似於祠堂一樣的小殿裡頭,取出一個大口壺來,放到了桌上。這壺夠大的,酒壇子相仿,似乎很沉重。陳班班打開了壺,從裡邊取出一支發簪來,遞給白玉堂。白玉堂微微皺眉,這發簪並非是女人的那種發簪,而是男人用的那種簡單的木頭發簪,上邊刻了幾道淺淺的花紋,看起來相當樸實。“這是什麼?”白玉堂有些猶豫要不要去接,他最怕碰陌生人的東西,彆人插在頭發上的釵他怎麼會拿,又不是那貓的。陳班班無奈地笑了笑,“知道太史公麼?”白玉堂失笑,“知道啊。”“曆朝曆代都有史官,我朝也有個有名的史官,叫陸心程,白少俠聽過麼?”白玉堂欣然點頭,“自然聽過,不是說已經被太祖下令斬首的麼……”“太祖當年,斬的是他的發髻。”陳班班說著,將那壇子轉過來一些,就見果然上邊刻著陸心程的牌位。白玉堂暗暗咧嘴——原來是個骨灰壇子。“陸心程雖然性格頑固不化,還愛說喪氣話,但聰明絕頂記憶極好,而且博古通今,太祖實在是不舍得殺他。”陳班班將發簪塞到白玉堂手裡,將骨灰壇子歸位,“太祖一直將陸心程帶在身邊,後來帶他南征北戰,直到有一天,陸心程忽然被開刀問斬就地火化……從此消失於人間。”白玉堂點頭,他倒是也聽說過關於這位奇人的傳說。“隻是先皇臨終前曾傳話下來,告訴我說,陸心程其實沒死,他答應先皇,為他保守一個能挽救後世子孫的大秘密,隱遁民間,而這根發簪,就是找到他的最好線索。”“就憑這樣一根發簪?”白玉堂拿著簪子打量一番,隻是普通木製簪,幾條道道的花紋,說明什麼呢?沒地圖也沒暗語,這有些難度了……一想到陸心程的智慧和技巧,他設下的迷局,不好破啊!“先皇囑咐了,等到十萬火急之時,將這件事告訴皇上,讓他找個信得過的人去辦,那人最好還彆是官府中人,還要膽子夠大、夠有本事。”陳班班尷尬地笑了笑,“白少俠,不是老奴恭維你,第一個想到的最好人選,就是少俠你了。”白玉堂淡淡地笑了笑,拿著發簪,“你們想我通過這發簪找到陸心程的下落,問出那個大秘密?”“不錯!”“我要告訴展昭的。【]”白玉堂也不是征求意見,直接告訴陳班班,不可能瞞著展昭做什麼。陳班班微微一笑,“那個當然,老奴隻是遵從聖命告訴白少俠這些,而至於少俠如何去找……當然不過問。”白玉堂點了點頭,還是將發簪收了,“不過現在找,應該也找不到陸心程了?”“他估計早就過世了,可陸心程是個重情重義信守承諾的人,所以一定會將這個秘密傳給後世子孫。”陳班班微笑,對白玉堂拱了拱手,“有勞白少俠了。”白玉堂點頭,見陳班班說完就要走,忽然心生一計,壞心眼上來了,叫停他,“等一下。”陳班班回頭,“少俠還有何不明?”白玉堂微微一聳肩,“展昭是官差我不是,沒理由要我白幫忙。”陳班班笑了,“久聞白少俠富甲一方,應該不是為了錢,按少俠的性格也不會是為了權或者名利……莫不是少俠有什麼想要又求不得的?老奴一定儘力成全。”白玉堂一笑,“班班客氣,也不是什麼大事。”“嗯。”陳班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白玉堂就低聲說了兩句。說完,陳班班差點沒樂笑了,捂著嘴點頭,“這個好辦這個好辦,少俠稍等,老奴這就去辦。”白玉堂嘴角微挑,淡定地回到了展昭身邊坐下。展昭正等得不耐煩呢,心說陳班班神神秘秘地找白玉堂去打聽什麼?見白玉堂坐下繼續喝酒,展昭趕緊拍了拍他,問,“唉,他找你乾嘛?”白玉堂輕描淡寫地回答,“想讓我幫個忙,這裡人多,回去詳細給你說。”展昭皺個眉頭,“他們想讓你替他們乾活啊?憑什麼不經過我同意?”白玉堂微微愣了愣。展昭一臉忿忿,“竟然擅自使用我家如花美眷!”白玉堂伸手揉眉心,正好趙媛養的那隻小黑貓到了他身邊,伸手一把掐住……捏著尾巴拽胡須,驚得小黑貓喵喵叫著就逃走了。