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期間，姍姍的組織人事關係便進了臨江市衛計委，姍姍報道之後的當天下午下班時間，張生接到她的電話，說是科裡迎新聚餐，問張哥有沒有時間來，今天彤彤不回家什麼的。姍姍雖然沒表現的太明顯，但語氣裡的期待張生是聽得出來的，就笑著答應下來，不過心裡倒是有點奇怪，報道第一天，科裡就聚餐歡迎姍姍，這待遇可不低。姍姍說起，她分到了流動人口管理科，張生不由撓頭，這個科室是以前計生委的職能機構，主要管理流動人口的計劃生育工作，不是什麼好工作，最起碼，作為古代來人，張生對計生政策就有點抵觸。姍姍打來電話的時候張生正騎著山地車從校園裡駛出來，還在琢磨明珠公館的公寓好像房間有點不夠用，再過幾個月奧爾芭進修回來，如果牡丹再來臨江，可就有點亂了，不說三個臥室怎麼住的問題，單單她們之間的關係就不好擺弄。想想自己以前世界嬌妻美妾的那些朋友也沒這許多煩惱，還是因為現在人的思想和以前不同，自己想的也比以前複雜的多。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張生在電話裡問了姍姍聚餐的地點，說自己一會兒就到，姍姍歡天喜地的掛了電話。姍姍科室迎新，雖然沒有在食堂聚餐，但距離衛計委不遠這家叫做“金秋”的小飯館也實在有些寒磣，中央十八條禁令出**後，吃喝風確實得到了極大的遏製。姍姍她們這一桌就在靠窗的簡陋隔斷裡，張生騎車過來鎖車裡麵都看得清楚，姍姍甜笑跑出來等張生，挽著張生胳膊進“雅間”，她科室裡的同事可就看得有點奇怪。姍姍門子肯定是很硬的了，不然也不會從省裡帶著事業編製指標直接進了衛計委，現在一般就是有硬關係，也要先走人事代理，然後慢慢等省市指標下來轉正，直接就帶著指標來的，怕也得是市領導的關係。聽她話裡的親昵口氣，來的這位“張哥”應該是她的男朋友，但是，這位“張哥”帥氣倒是蠻帥氣的，衣服款式看樣子也很精致，一看就是大商場專賣出品而不是來自淘寶地攤貨，可就是怎麼感覺騎山地車帶背包跟個學生似的？不過大家都很熱情的和張生握手寒暄，聽張生說在滇大讀MBA，大家都露出恍然的神情，果然如此，讀滇大的MBA，那可不是最沒出路的三流碩士麼？一個姓王的大姐是整桌人的主導，她笑著說：“劉科有點事，最多半個小時就到，他叫咱們先吃著喝著。”張生進來和他們寒暄時就聽人介紹了，王大姐是科裡的副科長。大家都說等等劉科，先不走菜，王大姐也就順勢說：“那就等會兒，咱們聊聊天。”轉身看向何姍姍，微笑道：“小何，咱們科裡人都特彆好，以後你就當我你親姐一樣，有事就跟我說。”大家都笑著說是，看到何姍姍的男朋友還是三流專業的學生呢，便都覺得何姍姍也沒那麼高不可攀了，現在找個好工作不一定她自己家裡背景多麼了不得，恰好有關係能碰觸到關鍵的人也不是不可能。有個分進科裡兩年多的男青年心裡歎息，原來女神擇偶的條件也並不那麼高，自己怎麼就遇不到這麼好條件的女孩兒看上自己呢，和張生比起來，自己也不差啊。也就幾分鐘工夫，隨著兩聲咳嗽，走進來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人，大家都紛紛站起來“劉科”“科長”“劉哥”的打招呼。劉科長聽人介紹張生是新分來的小何的男朋友，微笑和張生握手，隨即微微一怔，打量著張生：“您，您是張局吧？在咱們老衛生局做過副局長？”張生倒是沒想到還有人能認出自己，畢竟在衛生局掛職的時候就沒去過幾次局裡，現在衛生局又和計生委合並變成了衛計委，姍姍所在的流動人口管理科又是原衛計委的職能科室，就更不該有人認識自己。張生笑笑說：“是我。”劉科長“啊”了一聲，“真是您啊！您肯定不認識我了，我是老衛生的人，在辦公室來著，見過您兩次。”張生微笑：“嗯，咱們這算遇到故知了。”“來，您快請坐，快請坐。”劉科長殷勤的請張生坐在他身邊，又給雲裡霧裡的大家介紹：“這是以前市衛生局的張副局長，二十出頭，就副處級乾部了，你們想想吧。”大家都呆了，心說怪不得呢，這得什麼背景的人？何姍姍的工作，這麼橫向一比較的話，也就沒什麼了。張生笑道：“都是老黃曆了，我現在就是一學生。”劉科長微笑道：“深造等高升呢。”大家心裡想法不同，有的自然覺得這家夥肯定鋒芒畢露被拿下了，但沒有坐牢，又曾經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市衛生局副局長的位子，這背後的關係自然不用提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座的可沒人能和人家比。本來羨慕嫉妒恨的男青年心裡又歎口氣，怪不得，女神就不是一般人能獲得青睞的，這不嘛，又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劉科長雖然對這位曾經的年輕副局長印象特彆深，但畢竟是基層科員，剛剛提了個芝麻綠豆小官，自然不熟悉上麵情形，更不明白張生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奇的問了幾句，見張生不願意談，也就知趣的換了話題。“張局，姍姍姑娘，今天飯菜簡陋，你們彆見笑。”說著話，劉科長親自給張生倒酒，他背後無權無勢，能被提起來也就靠了“會做人”這三個字，不管張生現在在做什麼，他還是保持了張生做副局長時應得的尊重，如果張生是老乾部還罷了，年紀輕輕的不在了權位，劉科長還能對他如此可說不容易。張生笑道：“現在就挺好，比大吃大喝好，聯絡了感情，又不傷脾胃。”“對對對。”劉科長笑著附和，又說：“記得張局好像是位名氣不小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