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的車並沒有接到花桂蘭,張生的車還沒進縣城就接到王校長的電話,說花桂蘭借口去洗漱,隨後便消失不見。張生心知,應該是花桂蘭起了疑心,懷疑自己知道了她曾經槍擊自己,說什麼派車去接她送她去內地怕沒安什麼好心,所以才偷偷溜走。看來,一些事,也不能強求。……接下來沒幾日,孟所成孟主席母親九十大壽,果邦政權政要人物齊聚孟主席老家,張生自然也前往祝賀。孟主席老家在南壯縣,孟母老太太也一直住在南壯縣城的孟家老宅,南壯可說是孟主席的根基所在,南壯人都以家鄉出了孟主席為傲,南壯青壯年也都自認為孟主席的子弟兵。南壯縣縣長魏仁峰,是孟主席的老部下,和孟主席沾親,按輩分應該稱呼孟主席為“大舅”。每每思及孟主席裙帶在果邦政權中的人頭,張生都不免覺得,**組織的存在,實在也有他的道理。來給老太太祝賀的果邦政要人物都備了厚禮,但數張生的禮物最得老太太歡心,足足十斤重的一對金壽桃,價值上百萬人民幣不說,老太太是傳統思想,張生的這份禮物正合她心思,把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隻是她年事已高,說話已經詞不達意,但一定要抓著張生含含糊糊說話不放張生走,孟所成好說歹說才幫張生解了圍。晚上時分孟家老宅前院燈火通明,孟所成擺了幾十卓酒席,人聲鼎沸,熱鬨非凡。在宅院前的小廣場、巷子一直到主街,更有幾百桌宴席,任由鄉親父老們來食用,不管貧窮富貴不理身份尊卑,都可以來免費大快朵頤,每隔兩小時,桌上雞鴨魚肉便會重新上新菜。孟家老太太九十大壽,顯然便是流浪漢也能感受福澤,孟所成在南壯的人望可見一斑。內宅廳堂擺了五桌,在座的都是政界商界名流,張生本來被安排在孟所成所在的第一桌,但他婉言拒絕了,和金家大公子金世刀坐了一桌。畢竟對於這些打天下的老人們來說自己是外人,所謂高調做事低調做人,送的厚禮已經拿足了彩頭,現在劃圈子分座次,還是低調些的好,免得惹人看不順眼。比如露麵主事招待賓朋的二夫人吧,對自己態度就不怎麼和善,想來覺得自己和四夫人結拜姐弟,是四夫人一黨。大家喝的觥籌交錯,氣氛熱烈,聽孟主席憶當年,酒席上不時爆出笑聲。張生則低聲和金世刀聊著天,金世刀說起,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大好,想去內地檢查下身體,問張生有沒有相熟的醫院。張生說那最好去北京,南海也可以,可以安排去解放軍總院或者六零一等醫院。正聊天之際,張生注意到,一名衛兵匆匆到了孟所成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離得太遠,張生也沒有聽清楚說什麼,但看那衛兵極力掩飾的表情,張生感覺肯定有什麼不小的麻煩。隨後孟所成蹙蹙眉,做了個手勢,衛兵退了下去。除了張生,旁人都沒太注意這個小插曲,每天孟主席都很忙,身邊總是有人請示彙報,哪裡會有人留心?酒過三巡,張生去孟所成那桌敬了杯酒後回到桌位,說去下洗手間,金世刀忙起身陪行。孟家老宅還是過去的老布局,廁所在一個特彆偏僻的院落,不過今天孟母大壽,偏院房簷下的燈也亮著,隻是燈泡太小,燈光昏暗。張生卻是琢磨著剛剛敬酒時孟所成和自己說的話,新華社果邦分社社長周恒過幾日就會赴任,孟所成問自己知道不知道周恒這個人,這人是什麼性格等等。還真的來了?張生搖搖頭,總感覺周恒這個人對自己不怎麼友善,要說是因為周航又不是,周恒對這位遠房堂弟的感情很淡,完全的漠視。周家在京城的權勢,想想都令人心裡壓了塊石頭。正琢磨間,張生突然聽得異動,猛地向旁一閃身,卻是從茅廁旁樹木陰影中竄出條黑影,手裡持槍想對準張生胸膛威脅張生,卻被張生未卜先知般閃開,黑影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張生扭住胳膊按在柳樹上。“來人!來人!”走在張生身後的金世刀反應奇快,大聲呼喊,張生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張生一手扭住黑影持槍的手將其胳膊扭在身後,一手按住黑影後脖頸,將其按在柳樹上,對方背朝著自己,臉和胸腹部被緊緊按在柳樹上,想掙紮卻不可得。張生出手對付來襲之人時已經察覺不對,對方身體綿軟,明顯是個女子,等製伏住她再看,張生微微一愕,被自己按在柳樹上氣得銀牙都要咬碎的不是旁人,正是花桂蘭。她怎麼在這裡?看著一襲紅衣紅褲紅彤彤誘人好似果邦鄉下秀美新娘子的花桂蘭,張生一時怔住。而不等他想出對策,院子裡已經湧進一群手持步槍的大兵,槍口齊刷刷對準了花桂蘭。張生慢慢放開花桂蘭,退後兩步,花桂蘭手中的手槍也落到了他手裡,無他,為了花桂蘭的安全,也要繳了她的械。“是你?”花桂蘭慢慢轉身,看到張生一臉驚訝,在臨江有過一麵之緣,不是姍姍的男朋友麼?張生迷惑不解,不知道花桂蘭怎麼到了這裡,不過看她臉上表情,比自己驚奇更甚。張生這時才注意到她秀氣足踝上,戴了金屬質地冷冰冰的鐐銬。外麵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孟所成在一群人簇擁下進了偏院,顯然得到稟告匆匆趕來,又有軍官在他耳邊低語,想來是彙報這裡發生的事情。“哈哈,老弟真是我的福星啊!”孟所成愉快的大笑,說:“我正頭疼不知這個女悍匪躲在宅院哪裡,她手上又有槍,放起冷槍來傷了咱們在座的誰都不好,我正擔著心事呢,又是老弟你幫了我的大忙。”他笑的甚是歡暢,剛才確實極為憂心,卻不想轉眼間,這個心腹大患再次落入自己手裡。走到孟所成身邊的張生此時隻能揉鼻子苦笑,眼角餘光,瞥到了花桂蘭恨恨盯著自己的神情。“到底怎麼回事?”張生不解的問,確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