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子辦事情雷厲風行,幾天後,就把木桶給送了過來,而且,也幫張生置辦好了一輛二手車,順路給送來了家裡。領著張生來院外看車,濤子說:“知道你潔淨,我把車裡外都大洗了一遍,坐墊什麼的也全換了新的,你看看行不行,要行的話,您就先開著,過戶手續我馬上幫你辦。”車是一輛七八成新的銀色寶來,沒跑多少路程,配置也很好,一般人五萬塊錢的價位是拿不到的。張生點點頭,代步工具而已,隨意就好。又說:“濤子,謝啦!”知道濤子肯定費了挺多心思。濤子咧嘴一笑:“您客氣了不是?”幫著張生把木桶抬進了屋裡,以張生房間格局,洗漱間是定然放不下的,隻能放在臥室,不過那位梁二叔卻是什麼都考慮到了,給做了橡膠的導水管,可以和木桶的排水木塞處接通,引導下水。濤子又說,二叔還給做了幾隻木盆,剩下好多木料,現在在他倉庫,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去拿。幫著忙活完,濤子婉拒了潘老太留他吃晚飯的提議,告辭而去。張生則將木盆給了潘老太、潘牡丹和何彤彤每人一隻,說自己有舒經活絡、改善身體機能的秘方,以後配些藥,你們用來每天泡腳,保管少的青春永駐,老太太延年益壽。潘老太笑著說自從小張醫生你來,我老太太能多活三十年,這可怎麼話好,你就是我們家的活菩薩啊,給國家主席來,都沒你恩惠高。何彤彤臉紅紅的收下,低聲說謝謝叔叔。潘牡丹卻挑了一堆木盆的毛病,又說紮腳又說什麼的,等張生要收回木盆,又忙不迭的當寶貝似的藏了起來。張生又把潘牡丹和何彤彤叫去了自己房間,說到今天木桶先泡些藥材消毒去隙,明天自己再準備準備,從後天起就開始給彤彤正式治療,每天兩劑藥內服,晚上藥浴一小時,先給彤彤祛疤鞏固體質,過幾天,彤彤還要跟自己早晚出去散散步,開始就在左近,以後看情況,可能會遠足,當然,這個遠足是針對彤彤的體力來說,實際上,最遠也不會出東崗上這一片。等一個月之後,看彤彤祛疤及身體機能改善情況,再進行按摩、針灸等綜合療法。至於萬一我有事情不在,藥浴不能停,這就需要牡丹你來幫忙了,藥我會多熬一些,到時你按照份量取用就是。說到正事,潘牡丹自一一答允,倒是張生怎麼說,她就怎麼記下。正說話呢,張生的電話響了起來,看了看號,是趙遠。“生少,有時間嗎?出來喝一杯?有點事想跟您說,是好事兒。”趙遠笑嗬嗬的問。張生略一琢磨,點頭答應:“好吧,你說地點吧。”掛了電話,張生對潘牡丹和何彤彤攤攤手:“行了,大體上就這些,詳細的,到時候再和你們講。”又對潘牡丹道:“有飯局,跟奶奶說,不用給我留飯了。”潘牡丹嗯了一聲,說:“回來前打電話,我給你熱熱湯。”俏麗臉蛋旋即一熱,自己這麼關心他做什麼?張生笑笑,點了點頭。……望江大酒店201房間,趙遠已經到了,豪華氣派的包房內,和他坐一起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略有些禿頭,臉上都是疙瘩,張生進屋,他忙跟著趙遠站起來,笑臉相迎。服務員很快在趙遠吩咐下開始上菜,滿桌的山珍海味,甚至還有一道紅燜熊掌。趙遠給張生介紹過中年男子是市裡金波集團的股東、副總後,笑嗬嗬道:“生少,康總是北方人,好這口兒,您嘗嘗鮮。”瞥著張生臉色,畢竟黑熊是保護動物,獵殺黑熊實屬違法,而張生任職的中醫院為事業單位,他又是軍醫身份,遇到這種宴席是什麼反應實屬未知。何況,他到底想和自己怎樣,也不得端倪,如果他不是準備好來好去,那多半會借機發作。所以,上熊掌是趙遠的主意,是一種試探。見張生臉上並無不悅,趙遠心裡便有了數,這廝,果然不是循規蹈矩的主兒,那事情就好辦了。趙遠勸著吃菜喝酒,賠笑對張生道:“生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前我不知道您是真神,多有得罪,這樣,我自罰三杯當賠罪!”說完,趙遠果然端起酒杯,一連乾了三杯,康總便在旁鼓掌叫好。趙遠更站起身,給張生鞠了一躬。張生微笑道:“趙兄言重了,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趙遠就愉快的笑起來:“對,不打不相識。”坐下後趙遠又敬了張生一杯酒,說:“是這樣,我呀,這些天一直心裡挺不得勁兒,是,您大人大量,不和我一般見識,但我不能不有所表示,恰好啊,這不康總過來嘛?一下提醒了我,康總和我呢,在青陽合作搞了個生態園,我有三成股份,這樣吧,送你兩成,就當小弟賠罪了。”不等張生說話,趙遠馬上又道:“您要不收,就說明還是對我有意見,那沒說的,咱哥倆從此各走各的,誰也甭搭理誰!”康總在旁笑著勸道:“生少,這是趙總的一片心,你要不收啊,他就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了!”張生笑笑:“你們倆這樣說,那我不收都不行了。”趙遠哈哈笑道:“生少爽快,以後您這朋友我交定了。”對康總使個眼色,說:“過兩天就跟生少把手續辦一辦,看看生少想掛誰的股東。”這種事,就算是在忽悠這個不諳世事的大少爺,但想來這個大少爺也知道,他的名字不能掛到生態園的股東名單上去,自然要找個信得過的代理人。康總微笑對趙遠點頭示意,意思自己明白,心裡卻歎口氣,實在不想介入到這件事中,但卻也沒有辦法,趙總交代的很明白,這位生少的股份是給他下的套,以後你好我好大家好倒不必說,萬一有變,自己就要作為證人檢舉他,所以,自己要留下證據,更要籌備好脫身之策,趙總呢,也答應自己日後必定不會令自己招禍。省裡的大貴人周公子,也給自己打了電話,雖然沒明說,但叫自己聽趙遠的,那意思,就是他知道這件事,也默認趙遠的行為。有那位周公子在後麵,這件事看起來倒也沒什麼凶險。但說是這麼說,涉入他們之間的爭鬥,就有可能牽涉到他們身後的大人物,自己一介草民,當然是能避則避,這些年沒看到嗎?經商者,還是離政治遠一些的好,不然管你錢財萬貫,一朝政治風雲變幻,那榮華富貴,便是昨日黃花。可是現在的局勢,自己卻終究避不開,隻能硬著頭皮,趟進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