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搬出了宿舍,但中午在食堂用餐時,張生總是和馬濤、李黙函在一起,馬濤的生日聚會,也邀請了張生參加。曾經的兩名舍友,看起來,張生和他們成了朋友。另一方麵,濟世堂藥店低調在臨江開業,主要經營中藥材,裝修風格一如傳統中藥鋪,店麵雖大,但開業時卻甚為低調,僅僅放了幾掛鞭炮而已。這是濟世堂藥店的第七家分店,其餘六家藥店均在國內最繁華的城市,不管怎麼說,臨江距離真正的一線城市尚有差距,第七家分店選擇在這裡開業,自然是因為張生的緣故。和其餘六家分店一樣,臨江濟世堂同樣聘請了一位知名中醫坐館,此外也聘請了兩名有著豐富經驗的中醫師和幾名年輕的中醫師,這是濟世堂分店的一貫模式,以老帶新之意。實際上每一處分店的坐館醫師都是張生圈定幾個人的名字,然後,聘請最有可能聘請到的人。如臨江濟世堂的坐館醫師,為滇南中醫藥大學原副校長沈均衡教授,本來因為被病人告聲名狼藉,是張生出麵說服了他加入了濟世堂的團隊。當然,張生也沒什麼弘揚傳統醫學的想法,畢竟時代不同了,更為標準化的現代醫學能極為精準的解決很多傳統醫學難以抗衡的疾病,但是傳統醫學,在很多慢性病的滋養治本方麵,依然大有可為。這天在濟世堂後院茶室,張生和沈老喝茶時也聊起這些,頗多感慨的道:“現代人越來越注重調理身體了,這是好事,將藥品化學化的西藥片,在這點上可就是劣勢了。”沈老微笑道:“這件事由你挑頭來做,我相信會做到最好。”回想和麵前這個年青人第一次見麵,仍然心潮起伏。本來,聽到獲得中醫行醫許可的大藥店聘請自己坐館,是準備狠狠罵這些家夥的,又不是老字號,聽都沒聽說過的所謂連鎖藥房,都是看現在中藥重新回到公眾視野後趁熱潮來撈錢的,不罵醒他們這口氣咽不下去。誰知道,麵前這個年青人和自己剛剛見麵,就點出了自己正在服藥調理的暗疾,和他交流後,更令自己大受啟發,要說真是活到老學到老了。所以,也就心甘情願出山,為這個年青人的事業儘一份心。“沈老,你是針灸方麵的大家,剛好,我有個弟子,可以來咱們藥店跟你學習,不知道沈老肯不肯指點她一二。”聊著天,張生突然想起了奧爾芭,去歐洲留學之事一時不能成行,乾脆接她來中國,煤炭醫學院就在臨江,她可以一邊進修一邊來店裡幫忙。沈均衡笑道:“你的弟子?那算了,我還是藏拙吧,免得老了老了丟了手藝。”張生咳嗽一聲,說:“就是來店裡幫幫忙,沈老,你就彆推辭了。”沈均衡就笑,拿起茶杯喝茶,算是默認了這件事。……晚上打車回到彆墅,劉嫂給開的大鐵門,張生往裡走,劉嫂跟在身邊,猶猶豫豫的說:“先生,房子太大了,我和陳媽兩個人到了晚上很怕,您,您能不能雇個保安?”按照張生吩咐,邱五雇了兩個女傭,都來自果邦,人很可靠,更因為果邦傳襲了古老的社會架構,使得恪守本分的果邦女傭在滇南富豪階層大有市場。張生微微點頭:“你說的對,是我疏忽了。”確實,山麓的這十幾棟彆墅都是自成一體的門戶,和香港半山豪宅差不多,更注重住戶的**,安全問題很大程度也要自己解決,比如這座彆墅,雖然安裝了最新的安全防盜係統,但是,雇傭保安公司的保安亦或自己請保鏢好像也不必避免。現在不像以前了,治安沒有那麼好,什麼都要小心在意。客廳金碧輝煌,帶有古典洋樓的氣派,璀璨水晶吊燈下,寬敞宏偉的羅馬柱樓梯直上二樓,樓道牆壁上,有高科技變幻莫測的淡藍色光塊燈,也有懷舊色彩的油畫,令這座彆墅充滿著奇異的魅力。