展昭正得意,這時候,就見幾個小丫鬟走了過來,往展昭眼前擺了幾道甜點還有一碗甜羹。展昭禮貌地道謝,轉臉卻發現白玉堂沒有,又往一旁看,發現公孫和小四子都有,有些不解,“隻有我有啊?”丫鬟點頭,笑眯眯說,“嗯呐!皇上說了,這個是給家眷的點心。”“家……”展昭來氣,正色,“唉,這位姑娘你這就不對了,怎麼看我也不是家眷!”“可皇上說你是啊……還說你不認就當眾宣布你是眷。”展昭張大了嘴深吸一口氣,趙禎這招也太狠了些?轉回頭,就見趙禎對白玉堂微微一挑眉,白玉堂點頭輕輕拍了拍胸口的那根發簪——包在我身上。趙禎舉杯敬他,展昭憤憤,果然說好了!小丫頭拿著勺子給他,“展大人,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展昭心不甘情不願接了勺子,趙禎這家夥,什麼都做得出來,還是彆跟他硬碰硬,一會兒要是他真的發起瘋來在眾臣麵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他可得受氣了。想到這裡,展昭鬱悶地瞧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覺得這樣倒是的確有些欺負展昭的意思,不過這貓剛才左一個家屬右一個眷的,叫得也沒留情麵。展昭撥弄了兩下甜湯,忽然撈到一個蓮子,舀出了滿滿一勺子甜湯遞給白玉堂,“玉堂,你吃!”白玉堂微微一愣,雙眼就有些移不開了,這貓笑得真開心。展昭笑眯眯將勺子放到他嘴邊,“大嫂說你喜歡吃蓮子的。”白玉堂看著展昭的一張笑臉,本能地就張嘴將那一口送到嘴邊的美食給吞下去了。甜甜的湯水再加上清脆爽口的蓮子,還有展昭那一聲好聽的“玉堂”。白玉堂就覺得心飄乎乎的,一抬頭,卻見趙禎坐在最上手的龍椅上,撫著額頭苦笑,頗為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而同時,展昭已經將一湯盅甜羹都塞進了白玉堂的手裡,“你吃啊,裡邊很多蓮子!”說著,又拿起一塊核桃酥送過去,“配著核桃酥吃,多吃點!”說完,剛才小丫鬟端上來的點心都被移到了白玉堂的麵前。於是,身邊那幾個小丫頭捂著嘴笑著就跑了,白玉堂也回魂了,暗罵自己不爭氣,叫展昭三兩下糊弄過去了。在看趙禎,隻見他一攤手,對白玉堂示意——不是朕不幫你,你自己把持不住啊!白玉堂無奈地長歎了一聲,索性捧著甜湯吃起來,味道還不錯啊。展昭伸手拿了一塊桂花糕吃,心情陰轉晴,反正都是眷,也不吃虧。又過了一陣子,太後的丫鬟跑來傳話了,說柴郡主已經送到,病得真的很重。趙禎趕緊令群臣今日到此為止,早早回去休息,就帶著公孫趙普他們往後院去。趙琮也跟著進去了,枯葉卻沒有尾隨,轉身似乎要走。展昭可沒讓他走的意思,一躍上了屋頂攔住他去路,“枯葉。”“展大人,有何指教啊?”枯葉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看展昭,又見白玉堂在下邊站著似乎並不想上來,冷笑了一聲,“我不過小王爺的一個隨侍而已,至於什麼殺手,展大人實在認錯人了。”展昭眼神一凜,想起那天他說白玉堂的事兒來了,動了些殺氣。枯葉微微一驚,展昭果然好深厚內力,見他眼神不善,知道他對自己有意見,慢條斯理地問,“展大人……不會真的打算在皇宮的屋頂上跟我較量一下?”“要不要選個空地方?”展昭似乎堅持要為他家“美眷”強出頭,白玉堂知道以展昭的功夫對付一個枯葉應該沒問題,也沒乾預。這時候,屋頂上落下了另外一個人來,站在展昭身旁。眾人一看,是皇宮的守衛南宮紀。