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有病吧？！愛住住，不住滾！”馬濤氣壞了，就要向張生身前靠，但被李黙函和任軍社拉住。張生不為所動，繼續撥號。“彆，張生，彆報警。”任軍社突然說，他的臉，蒼白的可怕。張生看向他，不說話。馬濤和李黙函也都怔住，看任軍社的神態，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怎麼回事。“錢，錢是我拿的……”任軍社從牛仔褲後兜摸出了兩張皺巴巴的鈔票，慢慢放在了張生床上。宿舍裡，一片沉寂。馬濤怔了會兒，甩開還呆呆摟著他的李黙函，回到自己床前，嘭的一躺，扭頭看著牆裡，再不說話。李黙函說：“老大，你又玩9988了吧，早跟你說了，那是個無底洞，都是騙錢的。”任軍社在馬濤三人中，生日最大。張生問：“9988是什麼？”李黙函歎口氣，說：“花錢點歌的網站，老大迷上了裡麵一個女歌手，鬼迷心竅一樣，花錢買虛擬道具花兒點歌娃娃什麼的送人家，上個月就欠了好多錢。”張生點點頭，看看表，說：“不早了，睡吧。”任軍社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低著頭，回了自己床位。第二天MBA班正式開課，張生倒也規規矩矩去聽了上午的課，從來沒有經曆過校園生活，感覺還不錯。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馬濤突然端著飯盒坐到了他對麵。張生知道，今天上午馬濤他們應該在四號英語樓上課，按道理肯定在英語樓那邊的第三餐廳用餐，跑來離得挺遠的研究生樓正對的第四餐廳，那就是專程來找自己的。“喂，張生，你剛跟我們接觸，其實任老大人挺好的，他就是一時糊塗，你就彆往學校報了，不然他肯定被開除。”馬濤說著，塞給張生餐盤一隻雞腿。張生就笑，說：“賄賂我？”馬濤嘿嘿的笑：“給兄弟個麵子，他也記住這次教訓了，咱誰沒有個犯錯的時候？”張生想了想，點頭道：“下不為例，其實我也有責任，本來我就該把包鎖起來。不過有句話，勿以惡小而為之，任老大也許……”本來想說也許沒你想的那麼好，想了想，交淺言深，不談也罷。“嘿！就知道你夠意思！”馬濤用力拍了拍張生肩膀，開心的笑起來。……晚上，或許是為了感謝張生的寬宏大量，馬濤一定要請張生吃燒烤，張生婉拒，他摟著張生就往宿舍外拽。張生無奈，總不能和他用強？和這些學生相處委實和以前感覺不同，這種感覺很新鮮，對馬濤的熱情，也實在抗拒不起來。張生也琢磨，或許，這是老天給自己的一個機會，可以洗滌自己的靈魂。學校東門就有一排鐵皮屋的燒烤店，主要麵向的顧客群體就是滇南大學的學生，價格尚算便宜，生意很火爆。馬濤要了二三十串烤串，又要了兩瓶啤酒，見張生實在推辭不喝，也不強求，自斟自飲，笑著說：“不抽煙不喝酒，哥們，人生幾大樂趣你是體會不到了。”張生就笑，喝著茶，說：“過幾天，我搬出去。”馬濤一怔，問：“怎麼著，還是不放心我們幾個？”張生笑道：“不是，我還是習慣一個人住。”馬濤盯著張生看了一會兒，說：“我也不好說什麼，總之你什麼時候想搬回來，我舉雙手雙腳歡迎你。”張生點點頭，笑笑道：“挺羨慕你們的，無憂無慮自由自在。”頓了下，張生問道：“果邦怎麼樣？一直沒去過，什麼時候去旅遊，到時你可得當我導遊。”馬濤端起啤酒杯的動作突然停住，隨即他笑了笑，說：“好，我當你導遊。”不過他的笑容，有一絲悲哀。張生微怔，卻見馬濤突然掏出手機，按了幾個鍵，隨即怪叫一聲：“哈，潘星要來臨江了。”張生怔了怔，“什麼？”這個馬濤，情緒轉變也未免太快了些。馬濤將手機伸到張生麵前，滿臉興奮的道：“潘星，你不會不知道潘星是誰吧？”手機屏幕上，是華南衛視美女主持人潘星的微博。張生咳嗽一聲，說：“她我還是知道的。”潘星是潘牡丹的藝名，自己一年不在國內，回來才知道潘牡丹這一年來人氣爆棚，其主持的華南衛視綜藝節目《向前衝》現今是國內收視最高的娛樂節目，她的身價，傳聞也漲到了天際。馬濤嘿嘿一笑，說：“你要連她都不知道，真成老古董了。”手又快速在手機屏幕上按動，好像是在轉發微博，嘴裡說：“好像是過來拍廣告，都傳今年LB亞洲區代言人選了她，看來是真的了。”張生點點頭，拿起了一串烤蔬菜。馬濤奇怪的瞥了張生一眼，說：“你不愛吃肉？”張生正想說話，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有人發來了短信息。張生拿起，眼睛就眯了起來，“我的車在你前方一百米的停車位，車牌尾數512的黑色奧迪。3344”“3344”，正是來臨江前，軍情那位高官所說的第一次有人和自己聯絡的暗號。看了眼校園輔道的那十幾個停車位，張生慢慢起身，說：“等我去跟朋友打個招呼。”馬濤也不在意，揮了揮手，繼續刷他的微博。臨江車位也比較緊張，校園門前兩側輔道的十幾個停車位停滿了車，張生來到車牌尾數“512”的黑色奧迪前時，車門便開了條縫，張生拉車門上車前，車內情形儘收眼底，隻有駕駛位有人。和軍情部門的人打交道，張生不得不小心，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個不受法律監管的群體，從自己的手機被他們定位就知道了。“張醫生，你好。”駕駛位上，是一個麵相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微笑對張生示意。張生點點頭，這個男人，扔到人群裡毫不起眼，看起來是那麼的普通，或許情報工作，就要這樣的人才適合。“張醫生，很高興能和你共事。”中年男子伸出手來，“我叫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