張生倒是很喜歡這裡。“先生,有您的包裹,在書房。”陳嫂端來茶果後說。張生倒是微微一怔,自己的新家還沒跟老爸老媽說呢,誰會給自己寄包裹。書房寬大的書桌上,擺著一個普通EMS包裹,寄件人地址,同樣來自臨江。張生圍著它轉了一圈,又將耳朵貼上去,凝神聆聽。手機叮咚一聲,發來了短消息。張生拿出手機看了眼,短信息竟然是陸小姐發來的,“回家了嗎?我給你寄了個包裹,你家裡已經簽收了,是一台電腦,你可以放心用它上網和我聯係,我等你,有事情和你說。”張生無奈,怎麼去了非洲後,自己的生活好像就變了個樣子,做什麼都神神秘秘的,甚至網上和人聊天,都要留心被黑客竊聽?打開包裹,裡麵是一款銀河筆記本電腦,沒見過這個型號,應該是安全級數極高的訂製品。開機,速度飛快,幾乎就和平板休眠喚醒一樣快,左下角,通訊軟件一閃一閃的顯示有新消息,這款通訊軟件同樣見所未見,但大致操作和流行的通訊軟件是一樣的。開機就上了網,看來,是自帶無線上網卡,自動登錄某個安全服務器。雖然對這些新科技不懂,但張生估摸著,就是這個樣子。看了看這款通訊軟件,自己的昵稱就叫“張生”,隻有一個好友,肯定就是陸小姐了,信息就是她發來的。看到陸小姐的昵稱“小白”,張生莞爾,真是的,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麼叫這個?隨即又微微一怔,小白?“張生,你回來了嗎?”這是陸小姐的留言。張生簡單看了看通訊軟件的各種功能,沒有表情,沒有語音對話,隻能打字,便打了個“嗯”字發出去。很快對方就有了回應:“張生,你轉業的時候,有沒有總參二部的中將和你談進入軍情部門的事情?不要和我說是秘密,因為,你可能有危險。”張生微微怔了下,打字道:“如果想查,你們查不出來麼?”“就是因為查不出來才問你,這個消息,我是無意間得到的。”張生不由得想起了那位軍情部門將領和自己說的話,自己的軍籍檔案在總參二部列為最高機密,隻有包括他在內的三個人才知道,那麼,如果那位高級將領是負責總參軍情部門的中將,另外兩個知情人,又是什麼人?自己,又該不該和陸小姐坦白?畢竟從軍人的角度,和陸小姐講這件事,是違背紀律的。沉默著,張生一時委決不下。“好吧,我不問你了。我想和你說的是,我的父親,並沒有向軍情部門推薦你,總參的趙叔叔,嗯,就是總長,也對你的事情完全不知情,我的幕僚懷疑,這可能是一個陰謀。因為你和我的關係,可能我父親的敵人判斷你在將來會成為我們家裡的重要成員,所以,在你正式成為我們家的成員之前,他們對付你的風險可以減到最低。”張生看著這行字,一時無語,心說我和你有什麼關係了?一次莫名其妙的相親關係?不過,想到來臨江前心裡的不安,張生又沉默下去。過了會兒,張生打字,“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微微蹙眉,難道真有人在給自己設套?“有問題,給我打電話。”這是陸小姐最後一句話。張生慢慢靠在椅子上,看來,自己是得重新判斷那位同自己接觸的軍情高官的目的了,辭職的事,卻也不急在一時,耐心等待對方和自己的下一步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