南宮紀似乎是有意要阻止雙方的爭鬥,對兩人擺手,“都是自己人,息怒息怒,一場誤會而已。”展昭皺眉,這又唱的哪出?枯葉隻是無所謂地一笑,“那各位,過幾天再見。”說完,一閃身離去,臨走還不忘橫上白玉堂一眼,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展昭看南宮紀,像是問——這人真的要自由出入皇宮?南宮紀轉身,低聲跟展昭說,“展大人稍安勿躁,皇上有話,還不是時候,日後亂子還多著呢。南宮紀是走了,展昭和白玉堂則是覺得耳朵嗡嗡響——還有亂子?難道還不夠亂!到了後宮太後的宮殿,院子裡包拯他們都在,八王爺也來了,正憂心忡忡地站在那裡等,龐太師在安慰他。“怎麼樣?”展昭過去問龐煜。龐煜小聲告訴展昭,“公孫說柴郡主中毒了,還是一種中原一帶很少見的西域奇毒。“西域……”展昭皺眉,都回到中原了,怎麼還跟西域脫不開關係?“要多久才能解毒?”“爹爹說要五六個時辰呢。”這時候,小四子抱著胖乎乎的小香香跑了過來。展昭趕緊抓住他,“公孫說王妃中的是什麼毒“爹爹說雖然是慢性毒,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中毒了,不是近期的事情!”小四子抱著香香拍了兩下,還很熟練地晃晃她,邊回答展昭,“可是王妃不記得什麼時候中毒的了。”展昭微微皺眉,看八王爺。八王也撓頭,“這……王府之中都是跟隨我多年的人,怎麼會下毒?!”“大概多少天前中的毒?”包拯問小四子。“爹爹說有個小半年了。”“小半年?!”八王爺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竟然就沉默了下來,良久,“該不會……”“不會什麼?”包拯納悶。“沒……”八王爺搖了搖頭,不說話了,走到一旁去坐著發呆。展昭等人麵麵相覷,這是發現了什麼,卻不肯說?事關王妃生死,八王為什麼就在這個時候打住了呢?莫非是他不想往下追究。龐煜見眾人都沒轍,擺擺手示意莫急,對展昭和白玉堂使了個眼色,兩人跟他出去。到了院子門口,就見幾個丫鬟站在那裡。禁宮之內守衛森嚴,幾個小丫頭心急火燎擔心柴郡主傷勢,卻又不敢進內院去打聽,急得跟熱鍋螞蟻似的團團轉。龐煜帶著展昭和白玉堂遠遠出來了,那幾個丫頭一眼瞧見了,眼巴巴看著。“唉……可憐呦。”龐煜還故意長籲短歎。跟著王妃那個最年長的丫鬟受不了了,衝過來就問,“小侯爺,我們王妃怎麼樣了啊?”龐煜為難地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兩人望天不說話,等著龐煜套話。“唉!王妃為什麼要去那個地方呢?!真是……““去哪個地方?”丫鬟們一頭霧水。“來不及了!”龐煜一跺腳,“都小半年前的事兒了,這會兒黃花菜都涼了,還不肯說。”“小半年前……”幾個丫鬟麵麵相覷。“啊!是去皇陵祭祖那次啊?”幾個丫鬟急得哭了起來,“那天王妃是說見鬼了來著,還說惡心不舒服,怕驚動八王爺,所以我們都不準說的。”“那怎麼辦啊,王妃還有沒有得救?”展昭和白玉堂聽了微微一挑眉——王妃小半年前去了皇陵?眾所周知啊,柴郡主是柴氏之後,應該是前朝餘下的貴族。柴氏宗親是應該很恨大宋的,唯獨這柴郡主聲明大義,畢竟再錯也是上一輩的過錯,她沒興趣追究。但皇族畢竟是皇族,柴郡主從不去參拜皇陵的,尤其是太祖陵,怎麼還一個人去?大概看出了展昭和白玉堂的疑惑,兩個丫頭支支吾吾地回答,“那個,王妃去的那個,不是太祖陵,而是……”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了然,還能有誰,周世宗柴榮的墓?