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所料,我如期當上了少先隊員,是我們班入隊的六個人中其中的一個。luoqiu其它五個都喜瘋了,隻有我無動於衷。入隊儀式,在主席台兼舞台播音室的台子上進行。(所有的儀式都在那台子上舉行。)在某個節日裡,入隊儀式兼校慶要開始了,(兩個儀式一齊舉行不浪費時間一些,經常這樣。)開始是校慶,是由一個小姑娘主持的。後來,不知不覺的,就換成了入隊,主持人也換成了一個戴著紅領巾的中年婦女。這時,我開始納悶:我是親眼看到初二還是初三的學生,就要離隊,把紅領巾摘下來,難道是因為她表現太好了,不許她摘下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大隊輔導員,重要會議、儀式上都戴這。我又興衝衝地問:“是不是有重要機密,紅領巾是暗號?”那位大隊輔導員手持話筒,竭力地吼道:“現在請新少先隊員,上台,一(1)班,甄飄良,吳真帥,呂強仁,樂果果,笛弟偉……念到我的時候,我興奮極了。鄙人的名字,竟然從大隊輔導員的口裡,漸漸地,慢慢地,倒出來。啊!我跟著一大群人,像螞蟻搬家一樣,跌跌絆絆地,帶點小跑地,跑上主席台。讓我可以炫耀的是:由於主席台後麵是廣播室,話筒又是從廣播室伸出來的,所以不少人被話筒的電線絆倒了,由於我天生對名利看得很淡泊,所以我慢慢悠悠地,小心翼翼地繞過一些人磕掉的牙齒,上了主席台。一上去,就有人接待。乍一看,是個大姐姐,仔細看,原來她手上還拿著一條新的紅領巾。她目不斜視,拽著我的胳膊走。把我安定到一塊樂土上之後,又急急忙忙地招呼彆人去了。我見旁邊站的是自己人,雖然不熟,但在這擠滿了人的大舞台上,能找到認識的人,既激動,又高興。我問旁邊站得筆直的同學:“好傻呀,對吧?”我的說話聲根本不會被聽到(因為現在鼓號隊的鼓打得倍兒響,小號聲音倍兒大,而且此時人聲鼎沸,再加上大隊輔導員還在往台子上喊人),但我親愛的同胞卻使勁地搖頭,連身子都左右晃蕩,令我驚歎的是:他比不倒翁還穩,每到身子快倒的時候,就及時地搖向另一邊。終於等到人全部上齊了,大隊輔導員終於說出了我夢寐以求的儀式:給新少先隊員佩帶新紅領巾!話音未落,一群大哥大姐蹦了出來了,大到五年級,小到三年級(這是我以後知道的,這時我隻是以為他們大大的,高高的,壯壯的)我帶著瞻仰的心情,盼望著那個最漂亮的姐姐,來給我發最紅的紅領巾。果然,是那位頭發長長的大姐姐,來給我戴紅領巾。我半張著嘴,瞪著大眼睛。縮著脖子,雖然興奮,但多少有點害羞,她不太熟練地把紅領巾繞在我的脖子上。我看到彆人都是把紅領巾,藏在領子下麵的,對於她的偷工減料,我憤怒著,憤怒著,沒有憤怒完,大姐姐就開始係紅領巾了,看得出來,她剛入行,動作遲鈍,她先係了一個蝴蝶結,再拆;再係了一個死疙瘩,還拆。最後實在不耐煩了,就像陝北老漢係毛巾一樣,一勒,就走了。忽然,她又轉過身來,回到我的麵前,敬了個隊禮,還不走。我呆呆地望著她,不知自己有何不妥,她瞪著我,許久,才迸出:“敬隊禮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