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閱覽室看書的時候,張生接到了王校長發來的郵件,每天同緬南軍政府談判的內容以及爭論的焦點,王校長都會用郵件的形式向張生彙報。一整天的內容都是在爭吵,根本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進展。張生微微蹙眉,或許,該給老緬再加一把火才是。琢磨了一會兒,張生發了封郵件給羅三棒,作為黑曼巴突擊隊的隊長,羅三棒的表現極為稱職和優異,超出了張生對他的期待。身後,有人拍了拍張生胳膊,其實張生早留意到了對方走過來,在對方接近自己時,郵件已經快速發了出去。“還沒走呢?”來人小心翼翼拉過把椅子坐在了張生身邊,聲音也特彆低,免得驚擾閱覽室中其他的人。張生對來人笑了笑,是自己同班同學李雷。這裡是滇大圖書館一層的閱覽室,看著四周安靜看書的學生,再想想自己郵件發送的內容,張生不免有恍如隔世之感。牡丹和奧爾芭都回到了她們應該在的位置,彤彤則被警院委派去了省公安廳實習,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早就定了下來,隻是彤彤一再拖延,非要走之前等等叔叔。其實這個機會倒不是警院給彤彤的,而是和彤彤合作的紅客聯盟精英黑客小組中有一位頗有來頭,推薦了彤彤這個警院二年級生去滇南省廳網絡安全中心實習。身邊好像一下就冷清起來,張生也正好散散心,平複下心中的暴戾之氣。這段時間,在血與火中度過,回頭想想這些天自己的所作所為,張生甚至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陌生人。這兩天,張生白天在學校醫院幫忙,空暇則來圖書館看書,這樣的生活,令他找到了久違的寧靜。張生看了看表,說:“該走了。”約好了,和姍姍還有何母一起吃晚飯。李雷卻一把拉住他,神秘兮兮的說:“彆走啊,給你看點好東西。”張生無奈道:“你有什麼正經東西能看的?”坐在書架旁的閱覽室李老師終於忍不住了,對兩人做手勢,示意兩人有話出去說。張生瞪了李雷一眼,起身向外走,李雷灰溜溜跟在後麵。剛剛走出閱覽室,就在一位巨匠的大理石雕像下,李雷又拉住張生,拿出手機給張生看,說:“看看,咱們的新同學!”李雷手機的壁紙,是三名視覺係美少女的造型,看起來是一個人氣組合最新專輯的宣傳畫,三名美少女造型極儘誇張之能事,華麗詭異,濃豔妖嬈,挑戰人的視覺神經,褒義裡說,這種華麗的造型稱為視覺係,貶義裡,則被稱為殺馬特,是現今國內非主流文化發展到極致的一種表現形式。比如,這三名美少女的發型,五顏六色七彩繽紛,稚氣的蘿莉臉蛋,偏偏塗抹的冷豔無比,實在是挑戰人類審美極限。但是不得不說,這三個也就十四五歲的美少女確實極為漂亮,便是現今極為出位的濃妝,卻更令她們充滿了無辜蘿莉的誘惑。不過,張生奇道:“什麼同學?”“綠綠啊?!”李雷看怪獸一樣看著張生,說:“這就是SGT美少女三人組,你不認識?中間這個,就是咱們的新校友,亞洲超人氣小天後綠綠。”張生恍然,說:“知道了。”眼見張生又想走,李雷簡直要瘋了,說:“幾個月沒看見你了,記得上次跟你說,綠綠要來,你就不見影子了,現在綠綠都來正式上學了,你就不說去看看?”“有什麼好看的?”張生晃晃手,便徑自走下圖書館的台階。李雷無語,搖搖頭:“書呆子!”……好久沒見何母了,今天吃飯張生便在五星級的明珠大酒店訂了房,雖然張生和姍姍更喜歡吃家常菜,但有何母在,自然要注意禮節。張生比姍姍還有何母早到了幾分鐘,當何母在侍者引領下進入極儘奢華富麗堂皇的私密包房後,她臉上笑出了花,“女婿”這般鄭重的請她吃飯,自然是尊重她。姍姍也沒辦法,老媽就這個樣子,隻要她高興就好,心裡,也不由開心。今天的姍姍穿著特彆恬靜淡雅,雪白衣褲,脖頸圍著精致的絲巾,秀美難言,和張生來之前看的李雷手機壁紙裡殺馬特美少女對比,是兩個極端,令張生思及,不覺莞爾。十幾道菜,什麼鮮果翡翠螺,什麼清蒸東星斑,什麼紅燒大生翅等等,不包酒水就要一萬多塊錢,三人自然吃不下,同樣是因為有何母在張生難得做一回暴發戶。何母見滿桌的菜隻有她們三個人吃,連聲說:“這哪吃的下,這哪吃得下?”又歎氣說:“早知道叫小光來好了。“姍姍說道:“回頭我給小光哥打包。”吃飯聊天,張生問起姍姍的工作,說:“也該活動活動,提個副主任科員了吧?”姍姍無奈的說:“我才上班幾個月啊?年限都不到,根本沒資格的。”又說:“哥,這些你不用幫我,我想慢慢來。”張生笑著點頭:“那隨便你吧。”何母現在開網吧漲了見識,可是知道市裡的科長就是縣裡的局長,官大了去了,有實權的科長,分分鐘撈個百萬富翁,聽“女婿”的話,立時心動,但是也不敢在這些事上亂發表意見,免得閨女回家跟自己鬨。途中,張生接到了顧燕妮的電話,卻是省安全廳劉廳長跟她聯係,詢問要不要給“張主席”提供安全保護措施。這位劉廳長要說想直接撥通張生的手機也並不難,他還是輾轉通過張生的私人助理,自然是一種禮貌。張生笑著回複說不用,在國內挺安全的。顧燕妮也沒再多說什麼,掛了電話。她現在腦子還一片糊塗,不知道為什麼董事長就成了外國友人,成了緬北地方武裝領導人,成了一位特彆具有傳奇色彩的國際政治人物。放下電話,張生對姍姍笑笑:“沒事。”小丫頭眼神,可是有些擔心。其實昨天張生便接到過顧燕妮電話,省外事辦和市外事辦的負責人都和她聯係,詢問“張主席”在臨江期間,有什麼需要他們提供幫助的,又婉轉問,“張主席”有沒有可能和外交部的特使見個麵。顯然,他們都是受外交部所托。想著,張生搖頭,自己現在,是徹頭徹尾的外國人了。