幾個丫鬟尷尬地點頭,龐煜撇嘴搖頭,心說八王爺那是不能說,說了可不得罪皇上了麼,這麼多年關係密切,竟然去拜祭前朝的皇帝?!“你們說王妃那天不舒服,還見鬼了?”展昭覺得見鬼比較可以,追問,“詳細說!”“對啊!”丫鬟們壓低了一些聲音,“我們拜祭完後,在彆院裡露宿一晚,當晚風雨交加,王妃大半夜的噩夢警醒,就說在門口有人影晃動。我們派守衛去看,但是為了不讓王爺知道,也不引起人注意,咱們都是偷偷去的,守衛沒帶夠。當時就有個會飛的白袍惡鬼飛了進來,還在王妃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什麼?”展昭驚訝,“這……”話沒說完,就聽一個嫩嫩的嗓音傳來,“什麼啊?!被咬開的,那就是有外傷的咯?”幾個丫鬟回頭,就見是抱著香香的小四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達出來了,聽了個正著。“嗯!當時咬開了的,傷口已經好了很久……”幾個丫鬟話沒說完,小四子將香香塞給了龐煜,轉身往裡跑,邊嚷嚷,“爹爹,有外傷的!有外傷!”眾人都不明白小四子怎麼了?而屋子裡頭,沉默片刻後忽然一陣腳步聲,公孫踹開門大吼了一聲,“有外傷不早說,想害死王妃啊!”眾人都一驚,才想起這個也算是王妃,就是實在彪悍了些。八王驚得跳了起來趙禎忍不住皺眉,“這究竟怎麼回事?”太後見八王爺還在那裡猶豫,也氣急,“老八,你倒是說啊,想急死人麼!”八王爺跺跺腳,死就死,大不了陪著夫人一起,便將那日王妃偷去祭拜先祖,還被惡鬼咬了一口的事情說了。公孫聽完後想了想,轉身又進去了,叫丫鬟幫著打開柴郡主的衣領子一看,果然,肩膀後邊有一片青籲籲的。公孫沉下臉,“何等的歹毒!”趙普不解。趙禎也進來了,“先生?”公孫將銀針刺入王妃肩胛骨的淤青處,沒多久,用了十幾根銀針驅毒,直到將那些毒素差不多都吸得差不多了,王妃麵色也漸漸恢複,再不似剛才那般白紙一般。“差不多了。”公孫給開了個藥方子讓陳班班找人煮藥。眾人都不解,“不是說要治療五六個時辰麼?”公孫搖頭,伸手摸一旁小四子的腦袋,“不是,這種毒和另一種毒很相似,唯一的區彆就是一個有外傷一個沒外傷。偏偏一中毒的解藥是令一種毒的毒藥。換句話說,我若剛才沒停下來繼續施針,王妃已經死了。”眾人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好險!“這法子真歹毒啊!”包延和龐吉都搖頭。包拯輕歎,“下毒之人看來並不隻想要王妃的命。”太師也摸著胡須,“一箭三雕。”“爹。”包延問包拯,“什麼意思?”包延低聲說,“柴郡主去祭拜先祖突然中了毒,八王爺會懷疑是誰給她下的毒?有可能懷疑皇上或太後。公孫先生神醫蓋世,這次特意將人接近了皇宮去治,若是治死了,八王估計會懷疑是皇上下的命令。必令皇上和八王之間有嫌隙。同時九王爺和公孫先生也會對兩家多方猜疑,可不就是挑撥離間的妙計麼?”站在門口的展昭和白玉堂時不時地看一眼站在角落的趙琮的臉色。這個人,此時無喜無憂、無任何表情在他臉上。雙眼看著前方,似乎是在關注柴郡主,但眼神又似乎漠不關心。展昭看白玉堂——該不會,連親娘也害?白玉堂頗為無奈地笑了笑——在他眼裡,親娘為了彆人的孩子能不要他,他反過來為了自己害死親娘,有什麼問題?展昭皺眉,始終不想相信這種母子關係。白玉堂輕輕一拍他肩膀——不見得是趙琮下的毒,但也難免跟他有些關係,人心難測啊,彆忘了趙禎說過,還有大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