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和姍姍彤彤小姐妹在廣場旁遛彎,張生一行三人自然成了注目率最高的組合。今天聖誕夜,解放廣場上人頭湧動,年輕人們拿著美國國旗圖案的塑料棒,組成了一片藍星海洋,場麵蔚為壯觀。廣場附近,停了一排警車,維持秩序的民警、特警和武警們如臨大敵,昨天平安夜發生在另一座城市的踐踏事件使得各地政府終於重視起了主體為青年人的聖誕夜狂歡。雖然覺得聖誕節當做喜慶的日子熱鬨熱鬨無可厚非,可是看到廣場上星條旗塑料棒形成的海洋,張生還是不覺搖頭,這可就有點不是那麼個意思了,怪不得中央重新將意識形態鬥爭列為了首位,從執政黨的角度考慮,形勢已經極為嚴峻。本來想去廣場上轉轉,現在張生也沒了興趣,和小姐妹倆進了附近的哈根達斯蛋糕店。本來店裡坐滿了人,排隊的也有十幾撥人,但是進店前彤彤打了預約電話,所以,空出來的第一桌就給了張生三人。彤彤和奧爾芭都喜歡吃甜食,所以張生給她們倆一人辦了張哈根達斯超級精英卡,在內地來說,哈根達斯並不辦理這種最高等級的特邀俱樂部會員,而內地最高兩檔的會員在節假日也並不享受電話預定座位服務。所以,排隊的一些小青年看到張生三人加塞兒,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脾氣不好的,便指責服務員讓熟人插隊,自然又令服務員好一通解釋。彤彤姍姍要了些甜品,張生則要了杯咖啡,這種甜品店小女生才喜歡來,張生坐在裡麵,前後左右,都是嘰嘰喳喳的少男少女,微微感覺有些彆扭。電話突然震動起來,看了看號,是老爸打來的,張生一怔。對於自己來到臨江和果邦一帶瞎折騰,老爸是極為不滿意的,但是,知道自己一直特有主意,說了自己也不會聽,索性不理自己,來臨江一年了,老爸幾乎就沒給自己打過電話,甚至自己回家都見不到他。接通電話,張生笑著說:“爸,聖誕節快樂!”張碩山鼻子裡嗯了一聲,顯然對這句問候語也不怎麼感冒,“小生,你的電話怎麼回事?小雄說怎麼打都打不進來?”小雄?張生愣了下,隨即才省起,老爸說的應該是渉州鄉下的堂兄張小雄,和自己是一個太爺的。咳嗽一聲,張生說:“爸,我這號就能通訊錄的人打進來,不然騷擾電話都煩死了。”張碩山哼了一聲:“你比國家主席譜還大!弄那麼個號乾嘛?再說了,小雄的號碼你為什麼不存上?家裡親戚,你還區彆對待是吧?”張生撓撓頭,說:“這事兒是我做的不好,他號碼多少?一會兒你發個短信過來,我打給他,他找我有事啊?”張碩山說:“他離家出走了,鬨的挺大,誰的電話也不接,我試著給他打了個,他倒是接了,一直跟我哭,說他去臨江找你了,可怎麼也找不到你,人民醫院去了,沒人知道你在哪兒,說你不在那兒上班了。”都鬨到老爸那去了,看來事情還真不小,張生說:“行,我一會兒找他,保證安全送他回家。”張碩山聲音才顯得有些滿意,又說:“還有件事,我有個老同學啊,原來在滇南省農業廳的,剛剛調臨江市副市長,你過兩天去看望下這位叔叔,我一會兒把他的名字和電話號碼住址發給你。”張生嗯了一聲,知道老爸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媽是整天在琢磨把自己鼓搗國外名校去進修和陸家聯姻,老爸,隻怕從心底深處,還是希望自己走仕途吧,不知道又想怎麼安排自己。不過現在自己已經有了自己的目標,隻怕老爸老媽短期內對自己失望是不可避免了。掛了電話不一會兒,老爸短信就發了過來,有張小雄的電話號碼,也有臨江市副市長王友銀的聯係方式。這半年來張生和臨江官場接觸不多,市委領導聽說變動很大,這位王友銀副市長卻沒有聽說過。撥了張小雄的電話,不一會兒,那邊就接通了,“小生,這幾天我一直找你!”張小雄的聲音帶著驚喜,他四周很吵,嗓門也很大、張生咳嗽一聲:“哥,你在哪呢?”“我在解放廣場呢,看聖誕樹呢。”張小雄大聲的說。張生笑道:“那正好,不用我接你去了,廣場東邊,隔著解放路,有個哈根達斯店,就是店門裝修的像個城堡一樣的,挺好認的,你過來吧,我在門口等你。”“好,好,我現在就過去!”張小雄說完就掛了電話。張生看了眼豎著耳朵聽自己電話的小姐妹倆,笑道:“我有個堂兄過來,我去門口接下他,你們倆就彆去了,在這占著桌兒。”姍姍和彤彤都點頭。張生來到店門前,站在聖誕老人氣球旁等沒一會兒,就見張小雄從人行道上跑過來。將近一年沒見了,張小雄胖了些,就是有些憔悴,衣服也有些臟,看來離家出走的這些日子也不好過。“家裡出什麼事了?”張生無奈的問。張小雄摸出一包煙遞煙,張生說:“我不抽。”張小雄自己點了顆,心事重重的說:“小生,你彆問了行不,你看能不能幫我安排個事兒,渉州我是不能回去了。”張生打量著他,說:“我還在讀書呢,一個學生能幫你安排什麼?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也許我能幫你呢。”猛吸了幾口,張小雄有些煩躁的丟掉了煙頭,搖頭不語。張生無奈道:“那行吧,先進來吃點東西,彆在外麵了,風大。”渉州,張生倒想起了一個人,周帆的遠房堂兄周恒,渉州縣委書記,現在不知道有沒有高升,總覺得,自己和他以後還會打交道。張小雄跟在張生身後進了蛋糕店來到姍姍彤彤的桌位,猛地看到這對亮麗可愛的雙胞胎,張小雄呆了呆,等姍姍彤彤起身都清脆的喊他“哥”時,他的臉騰一下紅到了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